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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潮水玄月飞鹰 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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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声嘹嘹,炊烟霄霄,众人心情近于颓废,在苗族男女热情送别声中,拖拽灌铅的脚步越走越远,尽管四下如画景色却心情压抑,刚才吃的酒肉化为乌有便如未吃一般,转过山弯更不回头。

    唐世科历来稳沉,整件事情他始终没有言语,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他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蹊跷的事情不能胡来,进了苗寨以后他第一时间四下寻找冷山尊,找到冷山尊一切便可开说不是,但是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有一个苗族汉子试图阻止他的脚步,硬生生一把推在他身上,呵呵,矮小的汉子岂是对手,他没用劲将其顶在一边,汉子吃惊靠边张嘴瞎叫。

    终于一切画上句号,他当然理解众人的心情,解放车跑起来很快,他加油快速向修文返回,将近四个小时的猛跑,来到阳明洞新厂人员基地。

    事有凑巧,天色黄昏时刻,刚刚停下车来,迎面碰见花溪洞幺幺基地领导,领导们前来修文相会大家,却没有碰见,正要离开迎面相撞。

    吕长兴三句两句把今天事情紧急汇报,急切地向领导请示要怎么办,作为一个厂长把自己的部下丢在外面,弥补过失坚决表示:要不用车把大家都整去,时间还来得及,这么多人他一个小寨子不防备,拿上铁棍实在不行打一场,肯定能把人抢回来。

    众人围住,激愤表示愿意赴汤蹈火干一场。

    领导急忙叫停,说道:“这个问题咱们系统已经不是第一桩,现在的工作是把冷山尊个人基本情况上报基地,基地会与地方联盟做协调,提醒大家,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上山以后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以免把事情扩大化,西南民族问题千奇百怪,各厂对于民族问题都是一个头痛的问题,咱们同志们中间会越来越多有民族同志共同工作,弄不好的话,这里当地的苗族人民就要找咱们的麻烦,有同志问起冷山尊来,就说出差了,千万不要漏嘴,请大家为组织分忧,一定做好做到。”

    看着局里主管领导慎重的表情,众人心里凉了一半,深深点头答应下来,为了组织决定再也不提起,息旗淹火上山,冷山尊的事情说不清是艳羡还是遗憾,由此,这个事情算是拍了板。

    此时正是特殊时期初期,众人阶级觉悟很高,听了领导的话,从此再没有人说起,冷山尊成了众人心中回忆,庆文厂后来的人,只是很少的人知道曾经有一个调走的,能干的冷山尊,具体情况一点儿也不知道了,乌江流域冷山尊留下的那个苗族小山寨,同样出于一样的原因,在这里咱们不再提起,此事另文“苗寨情歌”再说。

    这里先说几句后话:后来,庆文的人们,很喜欢到历史名城遵义观光旅游,因为遵义实在有名,红色遵义会议会址叫人留恋不够,遵义价廉物美小吃吃一次想二次。

    二是因为,在遵义到修文一百多公里路中间,乌江边上,那个一直下三公里长坡,有一个小桥旁边,长满大树绿草的小河边,能看见一望田野的山中平地,对面有一个陡峭如刀劈的长满松树的山峰处,建厂时期的司机和同志们有一种隐隐的牵挂,成为后来司机们最爱停车休息的地方。

    司机们总爱顺着路边停下车,下车来先看看自己的车子轮胎,然后对车上的同志们若有所思笑道:“都下车来尿泡尿吧,看看这里的景色多美呀,在这里尿一泡尿,四下里走走玩玩,说不定会有好事情,说不定会走好运,会发财。”

    这里绿草铺满的路边,过了很长时间,不知是谁,用水竹编结,茅草盖顶修起来一间单间小厕所,厕所的正面单单写着一个“男”字,用红色画了飞机模样。

    这里地势实在边缘,而且是最边缘农村地区的荒野,有这样图案和文字的深山公路竹编小厕所,实为罕见,过者称奇,只是,修建者为什么只写“男”字,是只叫男人尿尿吗?是叫来尿尿的男人们不要到处乱尿,一定在这个小厕所里尿吗?令人颇费脑筋思考。

    过来人知道,除了冷山尊,没人会干这事,呵呵,冷山尊,众人的心头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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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很快到了九月底,这一天,唐世科得到西安来信,信是黄美琴写的,除了对他的问候以外,重要地说明西安特殊时期动向。

    她说:唐师傅,西安的局势太不稳定,工人们谁也不工作,分成很多帮派闹革命,工总司,工联,造反派总部,保皇保守派,,很多派别分也分不清,每一个派别都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工人组织,见到人问你参加不参加他们的组织,你不注意一句话说错,立刻被拉出来批斗,另外有的派别又悄悄把你偷出来保护,如此罪业更大,一个反复叫人死去活来。

    而且,九。二武斗已经在市中心地区打响,听说还是集团性进行真刀实枪的武斗,没有枪械,钢筋、铁棍成了战斗的武器,有人死亡,咱厂各个车间厂房里喊声连天,叫人心慌意乱,连吃饭都叫人吃不安静,大街上人都走不好路,动不动有人上来问你的革命立场,你的政治观点,是造反派还是保皇派,很多地方在大街上可以看见批斗反革命的现场会,你那里情况怎么样?千万要保重自己,另外告诉你,苏奇志苏厂长已经被造反派隔离,根本见不过他的人影,厂里到处写满打倒他的大字报,,

    这样的来信唐世科所料不及,看着远方他心情沉重。

    咱们前面已经知道,唐世科是不问政治的,自己的家族因为政治问题,已经形成的悲惨现状,叫他对于政治实在有些心灰意冷,多少年的辛勤努力,多少年来出色的工作表现,多少年来叫人佩服的工作业绩,全部化为乌有,而今,他每一天所有的努力,无外乎是尽可能平静生活,尽可能地照顾好自己的小家庭,尽可能地孝敬一下自己的老父母。

    然而,政治,这个叫他头疼的字眼无情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叫他心情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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