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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杨只影被放在地上后,立即不安地扭动起了近乎麻痹的身体。
林暗看见这个浑身上下都被黑布裹起来的人,料想对方便是那废后了吧。
扯掉了对方头上的黑布套,林暗皱眉看了看眼口被黑纱蒙住的男人,耐心地俯身下去解掉了那一层遮挡住对方容颜的黑纱,在察觉对方耳朵也被塞住之后,又探手将对方的耳塞取下。
杨只影使劲地眨了眨眼,看到一个面貌平凡神色却出奇冷漠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他愣了一下,随即便从发出了几声呜咽。
林暗奉命守护萧承颢这间屋子,真正要守护的却是这个被藏在这间屋子的男人。
今天是他第一次看清楚这个废后的长相。
替杨只影拿下了撑口的铁环之后,林暗掐住了对方想要说什么的下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倒还真是个姿容不俗的男子,也难怪会以男人的身份被封为皇后。
“你一直吵闹什么?”林暗松开了钳制住杨只影下巴的手,冷冷地问道。
杨只影自顾自地活动了一下被撑开太久而酸麻失力的下颌,又喘息了几声,这才低声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我是奉命看管你的人。”林暗冷静地答道。
“我要小解。”杨只影抬头打量了对方一眼,这男人和自己年纪看起来差不多,眉目寻常,唯有高高突起的太阳穴昭示着对方武功不凡。
也是,自己这么重要的东西,萧承颢怎么会不派专人看管呢?
杨只影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算是释然,他明白在萧承颢与景国人达成协议之前,自己是休想离开此地的。
既然逃不了,死又无门,那么至少对于逆境也别一味地逆来顺受。
杨只影性喜洁净,之前那次失禁便是令他羞恨万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自己再像畜生那样连尿液也控制不住了。
林暗听到杨只影提出的竟是这样一个要求,他那张冷漠的脸上也好似有什么神情稍微掠过。
“等着。”
林暗也不堵杨只影的嘴,转身便在屋里找起了夜壶,待在角落里寻到之后,这便拎了过来。
杨只影自脖子以下皆被装在口袋里,自是动弹不得,林暗将他从袋子里放出来之后,打开了夜壶的盖子,将壶嘴对准了杨只影的下面那根。
“尿吧。”
终于觅得了释放的机会,杨只影也不再矜持,他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微闭,随着落壶的水声响起,他的心情和身体也随之放松。
“多谢。”
虽然依旧感到十分尴尬,但是杨只影对这个在关键时刻进来帮了自己一把的男人还是非常感激的,他深深地看了眼林暗,神色又恢复了素有的镇定与淡漠。
林暗并不多话,他俯身拉起了袋子,将杨只影又装了回去。
既然该做的事情做完了,那么这个男人自然也应该回到应该待的地方去。
杨只影眉间微微地皱了下,大概是对失去自由始终抱有几分不安与不满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个男人未必能有决定自己自由的权力,他和自己一样,不过都是萧承颢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林暗蹲下来,拿了那副铁环在手里,他看着神色明显不悦,却又不出一声的杨只影。
忽然忍不住说道:“你真有意思,废后殿下。”
杨只影扭头看了眼这个面目寻常,气度却是极为稳重冷静的男子,不难猜出对方必定是萧承颢翼王府中的精锐。
萧承颢身为一介封王,竟在府中养了这样的高手,看样子早就是在为谋反做准备了吧。
轻轻一笑,杨只影的目光微微沉了沉。
“不必用那个称号叫我,我赫连渡陌也是这世上堂堂男子,以往一时鬼迷心窍受了萧承翰蛊惑,竟甘愿雌伏他身下,接受后位,如今想来,真是可笑可叹。既然你奉命看管我,那么以后你我之间说不定还要打不少交道,若不嫌弃你可以直呼我为杨只影便可。赫连渡陌四字对我来说终究是个太沉重的身份,我已没有颜面自认赫连世家子弟了。”
杨只影言及于此,神色不觉黯淡。
赫连世家在景国乃是国师世代的继承人,在景国,景教国师深受国民爱戴,便连皇帝也要礼让三分,但是……当年那个被母亲寄予厚望却任侠不羁的他选择了放弃继承国师,追求自己的生活,如今看来,似乎是真正的错了。
“呵,你也不必如此伤怀。这个世上比你活得更艰辛的人有的是。”
林暗从藏影堂残酷的隐卫淘汰制度中脱身而知,自然知晓那人间地狱的可怖,他亲手杀了自己的所爱之人,所敬之人,才能保全自己一条性命。一路走到今日,连他也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算不上“人”了。
杨只影轻笑了一下,他眨了眨眼,柔长的睫毛让他看上去真是温柔而漂亮。
“休息吧。一会儿王爷或许就要回来了。”
林暗轻轻地掐开了杨只影的嘴,替他绑上了铁环在口里,黑色的纱布照旧缠绕回去之后,黑色的布袋也罩了下去。
杨只影顺从地蜷缩起身体,他不挣扎,也不吵嚷,似乎已是接受了自己如今的境遇。
萧承颢一大早就赶到了宣政殿。
文武百官也陆续到齐,连他的三哥也立在了朝堂的左首。
萧承煜今日穿了身大红色的九龙服袍,整个人看上去极为鲜明醒目,他看到萧承颢气喘吁吁地拄着手杖上前,当即对他颔首一笑。
萧承颢点点头,默然地站到了右首。
在辰国,以左为尊,他虽然身为辅政王,但是同理萧承煜亦是,对方又相较自己年长几分,且手握兵权,他这个辅政王的身份自然便要低了对方一头。
不一会,殿门口的武士在殿外响鞭三记,宣告早朝开始。
小皇帝萧炎在一名太监的陪护下来到了殿上,他看上去也是没睡醒,神情有些恹恹。
随着随堂太监的一声高呼,百官立即下跪参见,三呼万岁。
萧承颢的腿当年被打残之后,诸多事情做起来都不爽利,他有些艰难地跪了下去,然后又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
那随堂太监在小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萧炎立即嗓音清脆地吩咐道,“来人,为定王和翼王殿下赐座。”
早就备好的两把黄花梨木官帽椅被小内监抬了进来,萧承颢与萧承煜谢恩过后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一切就绪之后,百官们开始陆续上奏,奏事大多围绕萧承翰死后相关的礼仪以及新皇登基之后的事宜进行,不过倒是不曾有人提过关于人殉失踪之事。
萧承颢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自己的膝盖,京城的天气越来越冷,便连他的膝盖也开始隐隐风痛了。
不知道被锁在柜子里的赫连渡陌如何?
自己把他的衣服扒掉后竟是没有为他穿起,只裹了层黑布在身子外面,恐怕是会受凉吧?
昨晚自己又喂他喝了那么多水,今早也来不及放他出来出恭,一会儿自己回去之后,怕是衣柜里又要遭“水患”了。
想到赫连美人那份羞愤难当的模样,萧承颢心里虽然觉得这固然有几分趣味,但是也自省是否对对方j□j过甚。
既然对方已经生出了死意,那么以后会否因为长久的囚禁生出更强烈的死意,一切尚未能知。
看样子得加紧催促戴峰让府里的工匠早些制出自己当年在府里用来管束不听话的男宠的器具,又顺便得再把囚禁杨只影的地方好好再改造一下,这么日夜让对方蜷在那衣柜里,总有一天会把这美人也能折磨疯了吧。
萧承颢的心思完全浮想联翩,根本就没有注意去听堂上百官的言语,坐在他对面的萧承煜看着一脸神思的萧承颢,那双冷峻的眉眼之总已是多了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