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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盖里盈满女儿春(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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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古人吟唱

    今朝回响

    ,,,,,

    “黄美琴,咱们做男女朋友吧,今生今世我一定对你好!”

    刚才,就是刚才,昏暗的夜sè里借着路灯的光亮,他看着黄美琴的脸,就是这样把心里话大声说了出来,说的时候太过激动太过忘我浑身血脉倒流,然而看着黄美琴涨红着脸,没有回答却逃也似地跑上大楼,他全身僵麻不知所以。

    女孩子,嘿嘿,女孩子,咱们当个男女朋友,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呀,转身就跑一句话不留,这叫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呢!

    哑然不解中他看着黄美琴跑离身边跑上大楼,直到四楼黄美琴宿舍灯光亮了,老半天除了灯光啥也看不见,这才把人这颗心着急的难受,心里只是一个后悔,哎,刚才要是不说这句话,要是刚才她跑的时候抓住,要是,,,要是这句话老是不说那才是真正的难受,反正已经这样了,她没有回音咱就一直等下去。

    空中的那支短笛还在鸣响,质朴地飘颂着吹奏者各种寂寞心声,不好听,不难听,就像头顶天空的星星不稠不密不冷不热,左摇右晃的寒风弄得乐曲儿断断续续,冬夜里本来没有虫鸣的黑暗,被这只短笛的曲子弄得更加宁静,更加黑暗。

    他抽着烟,着急地在树下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焦急地看看窗口,平时早就熟悉的马路水泥地面突然伸得很远,远的没头没脑叫人怀疑,无叶的行道树鬼影站立,寒风将他嘴里喷出的烟雾吹的四下飘飞,可是窗口除了灯光看不见人。

    青砖大楼门洞口,两个大个子值班员在不明不暗中,借助混红的马灯,看看他再互相看看,看看他再互相看看,明亮的大眼珠子随着他晃来晃去,想在他身上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看累了闭住眼睛休息一下再睁开。

    耳朵听着竹笛的寂寞,身上抵御着寒冷的夜风,他全身心在四楼窗口的灯光里,那里顾得了两个值班员心中所想,只管走来走去,脚下就像踩着一团棉花松松软软,心里燃烧着一团火,一团激动地就要蹦出胸膛的火,难耐的等待使他禁不住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满腔希望而来,看着心爱的姑娘一番激情表白之后,此时却变成了寒夜中没有一点儿把握的等待,要命的等待。

    人活世上有太多的等待,等待的种类繁多难以尽述,等待丰收,等待幸福,等待亲人到来,等待吃肉穿漂亮衣裳,快乐的等待令人享受;

    等待被人宰割,等待炼狱的煎熬,疾病中等待亲人将一口吃食送到嘴边,痛苦的等待煎熬生命;

    等待时间的倒流,等待无聊的时光快点过去,等待来点新鲜刺激,等待生命的脚步一步步走向终结,难耐的等待嘲笑脆弱,等等,

    此时的唐世科属于第一种等待,这种归属于快乐的等待,让人在忐忑之中既充满甜蜜又满含恐慌,心神不宁。

    小伙子等待姑娘的回音,等待本身谁能诠释其意。

    ,,,,,

    四楼上,杨琴香和王琴枝、纪龙樱三人回家不在,洁白的床沿儿上,静静地,黄美琴坐着一动不动,乖巧的马脚小闹钟踢打有声。

    幸福是要认真对待的。

    她已经从刚才的惊喜慌乱中慢慢地沉静下来,习惯地用梳子梳理着头发,心里在把烦乱的思想做清晰地梳理,她在认真思考,想的最多的是认识唐师傅以来的所有事情,她要再一次仔仔细细地认真分析一下,唐世科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值得自己一生的托付。

    这不是简单的小事情,更不是一句激动中冲口而出的回答,尽管心里早就有了强硬又强硬的幸福答案,尽管她早就等待着这一天这句话的到来,然而,关系到自己一生幸福毕竟太过严肃,其次,真正纠结和左右自己思想的,那就是自己如果答应了和唐师傅,和他结成百年之好以后,家里人会怎么样。

    妈妈,她最亲爱的妈妈,传统的思想一直坚持陕西姑娘不对外,一直不同意自己嫁给外地人,在家里和在宿舍里看望她,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一旦嫁给外乡人,为娘的还怎么心疼爱护庇佑。

    二姐,有文化、有工作、从小强势对待任何人和事的二姐,更是不止一次明白表达过她的态度,不许自己这个妹妹做外地人的媳妇,特别是唐师傅这种远地方大山之中的人,对待唐世科,二姐早就不止一次打过预防针,虽然二姐给她介绍的对象一次次不成,但是二姐大胆包办强力干预的气势摆在眼前。

    妈妈,虽然深爱着自己,但xing格刚烈说一不二,二姐,更是态度强硬,二姐要是真的发火闹起来的话,不仅给自己和唐师傅带来不愉快,说不定从此以后家庭于自己之间难免产生隔阂,调剂这种关系要花去多少心力。

    窗外的夜空里,短笛的曲子伴着星星,寒冷的夜风透过窗缝嘶嘶作响,她拿着梳子看着深邃的夜sè紧锁眉头,心黑里翻翻滚滚,时间在她的思考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自己的幸福自己做主,人们是这样说的,家人的幸福谁做主,人们却没有说。

    寂静中,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突然,她意识到短笛的声音已经停了很久,夜sè已经很深很深了,她急忙起身伸头向窗外楼下看去,灰蒙蒙的楼下路边,道牙子上,唐世科蹲在那里静静地抽着烟一动不动。

    这么冷的夜啊,这人咋就这么死犟,不给他回话他就不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上一阵激动,她招招手没有喊出声两眼泪水连连,当然再也坐不住了,打开房门一阵小跑来到楼下,冲过听见脚步声扭头惊讶看她的两个值班员,站在突然看见她急忙甩掉烟卷站起身来的,既惊又喜满脸惶恐的唐世科面前。

    “嘿——”她笑笑着泪光闪闪喊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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