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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定律说: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怕什么就来什么。
吴迪和覃睿虽然没手拉着手欢欢喜喜地走回来,但情况比想象中更加糟糕,他俩居然上演了一出猪八戒背媳妇的好戏码,把一屋子人惊得目瞪口呆,特别是吴爸吴妈,诧愕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事情的经过,大概要追溯到三个小时前。
也就是覃睿当着大家伙的面儿把吴迪拉上车之后,他二话不说把车开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其行为不言而喻,吴迪用脚趾头都能猜出他的心思,并没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随后乖乖地跟着他上楼、进房,还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一起泡了个热水澡。其间,被吻了个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差点找不着北。
覃睿没想到吴迪居然这么乖巧听话,在惊喜之余,更多的却是迫不及待,毫不吝啬地释放着自己的热情,坚决跟着感觉走,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抚摸、亲吻都只是小case,为了让他彻底*一把,甚至还放下身段,一口含住了小吴迪,用略显生涩和笨拙的口技,令他先舒服了一回。之后,见时机已经成熟,王子殿下便急吼吼地提枪上阵,准备那啥那啥了。
哪知,那玩意刚抵到吴迪的屁股,身下的人突然正儿八经地对他说,“你先停一停。”
覃睿感到莫名其妙,此时的他已处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迫状态,哪里还停得下来?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掰开对方的双腿,强行想往里面放。
吴迪虽然块头小,但也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使出吃奶的劲儿猛地将他推开。
覃睿先是一愣,随即不可思议地大吼,“你什么意思?!”
吴迪倒是很平静,慢慢悠悠地丢出一句话,“同样是男人,为什么是你压我,而不是我压你?”
覃睿怒极反笑,斜眼瞅着他那小身板,毫不留情地挖苦。
“就凭你这身子骨,还想压我?开什么玩笑!”
吴迪恬不知耻地提要求,“你乖乖地躺着,我不就能压了?”
覃睿直接用“想得美”三字断了他的美梦。
吴迪又提出一个建议,“要不我们猜拳决定吧?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说了算。”
“不行,我不喜欢和人比运气。”覃睿觉得猜拳特不靠谱,随便出个手势,输赢便分出来了,这未免也太草率了一点吧?眼睛一眨,心生一计,“这样吧,我们用事实说话,比身高、比体重、比力量,谁更爷们,谁才有资格做上面的那一个!”
吴迪抛给他一个大白眼,“你倒是挺会算计的,能不能来点公平的比试?”
“不能。”覃睿趾高气扬地冷哼,仗着自己身强体壮,王八之气全开,赤.裸裸地威胁道:“要不和我比这三样儿,要不我就强.奸你,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一下,该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看着他那牛哄哄的模样,吴迪都懒得鄙视他了。
覃睿摆出一副吃定他的架势,开始数数,“一……二……三……四……”
“行了行了,比就比。”吴迪不耐烦地挥手,接着又讲条件,“身高和体重就不比了,这是爹妈给的,你即使赢了,也赢得不光彩。我们比力量,掰手腕,一局定输赢。”
“好啊。”覃睿抬起胳膊,屈肘展示爆鼓的肱二头肌,笑得好不得意。
“切~”吴迪嗤之以鼻,从床上爬起来,围了一块浴巾在腰间,走到桌前坐下,再次声明,“先说好,就比一局,不管谁输了,都不许耍赖皮。”
“我像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么?”覃睿不屑地撇嘴,“倒是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输了可别反悔。”学着他的样子也在腰上围了块浴巾,走过来坐定后,伸出右手,将手肘置于桌面上,冲他轻蔑地一笑,“为了堵住你的嘴,当然也是为了公平起见,我让你两只手和我一只手比,等会你要是输了,别找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搪塞我。”
“哎哟,我说到做到,你怎么这么啰嗦!”吴迪也伸出手,与他两手相握,“我喊一二三,数到三就开始,准备好了没?”
“嗯,你喊吧。”
吴迪喊了声,“一……”
覃睿集中精神。
吴迪又喊,“二……”
覃睿暗自运力,蓄势待发。
吴迪嘴里大喊“三”的同时,伸出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挠了挠覃睿的胳肢窝。
覃睿怕痒,浑身的力气瞬间消散,只听“咚”的一声,他的手被掰倒在桌上。
吴迪兴高采烈地欢呼,“哈哈,我赢了!”
覃睿目瞪口呆了好大一会儿,才扯开嗓子咆哮,“你居然耍手段?!”
吴迪洋洋得意,“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这叫以智取胜!”
“智取你大爷!”覃睿愤愤然,“重新来,刚才那局不算。”
“刚才明明说了一局定输赢,而且你也答应了,现在又来反悔,你好意思吗?”这回轮到吴迪挖苦他了,“你别告诉我,你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出尔反尔,烂手烂脚烂*!”
覃睿眼皮直跳,沉默半响,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佯装关切地问,“诶?现在已经一点多钟了,你饿了没?要不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我不饿,你别妄想岔开话题。”吴迪根本不吃这一套,“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乖乖地躺在床上,要么我就用强的!虽然我打不过你,你硬要耍懒皮的话,我也拿你没辙。但是!我会把你这种龌蹉的行为添油加醋地告诉你的粉丝们,看你以后在她们的面前怎么抬头!”
听到这番无耻的言论,覃睿差点喷出一口血来,论阴险狡诈,自己显然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不过论霸气,他却差得远了。一把扯掉围在腰上的浴巾,覃睿大步走到床边,呈大字型往上一趟,冲着吴迪挑挑眉,态度极为嚣张。
“来吧,我让你压。不过压之前,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面对他那副狂妄的模样,吴迪由内而外地蔫了,弱弱地问:“后果是什么?”
覃睿并没有回话,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从这声带着危险信号与警告意味的冷哼中,吴迪似乎已经预测到了后果,那就是一个字——死!
默默地穿好衣服,再体贴地将王子的衣服放在床头,吴迪冲着对方怏怏一笑。
“我好饿啊,我们还是出去吃东西吧。(+﹏+)~”
……
两人退了房,又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才开车返回学校。
在路上,吴迪越想越觉得憋屈,虽然他赢得有点胜之不武,但终究还是赢了。不管用什么方式,赢了的人就是大爷,可他仍然被覃睿踩在脚底下始终翻不了身。
其实他倒不是非要和对方争那个上面的位置,只是从认识到现在,覃睿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着劲儿欺压他。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媳妇,而覃睿则是他生命中的大男人,他的生活重心必须围绕着对方打转,如果顺从听话便能得到无限的宠爱,反之,各种威胁、各种冷暴力就来了。在他心中同性恋是没有角色分类的,不能光看外表就认定他只能扮演女性的角色。把性.爱除开,谁上谁下他倒无所谓,他只希望对方不要以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来看待他。
“喂,问你件事儿。”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覃睿瞥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调到了正前方,“什么事?”
“如果我说我想去做个变性手术,你是不是很高兴?”
覃睿把手背贴上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
“我在说正经话。”吴迪突然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女人吧?”
覃睿没吭声,感觉这话里带着些无理取闹的味道,直接把车停在路边,伸手在他裤裆那儿抓了一把,“这玩意你要是不想要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里割掉算了。”
“谁说我不想要了!”吴迪连忙用手护住裤裆,“我本来想就着刚才的事情和你好好谈谈,可你用这种态度对我,我们还怎么谈得下去?”
“好吧,我端正态度,你也别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
“说实话我俩的相处模式让我感到有点别扭,你对我好,我都知道,但我想要的是平等与尊重。我可以像你对我那样来对待你,你是怎么宠我的,我就能怎么宠你,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女人。”吴迪怕自己表达得不够明确,说完又问,“这话你能听懂么?”
“如此说来,我宠着你反倒错了?!”覃睿哭笑不得,实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不过有一点算是听明白了,他想和自己调换角色,“那行,以后就由你来宠着我,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挑不出半点毛病,那我就心甘情愿地让你压。”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知是自己的表达方式有误,还是他的领悟能力太弱,吴迪总觉得他们的思维并不在同一条线路上,“我是说平等,平等你懂吗?”
覃睿不懂,并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了,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前进,接着扭头冲他一笑,笑得不怀好意,“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就尽情地宠我吧。”
“呃……”吴迪扶额,有种吃饱了没事干纯粹找罪受的感觉。
回到学校后,覃睿开始动真格了,两人走到宿舍楼下,他突然顿住脚步,瞅着吴迪,咧嘴一笑,“我走不动了,你抱我上去吧。”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把吴迪雷了个外焦里嫩,“我、我、我抱你上去?!”
“是啊。”覃睿一脸的理所当然,“这样才能展现出你男人的一面啊。”
看了看对方那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吴迪哭丧着脸,“可我抱不动你啊……”
“抱不动就背吧。”覃睿拍了拍他的屁股,“快蹲下。”
“那个……”吴迪还想打商量,一股重量倏地压在了他的身上,沉得让他有点吃不消。
覃睿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的身上,手脚缠紧,再把嘴贴到他的耳边,坏笑道:“我给你提个建议,一鼓作气地冲上去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否则你会觉得越来越沉,越来越累。如果你不想背我上去也行,只要你承认你不是个男人,我马上下来。”
吴迪年轻气盛经不住激将,咬紧牙关抬脚便走。在此期间,爬楼爬得双腿发颤也没将他放下来,硬着头皮把他背到了三楼,到了寝室门口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似乎下一刻就要虚脱倒地了。
眼看着胜利就在前方,吴迪大吼一声,用头撞开门,扭头问覃睿,“老子够不够男人?!”
于是,一屋子的人在这声咆哮中彻底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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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睿见屋内坐着两个陌生的中年男女,他们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五花八门、精彩绝伦,赶紧从吴迪身上跳下来,出于礼貌冲着两位长辈笑了笑,接着用胳膊肘撞了撞吴迪的身体,小声提醒,“你冷静点,屋里还有外人在呢。”
吴迪显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还在纠结之前的问题,死盯着他的脸,一边喘粗气一边咄咄逼问:“我是不是很厉害?你到底服了没有?以后还会不会说我不像个男人?”
覃睿又发现那两位长辈听了这番话后五官都扭曲得不成样子了,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双手搭上吴迪肩膀,将他转了个身儿,正面朝向那二人,试探着问:“你认识他们么?”
一家人的目光对在一块儿,吴迪浑身一震,差点跪了。
吴妈妈笑了,笑得挺和蔼可亲的,冲着他勾勾手指,“过来呀。”
吴迪猫着腰,顺从地走了过去。
刚一走近,吴妈妈立马变脸,目露凶光,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狠狠地拧了又拧,“你小子野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和你爸在这里等得黄花菜都凉了!你居然还和我们玩关机,你非要把我气死了才甘心么?!”
“妈,你轻点,我的耳朵要掉了,要掉了!”吴迪呲牙咧嘴地求饶,“我的手机没电了,不是我故意关的,是它自动关的!我要是早知道你们会来,哪敢往外跑啊。”
见他整只耳朵都红了,吴妈妈才忿忿地松开手,视线移到覃睿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努努嘴问:“他是谁啊?你们刚才是唱得哪出戏啊?”
“唔,那个,呃……”吴迪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吴妈妈又把问题抛给刘顺,“难道这大个子就是我的儿媳妇?”
在佩服吴妈妈眼光锐利的同时,刘顺的舌头居然也开始打结,嘴巴一张一合,就是发不出声音。
覃睿倒是挺大方的,两步走上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面带微笑地望着两位长辈,做起了自我介绍,“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覃睿,目前正在读大三,是他们的学长。”
“既然是学长,为什么要我儿子背你?”
“我们闹着玩罢了。”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覃睿看了看吴迪,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里隐隐透着几分胆怯与无助。
笑了笑,感到无奈又心疼,覃睿收回视线,再次望向吴妈妈时,面色异常平静,“我们只是学长和学弟的关系。叔叔阿姨,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下次再带你们出去好好玩一玩。”说完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揉了揉吴迪的脑袋,动作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留下一句“我走了”便转身离开。
门砰地关上,吴迪抖了抖身子,一股强烈的内疚感顿时袭上心头。之前他还担心覃睿会贸然出柜,整个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儿了,可事实证明,他一直忽略了那颗默默为他付出的真心。
和对方比起来,他显得那么自私和懦弱。
从交往到现在,他根本没打算让父母知道覃睿的存在,心里总想着这事能瞒多久算多久,因为他不敢面对出柜的压力,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了。可现在,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他突然想向父母坦明一切。
膝盖一弯,咚地一声跪在地上,豁出去地大喊,“爸、妈,刚才走的那个真是你们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