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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也不知道这鬼屋里究竟是造的个什么地板,走着走着尽发出些空洞洞的回响,让人光听这声音就有些不寒而栗。
才装着我也一点儿也不害怕的样子走了两步的云上依,走着走着就又不自觉地缩到了叶清泠的身后,然后一想站在身后貌似更不安全,于是就紧贴着他的旁边站着。
和他们同一批进入鬼屋的游人诡异地走着走着也没有走多远就都不见了踪迹。
偌大的鬼屋,像是只有他们几个人一般的凄凉而渗人。
“桀桀桀...”像是老鸦凄厉的鸣叫声,犹如平地一声雷般地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汗毛全都竖起来了有木有?!
云上依紧紧地拽着叶清泠的衣襟,颇有种想要抽死自己的冲动,之前自己真的是作得一手好死啊!
“嗤~~~”官泽和叶宇安不为这凄厉的鸣叫声而动,只看着云上依一副怯怯的模样,不约而同地嗤笑出声。
而云其,竟是一个蹦起,然后待到了云上依的旁边,拉起云上依的另一只手,清了清嗓子,一派正气凛然地道:“依依,别怕,哥保护你!”
拜托,如果你要保护我的话,能不能麻烦您老拉着我的手不要抖得那么厉害?
云上依囧了囧,想要扯出自己的手,却发现扯不动,也就只好任由云其拉着。
就在这时,从地底下幽幽地幽幽地爬出了一只惨白惨白的手,一把便抓住了云其的一只脚。
云其提了提步子,发觉没有抬起来,然后,便僵硬着脖子低下头去看,就看到一只惨白惨白的手从地底下钻出。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脚,像是要把他也一起拉下到地下的架势,与此同时,那原本停歇了一下的凄厉的鸣叫声又突兀而尖锐地呼啸了起来。
云其一个哆嗦,想要抬脚跑又扯不出脚,情急之下便立时伸出另一只脚死命地踩了那手一下。
“啊......”这绝对是真真切切的惨叫声,令得听闻之人,无不为之感到忧桑与蛋疼。
这时立刻便有两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人跑了上来,不知道从哪里扯出了那个在地下扮演伸手鬼的人,便又要带着那个鬼上外边去治伤。然后,在走之前,那两个面相十分严肃。就像是混黑社会打手级别的人,默默地扯出了个发着荧光的牌子,上书——请不要伤害“鬼”,“鬼”也是有尊严的!
然后,不等云上依他们说些什么。那两个人就噔噔噔地拉着那只暂时伤残了的鬼溜得不见了踪影。
嘎嘎嘎......
像是有一群乌鸦在云上依他们的周围盘旋,云上依看着还呆愣着的云其,默默地石化了好一会儿。
“噗~~~”官泽喷笑了一声,又捂上了自己的嘴。
“白痴!”叶宇安直截了当地鄙视云其。
叶清泠攥紧了云上依的手,斜着挑了挑眉,顿了一下。才对着云其问道:“你刚刚力度控制好了么?”
云其还在呆愣之中,但却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放心,绝对断不了!”
那二呆二呆的语气。直接令得原本躲在四周预备要跃跃而上的“鬼”们默默地咽了口唾沫,齐齐地向后撤退,远离了些这群人。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云上依很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
经此一役,之后,云上依他们所遇见的鬼都颤颤巍巍地站在离他们好远的地方。那哆哆嗦嗦的样子,不仅不能叫人害怕。反倒让人觉得云上依他们这几个才是吓人的那个。
对此,云上依颇为无语。
出了鬼屋接下来他们又找了几个不是特别刺激的游戏玩了一会儿,这才在天色近傍晚的时候,离开了游乐园。
“小舅,现在,我们还要去哪么?”坐在车上,云上依发现那并不是回家的路,所以,便歪着脑袋对着坐在她身边的叶清泠问道。
原本微微阖着双目,揉捏着自己的眉心,显得气度无比沉静的叶清泠,掀了掀自己的眼皮,轻轻地对着云上依“嗯”了一声,也就没了下文。
应该是昨晚没休息好吧?
云上依觑了觑叶清泠略略显得有些苍白的面色,也就安分地坐好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开口去询问什么,偶尔晃动一下,动作也十分地轻柔。
车子在一众街道上来往穿梭,估摸着大约过了有小半个小时的时间,车子也终于缓缓地停歇了下来。
下了车之后,云上依才发现,叶清泠他们带着她来的地方,竟还是她曾经到过,并且在里面有过一段十分不美好的记忆的地方,那就是——皇冠。
云上依原本还带着活泼与天真气息的脸庞,在一瞬之间便沉寂了下来,仰头,她严肃无比地问道:“小舅,为什么你们要带我来这里?”总该有一个缘由。
叶清泠没有开口,只是看着皇冠的入口,眉眼之间淡淡地覆上了一层冷凝的霜,官泽瞅了一眼叶清泠的表情,然后,便对着云上依回道:“只不过是带你来认认人,也好叫那些杂碎般的东西看清楚,什么人,才该是他们招惹不起的。”
官泽说这话的时候,不仅仅是他自己,就是他旁边的叶宇安、云其都渐渐地寒了面色,眼眸中漫起了一缕幽冷森然的光。
云上依眨了眨眼睛,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去回想那天遇到的事,极力地压抑着自己想要爆发出来的那些癫狂的情绪,慢慢就在他们身上渗出的寒意里,渐渐地得到了安宁。
“走吧。”叶清泠蜷起的指尖微凉了些,在碰到云上依的手的那一瞬,却又紧紧地攀附了上去。
他牵着她,领着他们,一齐向着入口走去。
而这次,不用核对什么身份,也不用说什么话,那守卫着入口的人直接就恭敬地将他们这一群人放了进去。
走在去往某个包厢的长廊里,叶清泠忽然声音飘忽地说了一句:“依依,我们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可是,却忘记了有些时候,你总是该明白也会明白的。”
叶清泠这话说得含糊,自走进了皇冠里就一直抿着唇不言不语的云上依,并没有立时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倒是在她身旁的那些人,在听见了这句话之后,都微微地闪烁了下眸子。
咔——
包厢的门被打开,与那边嘈杂而沸腾的舞池之地相比,这里的气氛显得沉重而肃穆,一群人像是被打断了筋骨一般地瘫软在地,而眼中却依旧显示着各种愤恨不甘的仇视的光芒。
而在那群人的两侧,有好几个神情肃穆的人,在笔挺地站着,并且时不时地还会留意着地上的那群像是丧失了反抗能力的人群。
率先打开了包厢门而看见了里面的情形的侍者,像是对这一切诡异的情状都熟视无睹,只恭恭敬敬地俯下身子,对着他们一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十分地谦卑而自然。
在云上依他们走进去的那一瞬间,里间那些本站得笔挺的人都微微地躬了躬身,然后在叶清泠他们几个的示意之下,才又恢复成之前站得笔挺的样子。
云上依有些微的讶异,但,旋即也都敛了去。
包厢的门被悄无声息地阖上,但里间的灯光却一下子大亮。
那些瘫软在地上的人像是许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亮堂,有好几个都本能地眨了眨眼,眼角出现了点点的湿润。
向来都是美好绝代、高雅无双的叶清泠面色在一瞬之间便冷了下来,拉着云上依走到沙发旁,看着摊在沙发旁边的那个人,一脚就踢了上去,并直接就将那个人踹到了包厢里玻璃方桌的桌脚旁,那人顿时便闷哼了一声。
这样粗暴而直接的叶清泠,仿佛在那么一刹那便颠覆了他们所有人之前对于他的一种固定的认知,就连官泽脸上都有那么一瞬出现了些错愕的神色。
云上依更是有种世界玄幻了的感觉。
叶清泠却是依旧寒着一张脸,坐在了沙发之上,抬手似乎是想要将云上依抱在怀里,但又像猛地想起了他们现在的年纪,于是便生生的又收了回去,只拉着云上依,让她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叶宇安采取了叶清泠的举动,一路嚣张而霸气地踢开了那些挡在他面前的“障碍”,直奔到一侧的沙发上坐下。
而云其则是看哪个不顺眼就踩两脚,然后便如此这般地踩着那些个“垫脚石”,来到了空着的沙发之上坐下。
至于官泽,则是一边妖妖娇娇笑得春光灿烂无比,又一边走两步,看着哪里有伸出来了的手,便狠狠地在上边旋转了下脚跟,一寸一寸地将那些绵绵的疼痛撕裂进那些人的骨头里,走得极缓极慢,而风姿毕现地来到了另一侧沙发之上坐下。
看着仍旧笑得缱绻而美丽的官泽,看着他对上她投过来的目光,轻轻地又摩挲了一下他自己的唇瓣,看着那些在地上疼痛到仿佛连呼吸都不能了、摊在了地上了的一坨坨的生物,云上依感到莫名心安的同时,也不由得微微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