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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都督怒完,又转念一想,有人抢亲,岂不是他东厂的奇耻大辱?
他摸着眉毛,又道:“抢亲的抓到了?”
小太监忙回:“抓到了,关在牢里待审呢。”
“呵呵,他胡家的姑娘桃花债还挺多,咱家看这轿也不用踢了,那逆子的性子是万万不会迎这种女人下轿的。”
“你且到外面说一声,让喜婆牵着胡家姑娘直接带到洞房去。”
“是。”
最后,这次御赐的婚事,以喜婆牵着胡安儿进洞房为结尾,而身为新郎的少督主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宾客们也不敢多议论,只管自己吃吃喝喝,会来事的就一直向于都督敬酒。
陆霜也不请自来地敬了一杯酒,其意是故意让于都督看看她这身血迹,是为了这东厂的婚事顺利举行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虽然事实不如此,但这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契机。
于都督自然也会意。
而后,陆霜因没见着那位少督主,觉得好没意思,再加之这声脏衣确实不好在外久留,就让刘迸骑马将她带了回去。
钟黎一直在等她回来。
她至府门前时发髻微乱,坐在马上百无聊赖地拿手指在马毛上画圈圈。
坐在她身后的刘迸两手轻轻握着缰绳,稍稍用力一拉,马儿停在陆府正门口。
他眸色深浅不一地闪了闪,温文尔雅地走到马前唤道,手指微动,正欲扶她下马。
陆霜看过去时,刘迸正稳住她,自己先下了马后,顺手拉住她的手腕,道:“下来吧。”
她便另一手自然地搭了一下刘迸的肩,轻轻跳下马来。
刘迸注意到他拉着的那只手上有伤,神情严肃地翻过来瞧了瞧,“阿焰,这里怎么回事?”
“一点剐蹭而已,不碍事的。”
陆霜看到了才想起来,这是她跳下琼酿楼时摔的,那时情况紧急状态也不好,又怕碰着百姓所以不好施展,直直落下去,后手掌撑地,擦破了皮。
这点伤她根本没有注意,一点麻麻的痛感也没放在心上。
刘迸一副家长模样,“出这么大事也不早些来告诉我,伤了自己你上哪哭去?我给你上点药。”
陆霜瞧他眉毛竖起,说话的口吻和语调颇有几分当年她老爹陆岐的风范,就知道他又在自己充大人拿她当小孩。
她将手抽了回来,道:“兄长可否不拿我当孩子?从小练到大我受的伤可不少呢。”
刘迸很不赞同道:“那能一样吗?你练武时受伤,是为了自己长进,你在外头受伤那可是被人欺负了。”
说着,他从怀里拿了药粉出来要给陆霜撒上,他们武将受外伤是常有,便都有随身带金疮药的习惯。
他还未扒开瓶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不知从哪伸出来,捏住了装药的瓷瓶。
“我来吧。”
钟黎从府门处走出来,不管不顾插到陆霜和刘迸中间。
刘迸眉毛竖得更高了,“你谁啊?”
陆霜伸手想把钟黎往一边拨开,道:“兄长他是……”
“我是给家主暖床的。”
钟黎抢先陆霜把话说完,语调故意放柔,显得有几分缱绻之意。
陆霜:“!!!”
她算是知道了,哪怕有一万种自我介绍的方式,他也一定会选择最暧昧露骨的那一种。
钟黎身量还略高出刘迸二指宽,答完后,他桃花眼微垂,对刘迸和善的弯了弯,随后将眸光虚虚投在他紧握瓷瓶的手上,修长的手指暗暗使力。
刘迸面部不由得一抽,这小子看起来娘们叽叽的,谁曾想手劲这么大。
且这力不仅大,还巧的很,眼看瓷瓶就要被他抢脱手了,刘迸直接松了手,装作本就是自己给他的,哼道:“模样尚可,勉强可以给阿焰暖床,但也只配暖床而已。”
钟黎不置可否,就温温地站在那不动。
陆霜拨不开他,只能自己饶过他又走到刘迸侧边。
她听得出刘迸是不高兴了,因她以往痴迷于陈谨弈皮囊多年,故他不喜她跟皮相过佳的男子走太近,以免又沉迷进去,回头误了自己。
若不是当初着急纳面首的无奈之举,钟黎这种妹夫人选是会被刘迸最早踹出局的。
“兄长,你不是军务繁忙吗?早些回去吧,多管管启霄别让他偷懒了。”
刘迸确实很忙,他眼睛瞪着钟黎,一边在陆霜的催促下上马,一边道:“阿焰,为兄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美色误人。”
陆霜瞪了钟黎一眼,对刘迸道:“兄长放心,我会好好管教内人的,必不会叫他耽误了去。”
刘迸嗯了一声,随后调转马头准备回去,马还没走两步,突然屁股上挨了一颗小石子,吃痛后便快跑起来。
陆霜斜斜白了钟黎一眼,“哪来的石子?”
“什么石子?”
陆霜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扭头往府里走去,嘴里喃喃道:“不要脸。”
钟黎走在她身后,也喃喃道:“阿焰。”
前面人脚下一顿,“这不是你该叫的。”
后面的人手里转着瓷瓶,紧紧跟着,“是你的小字。”
“是。”
“我是你的内人?”
陆霜方才说话也没过什么脑子,就学着男子模样称呼妻子的模样,称了钟黎为“内人”。
她一脚踏进院子里,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道:“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不这么称呼便是。”
“家主误会了,我很喜欢。”
钟黎说着也踏进院,陆霜懒懒朝他望去。
而今正午时分,又是春意正浓之季,他头顶的槐树翠叶繁茂,日光透过叶隙洒落,他闲闲踏碎一地斑驳光影,不疾不徐向她踱来。
她视线下移,落在他右侧下腹,那里溢出的血迹似一朵妖艳绽放的牡丹,牢牢刺在他的白衣上,配上他这张美过女子的脸,竟显得魅惑丛生。
他见她视线锁在他的伤处,道;“血已止住,无碍。”
陆霜还未回话,他已经在对面坐下,拉过陆霜的手,微抵着头要给她上药。
“破点皮何须这般矫情,我就要去沐浴,不必上药了。”
钟黎不松手,道:“沐浴急什么?”
“一身血,不沐浴如何受得了?”
她的手被钟黎拽着,药粉撒到她伤口处后,他才回声道:“家主这身与我很配,你百花齐放,我一枝独秀。”
他说的是衣裳,陆霜的白衣血迹朵朵散落,钟黎的白衣就一朵血迹。
那可都是血啊!这也能往风花雪月了谈去,疯花血月还差不多。
可这话从钟黎嘴里出来,倒还真显着几分风情。
他给陆霜上完药,就把瓷瓶盖上递还给她。
陆霜道:“你伤得深些,怎么不用?”
“我不想用。”
“为何?”
“有家有室之人还要自己上药,太过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