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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钟黎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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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者正是陆霜,陈谨弈胸口起伏明显变大,陆霜都怕他气得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陆霜不仅堵了陈谨弈的话,还给齐南帝找了个台阶。

    事闹到这个份上,齐南帝毫不犹豫顺着陆霜的台阶走,“说得对,朕贵为天子,自然不愿让子民流离失所,此事朕定会严惩不贷,给百姓一个交代!”

    说罢,怒瞪了陈谨弈一眼,为王者无非图个流芳百世,这逆子是要毁他名誉不成?

    齐南帝最后的决定是罚陈谨弈禁足三个月,任何人不准探望。

    整整三个月不能踏入朝堂,对陈谨弈来说是很大的代价。

    但是在陆霜看来,这么大的事就不痛不痒的法禁足,实在愧对“严惩不贷”这四个字。

    齐南帝又转眼看向刀脸。

    “把他给我关到死牢里,东厂着人去审问。”

    于都督:“臣遵旨。”

    陆霜心又凉了半截。

    大理寺是摆设吗?

    于都督办事向来是顺着皇帝的意,又怎么会有大理寺公正严明!

    如此这般暗杀灾民一事必定不会落到陈谨弈头上,他们会让刀脸担下所有罪责。

    可悲的是,面对如此正大光明的包庇,满殿的人对此都没有异议,尽数在夸“陛下英明”。

    陆霜想到前世她也是这助纣为虐的一员,后背飕凉。

    “陛下,臣女自请去灾地救灾,为朝廷,为百姓出一份力。”

    刘迸没想到陆霜还有这个打算,回头惊喜地看向她。

    齐南帝:“你?…还有谁想前去救灾吗?”

    众臣:“……”

    直接闭嘴装死的有,犹豫不决的也有,办事当差无非讲究一个权衡利弊,可这件事显然是个烂摊子。

    更何况这大过年的。

    无人出声,眼见齐南帝就要发怒,刘迸赶忙道:“陛下,今日是臣救下这几十位灾民,义妹定是看了后心有感触,想为陛下分忧,还望陛下允准。”

    那灾民一听这女子是救命恩人的义妹,赶忙跪上前两步。

    “皇上,青天大老爷,草民看这姑娘面善,这位壮士也侠肝义胆,就让他们去救救我等吧!”

    齐南帝面色凝重的盯了陆霜一会,“你有这份心是好,但务必要懂分寸知轻重。”

    懂什么分寸?知哪种轻重?

    陆霜心知肚明却面上装傻,“陆霜定会以百姓为先,办好此事。”

    齐南帝不满却不好直说,甩了甩袖子道:“于都督,把宫令给陆家姑娘,多叮嘱几句,刘迸,你借人手给你义妹,此事务必辅助她办好!”

    “遵命!”

    接近亥时,陆霜才出宫回府。

    因着是除夕夜,街上灯火通明,一路回去都热闹得很。

    只是一脚踏进家门,与世隔绝的冷清感便扑面而来,府内静寂无声,灯火也只点了寥寥几盏。

    陆府内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老太太身体不好已经睡下了,吴氏只在自己院里装点了一番,拉着陆倩母女俩一起守夜去了。

    “家主,还有我和圆丫呢。”

    “嗯嗯!”

    圆丫今日用红绳扎了两个丸子,在旁边点头如捣蒜。

    陆霜压下心头的落寞,挤出一个微笑,伸手掐了掐圆丫的脸蛋,就往自己的小院里走去。

    “圆丫,走时未熄灯吗?”

    陆霜见院内透出暖橘色的烛光。

    圆丫道:“熄了,奴婢做事很细心的。”

    也是,若是没熄,此刻也该燃尽了,陆霜狐疑,放缓了脚步,提着裙角轻走进院子。

    “等我姐姐回来,我要让她狠狠地揍你!”

    “快给小爷松绑,给我松绑啊!”

    院内传出闹喊声,声音稚嫩,一听便知道是陆启霄。

    陆霜沉了脸,脚下生风三两步跨到门前,抬脚一下把门踹开,里头的陆启霄被吓了一跳,嘴里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这小霸王没了往日的威风,被衣裳撕成的布条子五花大绑在紫檀木椅上,因着个子矮,两腿够不着地,在半空中胡乱蹬着。

    陆启霄看清了来者是陆霜,下一秒便眼泪夺眶而出,“姐姐!呜呜呜姐姐!是他绑了我!是他欺负我!”

    陆霜转头望去,是钟黎。

    钟黎手里拿着“福”字剪纸,粘着浆糊往窗上贴,对一旁陆启霄的哭闹是充耳不闻

    这世上除了老太太,就只有一个陆启霄和陆霜是骨血相连的了。

    陆霜一瞬间气血上头,也不顾穿的是裙袄,上前两步就抬起腿来,铆足了劲往钟黎后腰上踢去。

    陆霜出腿速度快,钟黎顾不得把沾了浆糊的剪纸摆放好,只能随手一甩然后去接陆霜的腿,那剪纸好巧不巧沾到了陆霜裙袄上。

    刚看戏才止了哭的陆启霄见自己姐姐没一招制胜,又开始哭,“你个坏人你放开我姐姐!”

    陆霜的腿被钟黎牵制,于是扯下粘在裙袄上的剪纸,一把往钟黎脸上扔去,“钟公子做事真叫人看不懂。”

    钟黎这才放开手,抹去脸上的剪纸和浆糊,又拿了陆霜桌上的小方帕去擦她裙袄上的浆糊。

    “今日除夕,家主都没布置,我帮着打点一下。”

    陆霜抢了帕子自己擦,“钟黎你有病。”

    她骂完回头去给陆启霄解绑,“你一边对我假惺惺地体贴,一边绑我弟弟,是东厂差事太少了害的你这么闲?”

    钟黎:“……”

    陆霜嘴里骂着,手里还忙着给陆启霄擦眼泪,陆启霄本该在军营里头过年的,毕竟军有军规,刘迸不发话都不能随意离队。

    可陆启霄见刘迸不在,借着自己身份特殊就溜回来想和陆霜一起过年。

    “姐姐呜呜…”陆霜越给他擦眼泪,陆启霄就越哭,“姐姐,爹不要我们了我还以为你也不要我了,他是谁?为什么在你屋里呜呜…”

    陆启霄哭得跟泄洪一样停不下来,陆岐走后他住在军营,大家都说他是男子汉不该哭,都快憋崩溃了。

    陆霜心揪地疼,把沾满陆启霄眼泪和鼻涕的帕子揉作一团往钟黎身上扔,钟黎侧身一躲,陆启霄猛地跳下椅子往钟黎扑去。

    “滚出去!滚出去!你毁我姐姐名声,我姐姐根本不喜欢你!”

    陆启霄摆弄着军队里头学来的三拳两脚,却被钟黎单手克制住。

    陆霜有些崩溃地揉了揉太阳穴,她好像知道陆启霄为什么会被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