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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在执博城的西南角,大道宽阔,门墙威严,闲人都绕道而行。偶尔有两三辆豪华马车哒哒而来,在城主府正门递交拜帖,由人恭恭敬敬地领进去,想必都是从各处前来参加城主小女儿及笄礼的大人物。
许含烟脸上的血被清洗干净了,伤痕也被奚央拿药治愈了,只是门牙没补上,除了眼圈又红又肿,表面看上去还是之前那个骄纵蛮横的大小姐。要不然霓裳歌舞班明明是来解释误会的,架着他们凄凄惨惨的小公主,倒像是敲诈勒索挑衅的。
话说城主府内,临城撄锋城的城主大驾光临,又因撄锋城主与执博城常有往来,待许含烟犹如亲侄女,不像其他人来参加及笄礼不过是为了与执博城主交好。许城主自然也不会用寻常待客之道招待他,两人细聊了一会儿,许城主便遣人去叫许含烟过来。
谁料等了许久还不见人,许城主略有愠气,许含烟在自家无法无天就算了,连客人来了都迟迟不来见礼,不成体统。
撄锋城主倒是体谅一笑:“含烟还小,贪玩也是天性。”
“不日便要及笄,还没个大家闺秀的模样。”许城主道,起身就要去亲自去找许含烟,看样子是要给好好教育一下许含烟,撄锋城城主笑着跟上去:“含烟不来看我,我只好去看她了,不枉她叫我一声叔叔。”
走至后院时许城主见他遣去的小厮正和许含烟身边的大丫鬟拉拉扯扯,当即轻哼一声,那小厮吓得脸色一白,立即跪下道:“城主大人,小姐她不在府内,我本想回禀大人,但巧秀姐说小姐很快就回来,让我再等等......”
巧秀丫鬟也连忙跪下。
许城主冷声喝问:“小姐呢?”
巧秀丫鬟一五一十地答道:“小姐去找霓裳歌舞班的人了。”
“霓裳歌舞班?”许城主皱眉,“她怎么又和歌舞班扯上关系?你也任由她胡闹,我让你照顾小姐可不是让她胡作非为的。”
巧秀忙解释:“那霓裳歌舞班是为天玄宗演奏过礼乐的,之前听闻他们即将来执博城,大管家联系到他们,让他们为小姐的及笄礼演奏,但不知怎么回事,霓裳歌舞班又反悔了,还对小姐出言不逊,小姐有气,这才去找他们说理。”
许城主又让人去将大管家叫来。
大管家如实说道:“城内有个小娱乐门派叫高澹门,门主杜高澹是霓裳歌舞班班主的弟子,他曾来找我说是能请为天玄宗演奏过的霓裳歌舞班为小姐及笄礼表演,我想小姐及笄礼至关重要,礼乐自然也要最好的,于是暂且应下他,又因为并无定数所以未曾向城主禀报,后来那杜高澹说霓裳歌舞班反悔,我看他言辞闪烁便知其中有鬼,但那时正好金鼎门到访,城主又定下了他们,便没再这事上继续纠缠,不曾想小姐当了真,还找上门去了。”
许城主气道:“含烟肯定去霓裳歌舞班胡闹去了,她修为虽不算高,但那追魂鞭却是中阶法宝。那些乐师怎是她对手?你赶紧去收拾残局,若有伤亡,你多多补偿,切忌不可以势压人。”撄锋城主苦笑:“追魂鞭原是我送她防身,却没料到她却用来胡闹了。”
大管家正欲离开时,一小厮跑过来说是霓裳歌舞班求见大管家。
许城主听了,道:“必是他们来讨个公道了,将他们带进大厅,我亲自接见。”
老班主、顾景行以及奚央等五六人带着许含烟进去,其他人都等在府外,城主府大厅并不张扬,但细看又都是设计考究、用料精贵。许城主儒雅又不失威严,见到霓裳来人,也未曾摆出架子,连忙让下人上茶。
许含烟一看到许城主,顿时就哭着跑过去。她再也不想和那群人待在一起了,好像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看着她,限制她的自由,甚至当她兴起诅咒恶骂的心思时,都会被那双眼睛察觉,然后通体冰凉,其实并没有多少痛苦,但这种仿佛被鬼怪监视的恐怖感觉让她头皮发麻。
许城主见那骄纵惯了的女儿忽然眼睛红肿委屈地跑过来,而不是第一时间责骂别人,心下诧异,又看霓裳歌舞班几人均气定神闲,既无愤慨也不羞怒,料想许含烟是碰到高人了。
他这才认真地打量了那几人,老班主年事已高,修为不过练气□□层,其他人也不过一二三层的修为。许城主见多识广,也没表面修为就看低了他们,能进入天玄宗演奏想必是有一二背景的,他当即说道:“小女顽劣,多有得罪。”又让人将许含烟带到后院,交给她娘亲管教。
许含烟恨不得远离这群人,跨出大门时心有余悸地回了下头,又感受到那种令人惊惧的注视感,她连忙跨大步跑开。
老班主也客客气气地向许城主解释缘由。
许城主笑道:“我已知晓前因后果,是小女莽撞无礼,我今日将于府中设宴款待贵歌舞班,聊表歉意。只是及笄礼上礼乐已和金鼎门定好,无缘与贵歌舞班合作,实在可惜。”
许城主厚道,老班主也不会仗着有奚央在救得理不饶人,连忙说道:“城主客气了。”
撄锋城主在旁一直默然不语,毕竟这是许城主的私事,但听到这里,哈哈一笑道:“霓裳歌舞班曾为天玄宗令一真人表演过,想来不同凡响,那金鼎门也是声名在外,不如让他们比试一番,由众宾客选出最好的那位为含烟演奏如何?”
许城主忙笑道:“焦兄说笑了,霓裳歌舞班与金鼎门都是府中贵客,怎能任由我们随意评判?”
撄锋城主说道:“歌舞一事,本就需断出个一二三流。许兄也不必太过守旧,听闻娱乐圈相互切磋比试也是常有的事,霓裳歌舞班不也是在重重选拔下进入天玄宗的吗?含烟及笄礼虽不及令一真人元婴庆典,但也不能太含糊,起码的比试也是要的。这位班主,你看如何?”
老班主面带微笑,心下却是有点不乐意,“霓裳不过一草芥班子,得城主赏识自当荣幸,只是许城主既已金鼎门约好,霓裳也不能横加干扰。”
许城主便顺势说道:“霓裳歌舞班美名远扬,何须在意我这一小小城池?虽不演奏礼乐,但也可参加小女及笄礼,算是缘分一场,也望班主多多担待小女。”
撄锋城主却道:“不如把那金鼎门的门主叫来,问一问他的意思?”
许城主不解撄锋城主为何如此执着,两人眼神交流片刻后,许城主已明了,心下叹气,怕是撄锋城主看到许含烟受的委屈不轻,连门牙都少了两颗,一个女孩子想必是自尊受了挫,撄锋城主这是要为许含烟出气,拿金鼎门挫挫霓裳歌舞班的锐气啊,毕竟都是拿歌舞表演来评判,霓裳歌舞班背后那位难道还能借此事发难不成?
许含烟是自己女儿,许城主如何不心疼,否则也不会第一时间就将他送到会医术的蕴娘那里,只是本就是许含烟理亏在先,他怎好再去问责霓裳歌舞班?只是撄锋城主一再要求,他再推辞下去恐怕是会让霓裳歌舞班认为是他瞧不起他们了,只得无奈地让大管家去将金鼎门门主骆雪飞唤来。
片刻后,一身白衣的骆雪飞和祁觅云都来见过许城主,他们在路上都已听大管家说清了前因后果。而恰好,祁觅云才刚刚与他说完白日里金鼎门与霓裳歌舞班暗里比试的事,未分出胜负,但骆雪飞问祁觅云可有胜算时,祁觅云略一思索,便说有六七成。他为了照顾拍摄幻戏,带去的乐器都是普通的,若是换上了金鼎门的上好乐器,想必赢面会很大。
顾景行见了骆雪飞又是眼前一亮,他以为金鼎门门主是老班主这种年纪的呢,没想到如此年轻儒雅、俊逸飘然,长相略逊于祁觅云,但他与祁觅云站在一起时,却比祁觅云更加吸引人。能在金鼎门这种看脸的门派做到门主果然不一般,若不是怕冒犯,顾景行真想走到正面多看几眼。
但是他这悄悄几眼已经被某个哀怨的真人看在眼里。
骆雪飞微一施礼,也不多言废话,开门见山道:“我听闻霓裳歌舞班大名已久,正感叹无缘得见时,听得城主召唤,料想是缘分,若能切磋一二,无论结果如何,金鼎门都无憾矣。金鼎门从一小小门派走到今日,也是从风浪里一一拼来的,从不畏任何比试。”
许城主本是想借金鼎门门主来打开局面,谁料他直接应了下来,许城主也只得硬着头皮去问老班主。
老班主不想生事,但金鼎门门主都这么说了,他再扭捏推辞岂不是让霓裳落了下风,便也说道:“霓裳歌舞班也久仰金鼎门大名,能交流心得,求之不得。”
骆雪飞道:“那便请城主选一时日。”
许城主见此,心下叹气,选了三日后比试,届时府内宾客与仆人以及后院众多女眷都会来欣赏评判,无论身份高低,一人一票。
顾景行听了,忽然上前道:“不如让两支乐队用帘子遮挡,观众只听声不看人,也不知道是哪支乐队表演,仅凭感觉去投票,以示公正如何?”
骆雪飞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想必这就是觅云提起的顾景行了,单看气质,果然卓尔不群。随即,他又看到了奚央,祁觅云也在他面前提及过此人,对他的相貌少有的称赞,他今日见了,的确英俊挺秀,和祁觅云倒是不同的风格,若是能加入金鼎门,与祁觅云相辅相成,也许能让金鼎门更进一步。
顾景行的提议并无过失,许城主为了让两支乐队都信服,也就采取了他的建议。
霓裳歌舞班谢绝了许城主留他们共赴晚宴的邀请,赶回城郊的院子。
顾景行立即去找了留守的晏怀,对他说明了今日一事,“晏怀,此次比试你要不参加,霓裳歌舞班可能就要输了,祁觅云日日混在这里,对我们的实力很了解,如果没有胜算,他们怎么可能答应比试。但祁觅云不知道你的实力,你要是参加,想必能他们大吃一惊。”
“不是还有你吗?”
顾景行故作叹气道:“只可惜我已经和祁觅云说过,我不擅长乐器,若是突然上台比试,想必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要是被发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晏怀从小长在霓裳歌舞班,自然把这个班当做家一样,听到霓裳要与人比试可能还要输,自然焦急,可要他上台表演,实在是......他急得脸通红,可一句豪言壮语都不敢说出来。
之前在天玄宗,勾占将晏怀拎出来放在歌舞班中间,倒起到了不小的效果,至少晏怀不是那么害怕在自家人面前演奏。顾景行想着这可能是一次让晏怀产生自信的好机会,便再接再厉道:“到时比试会有帘子遮挡,外人根本看不清你长什么样子,你只顾弹奏箜篌就好了。”
“真的?”晏怀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当然。”顾景行又指着奚央道:“令一真人也会为你遮掩,要是到时出了意外,他施一个法术就能蒙蔽其他人的眼睛。”
奚央一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圣人留下的金口玉言,他即使贵为元婴,也只能打破自身的桎梏,又如何能为其他人改头换貌?如果说是配合幻阵,让其他人产生错觉倒有可能,但也无法长久,毕竟在场有不少金丹修为,他又不是主修幻阵,恐怕力有未逮。奚央又看顾景行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忽然就领悟了,斩钉截铁道:“我能!”
元婴真人一开口,晏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这才带了点惶恐和隐蔽的欣喜,在顾景行的注视下点点头。
“加油,看好你。”顾景行笑道,如果晏怀能从这次机会找回自信心,那许含烟也算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