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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曼嘴角微勾,斜倚在墙边,就仿佛在讨论着今日的天气是晴是阴那般随意自在,“郑主管觉得呢?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你调查我?”
郑健的音调陡然提高了好几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早就听到了我和邵缕之间的对话是不是?”
直到这一刻,郑健才真正肯定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女孩所布下的一个局,不论是邵缕,还是林清,又或者是他自己,全部都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给算计了,他之前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呵……事已到此,你还与我计较这个,不觉得有些可笑了吗?”晓曼轻笑一声,“郑主管,我手上可是抓着你这个人所有的把柄,不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你都得与我合作,你那所谓的‘父亲’究竟能如何掀起这次的调查活动我不管,只要最终的目的达到了,我都无所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保证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相反,若是你不自量力,非要与我硬拼的话,不论是你个人,还是对于你们整个郑家家族,都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毕竟,小叔子与嫂子*生下来的种儿,对于你们郑家这种政界名人来说,简直就可以说是奇耻大辱吧?”
是的,这便是郑家的秘密——叔嫂*,甚至还生下了郑健这么个孽种。
因此,郑健如今的父亲,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郑家为了掩盖这段丑闻,让郑明帆替他弟弟白白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说起来,晓曼倒是挺佩服郑明帆那非凡的忍受能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的弟弟与自己的妻子苟合所生下来的孩子,并且一养就是二十多年,再看郑健,长得白白净净,健健康康,也并不像是受过什么家庭虐待的孩子。
郑明帆就连这样的奇耻大辱都能忍受得了,并且将郑健当成是亲生儿子般培养,可为何,偏偏就是有人残忍到连亲生女儿都不认呢?
晓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甚至没有办法去理解郑明帆在接受最亲最爱的人双双背叛时的心情,她更加无法想象,究竟要有多大的胸怀,才能伟大无私到这种地步,甚至是带着这顶绿帽,一带就是二十多年?
“苏晓曼,你……你敢威胁我?”郑健怔忡了许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脑子里嗡嗡作响,混乱如麻,组织了半晌的语言,却还是扔出了这么一句愚蠢的问句。
晓曼轻叹口气,“郑主管,你错了,这并不是威胁,而是你欠我的,你在我男友的公司做着那般肮脏龌蹉的事情,我怎么说也要替我现在所爱着的男人出一口气吧?”
“呵……看不出你和林清那个蠢货还真是有的一拼啊!全都为了付谦阳那个男人,不惜一次次与我作对!”
“郑主管,我想你貌似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除了帮我,无条件满足我的所有要求以外,你已经别无选择了,除非,你真的想去监狱里呆一呆!”
“苏晓曼,你——”郑健不断起伏的胸膛,显露了他此刻的怒气。
他几乎想也没想,举起手,狠厉的一巴掌就欲对着晓曼挥下。
这个世上,还没有人敢这么公然威胁他,他更不允许郑家因为他的缘故,而有任何的牵连。
眼见着巴掌就要落下,晓曼唇角微勾,轻蔑一笑,仿佛完全就没有将眼前的男人放在眼里。
千钧一发之际,她左手抬起,反手一扣,只听“咔嚓”一声,郑健的整个右手臂骨骼脱臼,疼得他凄厉嚎叫,“啊——”
好在这个时间点,所有的员工都去午餐了,不然,他这么大的声响,一定会惊动门外的那些好事之徒。
“郑主管,忘了告诉你,我是去年的全国武术冠军,单凭你这身手,根本就无法动我分毫,当然,如果你想要不怕死地再试一次,我也可以陪着你玩一玩,”
“你……你究竟想要什么?”郑健疼得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却还不忘咬牙瞪了晓曼一眼,可见,他此刻的怒气会有多深。
“你不是听到了吗?我不过是想让‘令尊’帮我一个忙罢了,你又何须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不可能!”郑健直接否决了晓曼的提议,“我不可能拿着整个郑家作为赌注!”
晓曼并不急着反驳,反而轻叹口气,“啧啧啧”了三声,才继续道,“可是,你若不这么做,郑家一样会因为你今日的愚蠢选择,而给彻底毁了,想想看,你爸爸也算是半生清廉,颇得民众的爱戴,若是突然间爆出个叔嫂*这么个丑闻来,你倒是说说看,他究竟能不能撑得过六十岁呢?”
晓曼的双手轻放在郑健没有受伤的胳膊上,吓得郑健向后退了好几步,生怕晓曼又出手,将他的另外一只胳膊也给扭脱臼了。
“怕什么?我还以为郑主管什么都不怕呢!原来,也只是胆小鬼一个。”
郑健猛吸了口气,在心中将所有的利害得失分析了一遍,才勉为其难地梗着脖子,不得已开口,“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得保证,我们郑家不会受到任何的牵连!”
“这个自然,郑主管只需告诉‘令尊’,让他放手去干,我保证,到时候若是查下来,抓住了那些个贪污受贿的领导干部,绝对少不了你们郑家的好处,说不定,还能为你爸记上一个大功,连升好几级呢!”
郑健将信将疑地瞥了晓曼一眼,仍旧是有些不放心地警告道,“苏晓曼,我警告你,若是我们郑家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我郑健粉身碎骨,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看来,郑主管也算是个孝子了!不过,也难怪,我要是你,也会加倍报答自己父亲的养育之恩,令尊大人的胸怀,真是非一般人能够做到,说实在的,我也挺佩服他的,这样的绿帽子一带就是二十多年,简直就能赶上活菩萨了!”
郑健被晓曼嘴里的嘲讽,击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努力吸了好几口气,才缓和过来,“总之,你让我办的事,我会尽可能地替你办成,但前提是,你得保证我们郑家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受到牵连!”
“会不会受到牵连,就得看你的父亲有没有那个能耐了。还有,你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与我谈条件,你们整个郑家的声誉都抓在我的手里,如果我将你们家叔嫂*的事情抖出去,你觉得你父亲晚年的清誉还能保得住吗?”
“好!很好!苏晓曼,你有种!”
看着郑健那满目的怒容,晓曼红润的小脸上,展现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接着,开门,她毫不停顿地走了出去。
她想,郑健是个聪明人,定不会做什么鱼死网破的愚蠢之事。
因此,她的目的达到了。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与苏启邦背水一战,这一战,若是胜了,固然美好,若是败了,她不只会一无所有,还会被苏启邦给整得生不如死,因此,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输!也不可以输!
——
是夜。
高级餐厅内,晓曼斜倚在沙发上,笑容明媚,朝着对面的卢陈树虚抬酒杯,“外公,我敬您一杯。”
“说吧,找我来有何事?”
卢陈树握着酒杯,轻缓摇晃,双眼微眯,怎么看都像只老狐狸。
“当然是好事。”晓曼淡淡抬眸,摇晃着杯中那鲜红如血液般的液体,缓缓道,“据我所知,苏启邦这几年在办公的时候,也捞了不少好处,可是,上头为什么一丁点也查不出来?”
卢陈树握着杯身的双手一顿,猛然抬头,看向晓曼的眼里,溢满了疑惑,“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不自量力地去调查他?”
若是这样做有用,卢陈树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吗?
苏晓曼能想到的事情,他卢陈树又岂会想不到?只是,苏启邦那只狐狸,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不论他怎么派人去查,都无法抓到他半丝的把柄,因此,他们两人一直就这么互相制衡着,不分上下。
虽然表面上苏启邦还是对他这个名义上的“岳父”有所忌讳,装得谦卑不已,但卢陈树心中也明白,但凡是有一丝的可能性,让苏启邦彻底摆脱了他的掌控,这个男人绝对会狠狠地反咬他一口,根本不会顾忌任何的情面。
“外公,我已经联系好了省里的领导,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掀起一场大规模的调查活动,当然,调查的对象便是那些手脚不干净的政治干部,到时候,外公只需从旁推波助澜,让苏启邦处于众矢之的,我就不相信,以他那般高调的性子,这回还不会因此而栽个大跟头。”
听着晓曼这么一说,卢陈树倒是有些吃惊了,他想不到,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内,晓曼就能找到省里的干部牵头,与他里应外合,彻底铲除苏启邦那只老狐狸。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卢陈树轻勾唇角,笑容中分不出究竟是真心的愉悦,还是虚假的敷衍。
晓曼耸了耸肩,“外公已经听到了我的计划,不知您作何感想?当然,以外公这么聪明的头脑,我只需一点,您就一通百通了,又何须我担忧什么呢?”
“那么,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卢陈树眼眸锐利,如同刀子般,似是要将晓曼刺穿。
“外公,您别告诉我,和您说了这么多,您到现在还在怀疑我想要帮您的真心吧?”
晓曼简直想笑,这只老狐狸变来变去的个性,还真是比翻书还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