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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元宵节有事,只好深夜强更一章,祝大家节ri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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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科的学员里,有一位文化很低,脾气古怪暴躁的老学员叫展勇鑫。
此人过去在材料库开铲车,学习开车的时候年近三十,文化程度低学习非常吃力,从上车学习到出师费了老大的劲。
比方说吧,刚上车训练时不幸刚好碰到了美国大道奇,方向盘在右边,后来教练车辆调整换成解放车,方向盘在左边,他老把车压在左面路面开,担心车子右面掉到路下,总是难以板正过来,对面路上来车往往紧急刹车避让,人家驾驶员气急了破口大骂。
他的学习过程从第一批一直学到第三批才合格,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要不是唐世科坚决保留,早就开不成车好几回了。
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展三次,意思是三次才学成。
不过,虽然如此,展勇鑫开车时笨了些,其他方面却异常灵活,除了对唐师傅和车队里很少几个人老实听话外,对其他人可就是大大的刺头了。
他嘴里怪话很多,意涵嘲讽,倒不是对工作或对同志们心存不好,干什么事情其实是一股热心肠,虽然在学习开车时受尽折磨与嘲笑,只是天xing如此,爱挑理,爱恶作剧,爱看别人的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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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晴朗的早上,阳光下刚刚上班同志们照常聚在一起,屁股顶住车头抽烟说话,等待调度或领导指派一天的工作。
手拿派车单脚步轻松的曹步清从办公室出来给大家分配工作,最后来到展勇鑫的面前笑着说道:
“你早,三次兄,今天你和另外三个车到咸阳给动力分厂拉材料,有多少材料,拉多少车,要多少天完成还不清楚,有专人记录,你做好准备,把油箱加满,一会儿动力分厂有人带车,工作中间需要什么及时回来办理。”
说完话把派车单放在车前轮叶子板思谋着其他问题准备离去。
他是见大家老叫展勇鑫展三次,自然随口叫着。
没想,展勇鑫身材胖大满脸落腮胡子,听了这么轻松亲切地叫他的外号来了气。
心说别人叫我没办法,你个新来的小眼镜瘦干猴张口就叫,旁边那么多人看着,真是打鸣的母鸡不知道自己是公是母,不由气恼,看来今ri得给这小子长点记xing。
他翻眼睛扭头拉长声音对大家说道:“天下什么玩意儿老是干巴巴的像捆破柴火,一天到晚尽知道浪费粮食不长肉。”
这话一听就是在说曹步清。
曹步清停下脚步回头推推眼镜笑着说道:“三次兄是说我身上肉少,这个没办法,冬瓜不吃自来肥,老鼠越吃越尖嘴。”
他俩真的形同一个冬瓜一个老鼠,大家轰的一声笑了起来。
展勇鑫没理这个岔,指着发动机拉着声音说道:
“曹调度,曹特大吊那个肚——子,咱这车跑不成啦,你看看,哎,要交修理工修理修理才成啊,实在要跑,也只能吊着肚子在市内慢慢跑跑,咸阳还是叫其他人去吧,再说,咱这眼睛也不好,看来也得配个眼镜戴戴,管他有没有文化装个样子,吊吊步,毒毒像,看着是那么回事。”
众人一愣,曹步清也是一愣立刻明白过来。
他心里有数,看着展三次的样子,嘿嘿,知道这是要和自己叫板。
昨天下班前曹步清已经做过仔细调查,展勇鑫的车子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本次分配车辆除了自己有相当的把握外,还请示了车队长以及科长。
曹步清一笑,看看周围的人,大家看着他俩眼光各有含义。
曹步清雪白的长牙在早晨的阳光中闪闪发光,和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展勇鑫对面站着。
他说道:“三次兄,我新来初到,对大家都还不了解,你自来不说谎话的是吧。”
展勇鑫知道曹步清对汽车是外行,鼓着眼睛头一抬大声说道:“咱展某人什么时候说过谎话!”
曹步清道:“车子真有问题,真的跑不了咸阳?”
展勇鑫道:“有问题就是有问题,跑不了就是跑不了,难道我当着大家的面不听你曹特大吊肚的安排了。”
曹步清道:“别叫咱特大调度,你看我个子小吓坏咋办,好好,三次兄既然车子有问题另外换人好了,不过。”
曹步清推推前进帽道:
“我说三次兄,咱们这样说你看好不好,对你说得话我心里多少有些不信任,你的眼睛不好,我当兄弟的出钱,咱们到医院请医生看看,要配眼镜咱们配一个,兄弟之间别说什么有没有文化好不好,关于车呢我是外行,当着这么多师傅的面,不妨打个小赌,一会儿请修理班的师傅们好好看看,认真做好记录,如果你的车确实有问题,有故障,不能跑咸阳,我给今天在场的每位同志买包黄金叶,嗯,共二十八人,也就是二十八包香烟,如果不是有问题,有故障,完全可以跑咸阳,你反过来给大家一人买一包黄金叶,也是二十八包,反正你自来不说假话,结果肯定是我输了,你看怎么样。”
大家哄得一声笑起来。
席乐天大声叫喊“好好好!”
办公室早出来不少人,胡科长瞪着眼睛听了多时,大声说道:“就这么办!”
董德者手舞足踏大着声说道:“我把全身武艺使出来,今天就要看看这个车到底有什么毛病。”
席乐天不会修车,专门干修理轮胎的工作,此时却咬着大板牙连连给别人鼓劲说:“对对对!”
修理班的人个个兴奋起来,有人笑着大声说道:“好坏都有烟抽,我去取工具。”
曹步清制止道:
“别慌,咱们要把话说完,三次兄这样好不好,唐师傅最受咱们大家尊敬,咱们请唐师傅拿出钱先买烟,给大家一人一包发了先抽上,最后结果出来,咱俩谁该付账谁就把钱给唐师傅,省得最后结果出来了我这个人说话不算数耍赖。”
话语一环紧扣一环天衣无缝,在场的人高兴得大叫。
展勇鑫满脸紫涨憋住说不出话来,睁着神气混乱的眼睛乱看人。
曹步清动作很快在唐世科手上接过钱,打发小学徒快步出门买烟,没一会儿学徒飞一样回来一人一包发起来,大家这个高兴劲啊就别提了,呼啦一下把车围住,大笑着把汽车机器盖子打开一起看看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还用说,都是天天摸车的,东看看西摸摸,胡科长看着不耐烦,亲自发动并且开上几步转两个弯,踩踩刹车板板方向,什么问题也没有。
大家再翻过来笑着向展三次诚心请教,是何高难问题。
展勇鑫口舌堵住难以应答。
胡科长大踏步走上前来大声说道:“一天到晚尽是胡扯!”
臊得大汉展勇鑫一张脸没地方搁,他本是随口给曹步清出个难题,想看看这新来的小子怎么应对,最好是曹步淸来求他,怕了他从此多加尊重,正好开一个玩笑,没想到将自己套在里面,丢了面子不说,连带着造成经济损失。
没办法,最后只能嗫嚅着对恩师唐世科说道:“嗯,嗯,师傅,嗯,你看,明ri我再把钱还给你。”
说完一屁股坐在石头上,自认倒霉把脸埋进两腿之间,心下对摇头晃脑的曹步清这破眼镜瘦干猴百感交集,看来以后碰见这小子多少得防着一招两招。
众人兴高采烈,哈哈哈哈洒笑不已。
有人趁别人不注意抢下烟就跑,另一个人急起猛追。
这是同志们在工作中有意无意一种磨合吧,在磨合中互相了解,增加友谊或者理解,即使当时有一些人会有气恼,经过一天天的工作,通过这样那样的具体事例,早化为乌有。
特别向展勇鑫这样的粗人,更是一根肠子捅到底,耿直天xing,过了就算,最多在心里恨恨地说一句:哼,等我抓住你的小辫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