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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的气氛刚刚过去不久,宫里的灯笼尚未撤掉,一盏盏的宫灯,把合璧宫照得里外通亮。
这次的宴会是武家兄弟置办的,武承嗣答应过宋玉,自然也就拉着不情愿的武懿宗费了心力。宋玉前世没有接触过武承嗣,今世倒是觉着武承嗣虽有心机城府,但也守信诺,至少极给自己面子。
武则天在对待孩子们上依旧是朴素柔和的,随意得穿着十分贴近家庭的温馨和睦,但那眉宇间的坚毅依然还在,还有她的智慧所闪烁出的那诱人的光辉。
众人颇有默契得将离武则天最近的位置留给了李贤,大家举杯祝愿凤体安康,欣赏尚宫局的歌舞。
“贤儿,你那《后汉书》注释的如何了?”酒过三巡,武则天眼见李贤闷头喝酒,只得先开了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
李贤闻言转目,不咸不淡地答道:“母亲随时可以搜查。”
武则天微一错愕,目中流露出一丝伤心,她只是随口一问,以示关心,岂料李贤会这样回答自己,就跟自己会拿他怎样般。
周围的人虽在观看歌舞,一颗心思却都在留意着他们,一听之下,都觉得李贤这回答极是冒犯。宋玉微微皱眉,暗中扯了扯李贤的袖子,提醒他不要这样。
上官婉儿怕武则天生气,忙又斟酒与她,武则天端了端酒杯,又放下,抬头时和颜悦色地对李贤道:“是你阿耶想亲自赏赐你那些学士们。”
任谁都瞧得出来武则天已经是极大限度的在容忍,强颜维持和睦。李贤却只道了一声“是”,便没了下文。
武则天暗自长叹,颇感头痛,许久以来,这儿子总是这么不冷不热的态度,一次两次就算了,这些宴会都是孩子们为了他们才准备下的,可儿子总是如此把气氛弄的尴尬,也不知到底是在丢谁的脸面。
“贤儿,这些日乍暖还寒,你阿耶身子骨又不如往常,朝政的事,你得多加费心。”
宋玉觉着老妈就是一直在没话找话说,也一直在用亲和慈爱努力的想要去与李贤沟通,奈何李贤总是这么的不配合。宋玉愁苦地转头看了眼武承嗣他们,头一次觉着是不是大家都想错了,就不该办什么宴会,非要强逼着李贤来。
“是,儿臣知道了。”
席间再度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丝竹管乐之音起不到任何调节的作用,反更衬得气氛更加死寂。武承嗣也有点儿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挥退了舞乐。
沉默良久之后,李贤突然直起上身拜道:“母亲,程务挺将军累建功勋,还请母亲考虑儿臣提议,任命程务挺为羽林军大将军,留任京师!”
武则天脸色数变,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那是多年以前李弘当着满朝文武请求释放义阳、宣城时让自己倍感心塞的感觉。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们,总是要为了别的人跟自己作对?从也不站在自己角度去想想?
众人齐皆大惊,这是家宴,哪儿能在家宴上谈及朝堂政事。何况程务挺之事,早被驳回,那个宫禁总管的位置,李贤就这么着紧?
上官婉儿留心武则天面色,陡觉不妙,故意漫不经心地接过李贤地话来道:“羽林军大将军就不便再任行军总管出征啦,婉儿听闻裴行俭老将军即将告老还乡,这行军总管难道不该由程务挺将军接任吗?天后啊,羽林军大将军的勋爵高还是行军总管高?”
听了她如此知机的话,武则天面色好看了许多,展笑道:“平日叫你多留意各道军府就是不听,这行军大总管的职权自是旁人比不了的。”说罢朝李贤道:“贤儿,这事儿也不急于一时,程务挺是你阿耶属意的行军总管人选。”
李贤瞄了一眼上官婉儿,暗暗有些恼恨,听得武则天发话,也知不好再求,只得恨恨地答了声“是”,转头自与众兄弟交杯饮酒,弄得宋玉等人好不尴尬,可不接他的敬酒又不行,大家都极不自在地配合着。
武则天见他如此,目色里终是闪过一丝寒芒,躺了半会儿,揉了揉眉心道:“婉儿,我累了,扶我回去吧。”
“天后……”上官婉儿担忧的轻唤着,武则天却摆了摆手,起身在团儿的搀扶下欲离开。
“娘——”
“姑母——”
宋玉等人慌忙迎了上前,想要挽留,却被武则天摇头着头挥手打断。她至始至终未曾再看孩子们一眼,任由团儿扶着往殿外步去。
宋玉望着老妈黯然神伤的背影,转目狠狠地捅了李贤一下,李贤见大家看自己的神色都极不友善,也意识到自己让母亲伤心了,便跟了上去送武则天。
众人默默的随在后头,李贤上去主动搀扶起武则天空着的手臂,在那一瞬,宋玉看见,老妈紧紧地抓住了李贤伸过来的手,就仿佛那双手是她全部的依靠般。
手心传来温暖,宋玉转目,上官婉儿冲她微微一笑,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零星。两人离得最近,听得武则天死死抓住儿子的手,感痛地说道:“贤儿,你是娘的儿子,娘……”
武则天话还没说完,李贤陡然抽走了他的手,武则天持拿不稳,身体猝然失去平衡,往前扑去。
宋玉和上官婉儿惊呼一声,冲了上前扶住了她,两人同时在她即将跌倒的瞬间,从她眼中捕捉到了一道凶光,不过那凶光转瞬即逝。武则天被左右扶稳了身形,总算没有跌下石阶。
另一侧的团儿惊骇的脸无人色,一时间竟失了方寸。上官婉儿不由分说,抢先朝下唤道:“赵大人,车辇!”
赵德顺远远瞧见武则天差点跌了一跤,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听出上官婉儿语气的不善,忙使唤车辇近前。
武则天已恢复以往的傲然之姿,若无其事般在宫女们的簇拥下,步下了台阶。李贤愣呆了半响,才惊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实是狠狠地伤害了母亲,不免有了自责,默默的跟在武则天的身后。
此时,武则天的身上,已没了作为一个母亲的慈和善目,满身竟是无与伦比的凌厉气势,昂然迈步。
这样的气场,不单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李贤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了点想哭的冲动,然而他却在武则天登上车辇的时候,开口说道:“天后走好。”
车辇渐行渐远,似乎再也不回头了。李贤伫立在暗夜之中,萧萧草木,尽是悲凉。
“什么叫天后走好?!”宋玉呆了好久好久,回过神来的一瞬,怒气冲冲地对李贤喊道:“你就不能叫她一声娘吗?难道她不是你的娘亲吗?”
“我叫她什么不用你来教我,况且,我本就不该出现在这宴会上,是你们逼我的。”李贤的语气带了许多的凄凉和感慨,然而他的话令所有人为之讶然,想不到他竟然会把这错误怪在他们头上。
宋玉双目一睁,暴跳如雷道:“李贤!你真是该死!我们所有人都是为了你好,你竟然自己不负责任,怪在我们头上!娘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你这样子对她?你没见娘亲她一直想要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肯跟她好好谈谈?”
“因为我是太子!”李贤极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你们谁要喜欢随便拿去就好了!大哥死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位置不是那么好做的,这上头的苦难你们谁要谁拿去。你们懂什么?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意味着刀已经架在了你的脖子上,说不定哪一天她就当真废了我,说不定她就是在觊觎着父亲的皇位呢!”
李贤带着愤怒和满腹的怨恨,像是积攒了许久的怨气发泄出来了般,他双目猩红的瞪住宋玉,满目都是灼热的杀意。宋玉吓得后退了一步,被上官婉儿从后扶住,都不能置信地呆望着扭曲地他。
“二哥!求你不要这样说母亲,她是爱我们的!”李旦不免也有点吓坏了,竟是流着眼泪恳求着。
武承嗣等武家子弟面面相觑,武承嗣以眼色指示他们闭嘴,这样的场合,他们自然不便出声,怕引起更深重得误会。
“二哥,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就为了一个程务挺?可母亲上回都没有追究东宫擅自动兵的事。”李显想得简单,说得便也直接。
岂料李贤听罢,冷哼一声道:“即然都把话说开了,我也不妨直说。母亲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你们以为她不让程务挺留下是为了安西?呵呵,她是怕程务挺掌管了宫禁,是担心我会谋逆吧!”
“二哥!你别说了!我原本是不想看见你和娘这样,所以才办宴席,才要拉着你来的,我不想看见你不开心,不想看你这么别扭,你快去中宫找娘好好跟她认个错儿好吗?”宋玉震惊之余,忽然伤心了起来,她不知道这到底算是谁的错,但若李贤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废,会死掉的。
“怎么会是为了我?是为了皇后吧。”李贤挑唇冷笑,又指了指上官婉儿,宋玉吃了一惊,死死护住上官婉儿,怕李贤要对她怎样。李贤放下手来道:“连你也一样,也是为了她,你跟了她那么久,难道你还不知道权力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吗?那是她的命!我这个太子又是什么呢?是她的绊脚石,然而我又不愿做她的傀儡!”
李贤重重地说罢,义无反顾的转身就走。
“不——!”宋玉一惊而醒,冲上去一把抱住他道:“二哥!你是我的二哥,拜托你不要走这条路,你会死的,会死的!”
李贤脚底一滞,低眼看了看小妹,微微一笑,伸手用力推开了她。
宋玉被推得跌坐在地上,无助地看着他走进了寒冷的晚风之中,满目飘零的春寒,就像是一首哀婉地长歌。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直到回了寝殿,宋玉仍是无法从抑郁中走出来。是不是一开始自己就错了,就不该去掺和,就不该举行什么家宴,强逼着李贤来参加?她能明白李贤内心的痛苦挣扎,却无法认同他要用这样方式去跟武则天抗衡。这不是现代叛逆的孩子对抗着家长,在这里,所有的反叛,带来的结果都是极度残忍的。
为什么会这样子?宋玉明白却又不明白,为什么皇家的孩子就不能拥有普通人之间的所有感情?一定要用揭斯底里的方式去自取灭亡?
老妈是寒心了,是心死了?若是如此,她会怎么做?
想想武则天,宋玉就觉不寒而栗。
夜静得彷徨,像一坨化不开的浓墨,沉甸甸的压在上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殿门“吱呀”一声,轻轻启开,没有点灯的寝室瞧不清来人的模样,可那身上独有的幽香却已让宋玉从榻上坐了起来。
“婉儿?”
黑暗里的影子渐渐清晰,宋玉正待爬起来点灯,却闻得上官婉儿急急地阻止道:“你,你,你别动。”
宋玉愣了愣,半弓着的身子停在了半空,双手撑着塌沿跪趴着疑惑地看去。
暗夜中瞧不清楚,但听得丝丝声响,似有什么自那娇小的身体上掉落到地上。宋玉茫然的低头看了看地上黑漆漆的一片,从下往上瞧去,婉儿的身体已近在眼前。
眼前是发育极好的一片雪腻香酥,不及一握的腰身小腹微微颤动,竟在暗夜里有着别样的光泽。
一团火自胸腔烧上脸来,宋玉淬不及防,差点儿失手滚落下榻,惊慌失措下往后挪去,嘴里叫道:“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天呐!这是什么情况?婉儿为何要脱衣服?
脑子里虽然这般想着,可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紧紧盯着那片温香软玉,即便不是第一次看了,仍让宋玉干咽了几口唾沫。
她尚未回过神来,上官婉儿已欺近了她,一不留神,就被上官婉儿抱住躺倒在了塌里面。
“婉……婉儿……?”宋玉神经一紧,意识到了不寻常,正待推开她问个明白,便被上官婉儿给吻住了嘴唇。
清香满溢,带来婉儿独有的醉人气息。宋玉蓦地睁大了双目,却见上官婉儿星眸半闭,认真地像在索取着什么,那小舌灵巧地撬开了自己的牙齿,卷入了进来。
远比往常的熟练,更带了些紧张和急切。一瞬里,宋玉有点傻了,都不知道该不该回应她,可她尚未决定,身上的人已离了自己的唇,湿润的柔软,落在了耳垂上,小舌卷起了尚未摘掉的耳档,一并裹挟着。
明珠的凉意伴着湿热,惊得宋玉心神一颤,一股强烈的电流直冲脑际,双手不由自主得便抱住了身上的凝脂雪肤,以图止住那叫人无法抵挡的悸动。谁知道触手之际,柔滑光润,竟勾起了她埋藏许久的欲/望。
其实上官婉儿紧张地连心都要破腔而出,她从未做过如此羞耻的事,脑中想着图上教的方法,那些个画面不断闪现,愈发叫她不安,不知道太平会不会排斥,会不会喜欢。
当被太平抱住的一下,上官婉儿就像是得到了鼓励而信心倍增的孩子,更加卖力的舔舐着她的耳朵,沿着耳郭的轮廓,一圈又一圈的爱不释口。双手满怀着紧张,忐忑不安得摸索着身下人衣裳上的系带。
上官婉儿过于专注于脑子里面书中传授的步骤,无意识的双手不偏不倚,摸上了两团柔软。一时之间,她不知摸到了什么,只觉摸上去极是舒服,不禁稍微用力捏了两下。
“哈!”一声惊吟破口而出,宋玉没想到上官婉儿会在这个时候摸到了自己的胸,甚至自学成才的用上了力道。身体里的电流来得太过突然和突兀,让宋玉止不住的呻/吟出声。
听见耳畔细碎的轻吟,还有那剧烈起伏的腰身似在找寻着什么依靠,抱着自己的手臂也越发的紧,上官婉儿再不懂也知道这般做法让身下人很舒服快乐,于是加重了揉捏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