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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龙盘柱鹤依花(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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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大口吃喝,听得此话扭头看时,不觉放下饭碗。

    只见稀疏树木包围之外,远远的路口几辆摩托车静静地停着,站着几名腰别砍柴刀的男子,显然,是没见车队过去回头找来的,看势头并没有马上走进来的意思。

    俩兄弟三口两口吃完饭和大家坐着向外看,谁也没有道理。

    没过一会儿,公路传来机声隆隆,大路上三台拖拉机拉着众多汉子奔驰而来,在路口稍微集中一下,吵吵嚷嚷涌进饭庄院坝,有人对菜车指指点点,有人大声喊叫饭庄众人出去,这样的阵势很是惊人。

    饭庄李老板对大家说:“你们谁也不能出门,否则被打死不关我事。”带着几个壮汉大跨步走出门去,走进人群大声和人们说话,双方说不得几句开始争吵。

    这场吵闹很是激烈,好几次有人想冲进来抓人,李老板双手叉腰雄赳赳吼道:“谁今天冲进我的家门,就是我老李家敌人。”想来毕竟本土人士不愿翻脸结仇,人们停步看着饭庄里众人,最多的声音是交出人叫他们带回村里处理。

    老王低声告诉俩兄弟道:“这些人异常野蛮,谁惹到他们,只要带回村里简单得很,要么没钱,要么没命。”

    唐永洮道:“怎么不报警?”

    老王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看来老板不太知道地方上的事情呐,不常走社会。“

    老王说道:”起因尽管是他故意,现实确是咱们车子压破他的自行车,压破了还不管不问跑了,你要是当地的警察过来做案件登记,像这种外地人肇事逃逸理亏的事情,秉公执法根本不可能站在这一边,相反还要维护当地人不是,咱们明知道被讹,解决这样的事情,只有先保安全,依靠当地人和当地人互相协商,咱们在这里吃饭便是老板家的客人,老板一般会全力维护的,如果他不全力维护的话,咱们看不起他,当地人也会看不起他,这里人有个怪毛病,不管怎样贫穷却很讲义气,碰见事情正是拿着性命上呐。”

    约莫过得一个时辰,这场吵闹趋于平和,李老板进门来说道:“已经达成协议,你们陪他们自行车。”

    老王白脸问道:“多少钱?”

    李老板笑笑道:“不多不少二百。”

    一辆破自行车二百块钱实在贵了,但是对于老王来说谢天谢地,毫不犹豫拿出二百块钱递上去,李老板转身出门,只有一会儿乡民们乘坐拖拉机离去,三一三十一大家平摊了饭钱,挨个和李老板握手告别表示了感谢。

    再次上路车队浩荡,唐永洮问道:“王师傅,先前在街口压住自行车,你咋没停车?”

    老王吐气道:“事情从头你看的很清很楚不是,人家故意弄麻烦找钱,要是停车的话,人们上来将咱拉住,别说我人财受损,咱们这车蒜苔只怕也难幸免,碰到恶人先跑远点再说呀,个对。”

    有惊无险,大家心里都是一松,开车继续行进,唐永翔虽然年轻却已经有多年的驾驶经验,看着老王开车辛苦也嫌太慢,亮明驾照后换下老王开车,他娴熟的驾驶技术把康明斯的动力发挥到了极致,博得老王一个劲地赞叹:“老实话我开车时间不长。”

    进入黔境以前,本来选择盘州——晴隆近路到贵阳,可是,听说盘州在大范围修路,只好在曲靖改道宣威,从威宁水城向贵阳进发,因为目的地不同,到了威宁,只剩下两辆菜车同行,过水城要经过一座梅花山,中午时分,在将要爬山的最后一站艾家坪他们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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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山,自然风光一般,路匪猖獗臭名远扬,西南各省人人皆知,特别是这一带经常跑路的外地驾驶员,直接是谈山色变,这座不大的山,铺天盖野的松林下土质红色,土质为什么这样红色不得而知。

    艾家坪是个极小的地方,大路边上,公安交通部门立着一块提醒牌子:“梅花山道路崎岖,坡长弯急常年雾霭笼罩,一般情况下,重车上山需用三小时,下山需用两小时,为了安全,请过往驾驶员计算好过山时间,并请联队运行。”

    黔境道路相比滇境路况有很大差距,这一带路面本不平坦还有许多破损。

    另外一辆菜车的驾驶员也是弥渡人,他和老王询问当地住家,得知一个小时前一队川车已经过去,看看阴沉天色中午刚过,如果一直等待其他车辆同行,直接浪费了自己的宝贵过山时间,把车子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一遍,商定好用喇叭传递情况,两辆车起步冲SD风康明斯货车,是当前最受好评的货车,不仅速度高耐力好节油,关键是能够超负荷长途运输。

    从艾家坪开始一色上坡,狭窄的众多弯道伴随着道路两边越见浓郁的松林,参天的松林遮天蔽日,由此显得山体沟壑越见深邃,雨雾林间斜飘,不少路段雾霭深重迷途,老王驾驶着车子,因为坡大车速根本无法提起来,大约行进七、八公里后坡度更大,一间公安路边执勤点告示着梅花山真正来到。

    反光镜里看看后车紧紧跟随,老王眉头紧锁道:“娘的,老子今年第三次走这里了。”

    唐永洮问道:“山上有土匪是真的吗?”

    老王道:“真的,被抢的车子不少,我被抢过一次,听说镇压了不少却总是死不绝。”

    唐永洮道:“你被抢过一次?”

    老王气狠狠道:“那一次我拉猪,赶时间没有随大队,恶人们在路中间放几块大石头,硬是叫我放下三头猪才让过,我咋办,只能到地方了掏钱陪猪老板三头猪。”

    唐永翔道:“公安不抓吗?”

    老王道:“抓啊,而且抓得厉害,可是那里抓得完。”

    唐永翔道:“咱们会被抢吗?”

    老王道:“难说,看运气,不过咱们是菜车,他们不会上车抢货,只抢人。”

    唐永洮道:“是当地闲人吗?”

    老王道:“啥人都有,为钱变得狠毒很恶。”

    唐永翔道:“那你没有啥防范武器?”

    老王无奈地叹口气:“武器,就是一把长刀,交通警察没收了。”探手背后拿出一个黑色手电筒道:“我有这个,电棍,近身防范很管用。”

    俩兄弟看看点点头,过去见过公安拿过的大电棍,却没有见过这样小巧的。

    由这里开始,长坡相连,弯道与急弯紧密,变速杆直接放在三档爬行,很多急弯逼迫减速通过后加力前行,梅花山的险峻此时显出威力,越到山顶坡越陡,再加上一段接着一段的陡然猛上坡,一挡行车寻常事,更有甚者要猛劲来攻,发动机疯狂地吼叫着,吹向地面的排气管冲起碎草败叶,阴冷冷飘着雾霭的密林行进中。

    老王头上沁出一层细汗,反光镜里随时观察后车,不说话,眼光更加紧密关注遮天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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