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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红
初升朝阳红,铺开丽霞映远空,青山做屏树为笔,画得长河一线通。
白云儿几朵,指引懵懂迎晨风,摸爬滚打筋骨现,方知世间恶与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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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永洮们进厂新工,三个月安全技术培训完毕,面临工种分配,领导带着新工人各车间转悠参观。
在三十四钢铁化学表面处理车间,唐永洮看见身穿白色工作服戴着口罩的工人们,从车间长条形排列一个个水槽里提出来亮晶晶的零件,走到门边用高压气枪吹干,尖啸的声音里零件在阳光下抖动,闪亮着放出异彩,他好奇地走到近前观看,越看越稀奇,重新回头把整个工序再看,工人们走马灯般人手一串零件槽子里上下,只见原本黑黝黝的零件,经过几个色彩不同的水槽处理后,变成开始看见的彩亮,他充满好奇。
这个厂不大,工人们谁都认识他是唐大客的儿子,有人眨眨眼说道:“怎么样,安全培训完成该分配了吧,到咱们这里工作才好,稀里哗啦玩魔术,玩着玩着将铁变成金。”
晚上家里吃饭的时候,父亲唐世科喝酒,一起喝酒的还有刘厂长和另外几个人。
身体健壮学者出身从工人一步步走到领导岗位的刘厂长,说完厂里决定返聘黄美琴在厂里继续工作的问题后,喝着酒回头笑嘻嘻地问道:“唐永洮,你们的安全培训已经完成,现在就要分配到各个工作岗位上去,对你们职工子弟,厂里有个照顾,工种原则上可以自愿,你想干什么工种。”
唐永洮张嘴说道:“表面处理车间的人们,拿着一串串亮晶晶的零件真是好玩,我去干那个。”
黄美琴摇头说道:“那可是有害工种,车间里有一种叫氢氰酸的东西,随便一点可以闹死人,还是干别的吧。”
唐永洮说道:“别的工作我已经看惯了,实在没有什么稀奇的,我就要干这个。”
曹步清笑哈哈地说道:“其实干这个才好,每个月还有一斤肉一斤白糖的补助,厂里不少人可眼馋。”
刘厂长看着唐世科,唐世科心胸豁达地笑着说道:“我没有意见,什么工作都是要人干的,况且,有害工种还不是要人干,那么多人都在干着,没见谁给闹死了。”
刘厂长对唐永洮说道:“你可想好,不要闹着玩。”
唐永洮点点头,他已经吃饱饭放下碗说道:“就干这个才好,别的我不想干,靳永说也想干这个呢,爸爸妈妈和叔叔们,你们大家慢慢喝酒,我吃饱了。”
曹步清挥挥手说道:“玩去吧,出门不要和你们那一帮子乱混,就自己玩,干这个就暂时先干干这个,以后后悔了再换就是,年轻人多接触些工作才好。”
唐永洮的工种说定,带着欣喜走出家门,妈妈追出来说道:“别太晚才回来叫你爸操心。”
唐永洮看看妈妈高兴的脸笑着点点头:“一会就回来,对了,妈妈你又可以工作了,真心祝贺。”
妈妈年轻轻退休在家正自心烦,领导过来反凭重新工作,一下子解放了她闲坐家中无聊时日。
黄美琴高兴点头说道:“是啊,才几个月憋死我了,能工作真开心,记着早点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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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唐永洮浓眉大眼,八十年代流行打扮,穿军装戴军帽,黄昏里从自留地下路向东门桥贵文家走去,这是他修文中学毕业到现在,每天最喜欢走的路,原因很简单,厂里同班本来不多的同学,当兵上技校一走没剩几个,剩下的却又彼此玩不在一块,修文有他太多的同学和朋友,同学朋友对人朴实自然,分成好几伙,每一伙他都相处得很好。
家里,林二从西安过来,考上湖北理工大学走了,海儿考上中专住校贵阳,翔儿已是少年无需过分照看。
东门桥头新建了轻工局宿舍,好朋友贵文的家就在那里,贵文身材比唐永洮略矮,自号张三丰,体育比赛跳高是强项,性格活泼滑稽好动,用修文话来说是个板眼很多的人,在城关中学读的高中。
他俩本不在一个学校,却因为贵文每天上学放学都走河对岸小路,常常与他隔河相望,喊叫几声成了好友,摇手挥舞之中知道彼此的心意,贵文的家也就成了他常去之地。贵文的父亲是受人尊敬有能力的南下干部,跺跺脚地球都要晃动,对庆文唐大客十分熟悉,唐永洮礼貌地向老人问候过,便和贵文行上街来。
他俩一路慢慢地把沈毛毛,肖毛毛,姚光头,黎毛儿,志民,葛华华,冷老二,国貌、明俊,贵芳十几个同学连结在一块,这些同学,父母都是县里各行业的领导,家庭条件优越,性格自然张扬,都在待业每日闲逛遛街,在大街上不能说人见即躲,实实在在有自己的气场。走进修文篮球场跑道草坪配置齐全的体育场,一伙年轻人坐在草坪上吹牛谈天,体育场是年轻人的天地,八十年代初集中了修文所有的文体娱乐活动。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翻几个跟头,趴在草里的贵文甚觉无聊,翻身穿上脱下来的鞋对着耳朵说:“唐永洮,咱们到桂梅家去玩玩吧,两天没去怕她要生气了。”
唐永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今天是想去看看她呢。”
贵文对大家说:“你们先在这里玩,我和唐永洮上个厕所回来。”
姚光头父母是医院院长和医生,他小学高中都和唐永洮同班关系要好,圆圆的脑袋从小光头而得名,他大着眼睛点破真相说道:“怕是想溜开吧,昨天桂梅问我唐永洮为什么两天没来修文,现在你们肯定是去她家,把我们丢在这里也算仗义。”他的话引来众同学一阵嘘声和哈哈大笑。
见贵文和唐永洮脸色尴尬,姚光头走过来说道:“唐永洮,几天前你给我家拿来的冲压片真是太好了,我妈叫我给你说声谢谢呢。”
冲压片是冲压机冲压垫片留下来的条形网状金属条,工厂人家用它做成锅圈垫锅透气不沾水很是实用,唐永洮父母和姚光头父母本是朋友,他在厂里选择铝或者不锈钢冲压片,拿了一些给姚光波因此得以此话。
唐永洮说道:“咱们同学多年这点小事说什么谢谢,刚才贵文的话不算数,我倒是想去桂梅家玩玩。”
瘦瘦的县农机站长儿子志民过来说道:“你们去吧,不用管他们,反正是玩,带上我就行。”
贵文急忙说道:“你到一边去,哪里热闹你往哪里钻,同学们谁不知道桂梅和唐永洮在玩男女朋友,我只是中间人,到地方了也得跑到一边自己凉快,你去正是一根搅屎棒又脏又臭戳在中间。”
志民大声叫屈道:“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桂梅身边多的是女同学,我去说不定就有一个女同学把我看中,从此看电影哥们不再孤孤单单。”回头向大家说道:“你们说对不对。”
一众同学齐声符合不愿落后,这个年纪的青年人对男女谈恋爱充满好奇,贵文对唐永洮眨眨眼,两人心灵相通,猛然撒腿向体育场外跑去,其他人愣了一下大喊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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