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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黎就是吃她这一套,最终只有礼部尚书派人去相迎。
此次西蛮来使不想先前赫连晨来时那样阵仗浩大,只有一名使臣,一个随从,再加十几名护卫而已,使臣的态度也礼貌随和,没有任何挑衅之言,全程笑眯眯的,没有往日西蛮的风格。
过了七八日,使臣抵京,在朝堂上见过陆霜之后,朝中设宴款待,只等他说明来意。
七月流火,即使京城算是靠北的城池,也依旧炎热,大殿之上,每桌上都放了一盆降暑的冰块,有宫人在一旁拿着蒲扇对着冰块扇风。
大殿中央有乐师奏乐,舞女起舞,桌上佳酿不断,使臣得了如此招待,也是享受了一番,解了路途疲乏后,开始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齐南竟能有女子称帝,也算是让小臣开了眼界,小臣以往听闻齐南女子皆以深居简出,尽心侍奉夫郎为荣,不能像我西蛮女子一般挽弓持箭,与男子一较高下,看来是小臣误会了。”
陆霜觉得他还有后话,便客套了两句,示意他继续说。
使臣道:“小臣在西蛮深受陛下恩待,也曾听陛下谈及与齐南新皇的过往恩怨,才知皇上您与我西蛮陛下之间也是过命的交情,此为两国之缘分呐。”
钟黎坐在百官最前列的位置,与陆霜离得最近,他抬手将茶盏举在嘴边,掩了半张脸,半垂着眼皮,不露神色,难辨喜怒,就默默听着使臣打官腔说好话。
陆霜听了则是觉得过命的交情谈不上,曾想弄死他倒是真的。
她心里虽这么想,但面子上还是滴水不漏,她端着架子浅浅一笑以示礼貌,随后道:“有缘自是最好,两国太平,百姓安康,才能福泽万年。”
使臣也笑着点头应和,又闲聊几句之后,他也终于忍不住,开始慢慢道明来意:“皇上,这过往的百年来,你我两国之间摩擦不断,两国之界处的几座城池,现在是齐南的,可几十年前是西蛮的,再往前几十载,又曾经属齐南,若是再往前翻……”
他便说着,便笑叹着摇了摇头,“其实国土之争,边境之战,两国的几代帝王来来回回地抢,可最终苦的确是百姓,但之所以争,不仅是为了功绩,更是不甘于祖辈们曾为此流过的鲜血呐。”
方才还在陪笑互夸的使臣突然谈及战事过往,殿上众臣的表情也都开始凝重起来。
陆霜意识到他要说重点了,便抬手一挥,让乐师与舞女都退下,道:“说得不错,边城的交战,苦的自然是百姓,来使今日突谈此沉重之事,不知有何高见?”
她很配合地给使臣台阶,使臣继续道:“回皇上,小臣不敢说有什么高见,只是我西蛮陛下有意让两国永远休战,化干戈为玉帛,陛下说,齐南新皇绝不是贪图功绩、喜好杀生之人,他想让两国忘却以往仇恨,至此之后只有贸易往来,行共赢之事,皇上您定会允准。”
这番话倒是真的与陆霜所希望的完全吻合,这每每战事一起,京城的百姓倒无大碍,也不会太过忧虑,但边境城池的百姓就难有一日安生日子,多一两座城池的功绩,在她看来比不上百姓皆富,安康无忧这样的功绩。
贸易共赢,当然是目前最好的路子。
可她自认为与赫连晨向来不是一路人,想不到一起去的,他真能有这么好心?
陆霜问道:“若是休战,改为贸易,自然是利国利民,但想必事情不如来使所言这般简单,若是还有什么前言条件,可莫要再卖关子。”
她嘴上弯弯绕绕说的客套,实则内心就四字:有屁快放。
使臣也终于不再打马虎眼,明言道:“皇上圣明,你我两国之间毕竟曾有那么多的战事仇怨,若是一句话便当以往种种都不曾发生过,也实在难以服众,我国陛下也确是有条件在前。”
“来使请讲。”
使臣深吸了一口气,道:“此条件便是,请皇上嫁于我西蛮为后。”
陆霜:“???”
她扶握在龙椅上的左手暗暗用力,心中震惊,这么荒唐的说辞他是如何说得出口的?
钟黎拿着茶盏的手也缓缓落下,将茶盏不轻不重地往桌上一搁,掀起眼帘,正眼向那使臣看去。
殿上百官也瞬间没了谈笑饮酒的心情,一个个都将目光凝在使臣身上。
使臣瞬间觉得颇有压力,但是还是要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若是皇上愿出嫁西蛮为后,伺候两国之间百年太平,绝无战事,且往来贸易前三年,西蛮可向齐南让利二成,以表诚意。”
殿上静寂片刻,很快就有官员站出来反驳道:“实在可笑,往日里若是两国休战联姻,那也都是郡主公主前去,哪有让皇上去的道理?”
朝臣大多义愤填膺,但也有些人小声嘀咕道:“呵,谁让非得挑个女子称帝,这闹的什么笑话。”
说这话的正是刑部尚书余盛,但他说的轻,被淹没在群臣的愤慨声中,只是他官职也高,坐得离钟黎不远,这话还是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他淡淡扫了余盛一眼,再没有多的动作表情,余盛也并未察觉,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使臣身上。
使臣仿佛也自知这个条件提的有些荒谬,吞了一口口水,有些心虚地站着等陆霜回复。
陆霜待朝臣们议论了片刻后,才开口问道:“请问来使,朕身为齐南国君,若是出嫁西蛮,那岂不就是将整个齐南带着一同送予了西蛮吗?怎么,是想用如此拙劣的方法吃下我齐南?”
西蛮使臣连连摇头,道:“皇上误会了,我国陛下说了希望两国交好,此言绝对不虚,他看重的只是皇上您一人,您大可辞去皇帝的位置,托付好江山,再以您陆氏女的身份来我西蛮为后,且我国陛下说了,不论您将江山托付给谁,将来西蛮都愿再派一有皇室血脉之人前来和亲,以示公平,当然,那三年的让利也还是作数的。”
这番说辞听起来是显得公平合理些了,但只需稍稍细想,便会绝对更加荒诞。
他这是要她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