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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聚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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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三人不远不近紧跟在太傅身后,穿过木桥,一路上又遇到数次三两人悠闲聚在一起或说笑谈儒或品香饮酒的老者,皆是对太傅远远打招呼,却是未曾起身行礼,如至交好友。

    然而当目光注意到太傅身后的萧萧时,神情与之前曾徐二老不尽相似,有过前车之鉴的萧萧吓得连忙蹿至太傅身边,半低下头,目光警惕地偷瞄几人。

    太傅见萧萧有些胆怯的样子,觉得颇为好笑,似乎也不愿意这些许久未出世的老家伙吓到萧萧,遂还未待这些人上前与萧萧套近乎,便板起脸不悦地告之其萧萧三人是此次朝试的前三,如今还有要事去见大长老。

    太傅毕竟是儒香院的二长老,说出的话还是颇具威严的,这些人只好站在萧萧几步远处,来回搓起双手,对萧萧投之以似热切又似暧昧的目光。

    不过对萧萧而言,可以说是有惊无险地路过这些人,抬头时见前方百丈之处是一座古老宫殿,宫殿之上悬挂上书儒香殿的牌匾,其字颇有书道大家风范。

    见此去路上再无其余人,萧萧这才长长舒口气,想到一路上只是遇到老者却并未见到年轻,或是年纪不似那般大的儒士,举目环顾四下,仍有不见,转首欲问太傅这是何故,却见太傅率先出声问道:“你可是好奇这儒香院中为何只有这群老家伙,而无其余人?”

    “正是,学生对此确实十分不解?”,萧萧回道。

    太傅淡笑道:“儒香院之人皆是儒家各道造诣奇高者,并且修为莫测,换言之,只有儒学天才才有资格成为儒香院的一员”

    说到这里,太傅的脸上浮现一丝黯然,轻声叹口气道:“儒香院原本有内供奉与外供奉之分,内供奉负责儒香院内之事,而内供奉多是一些修为无法再进一步的儒士,在儒香院中或炼制丹药,或照理灵田,外供奉多分散于大秦各处,隐其儒香院长老身份,弘扬儒学,使我大秦儒门世代昌盛,若遇大秦生死存亡之际,大长老则可下令召回,只是这些年大秦儒门修儒道之人才凋零,有许多年未曾出现如你这般的儒道奇才,加之各族不和,私藏底蕴,如今怕是一时半刻难以召回”

    太傅微顿片刻,又道:“这些年逢年会试,并让朝试三甲进入儒香院中修炼,也是希望大秦能后继有人,可是这些儒生中莫不是非儒士,或是儒道天赋平平者,故这些年儒香院中并未加入新人,不过你这个小家伙的出现,倒是给予老夫的期望不小”

    “原来如此”,萧萧似惋惜地叹声气,并未对太傅的重视而感到丝毫喜悦,有的只是惆怅与无奈。

    二人说话间,已经行至殿前,萧萧放缓脚步,与苏无双三人一起随太傅进入殿中。

    入殿后,早有三名老者坐于殿中,一人堂坐,二人偏坐,似乎早料到几人回来,萧萧一行人进来后,皆是一语不发,静静坐在那里等候。

    “大长老,三子带到”

    太傅对偏坐二人含笑点头,而后对坐于堂上的大长老低首恭声道。

    萧萧三人见状,亦上前拜道:“见过大长老,以及两位长老”

    大长老微微颔首,待太傅坐于堂上另一侧座中,这才抬首仔细打量萧萧三人,目光淡淡从苏无双二人身上扫过后,脸上并未露出丝毫异样,当落在萧萧身上之时,眼底才浮现一丝波动,却是转瞬即逝。

    堂下的另两名老者,也是最终将视线定在萧萧身上,只是二人并不似大长老那般沉稳异常,而是毫不遮掩地不住点头赞赏。

    大长老从萧萧身上收回目光,却是放在苏无双身上,淡笑道:“你可是苏家苏无双?”

    “正是”,苏无双显然没料到大长老会率先问他,遂有些受宠若惊地连忙回道。

    “身具琴书二道,你倒是没有辱没你琴道先祖之名”,大长老颔首笑道。

    苏无双即使早已听闻儒香院之人各个修为高深,大长老更是深不可测,却也没想到会在其一眼之下即能得出他所修之道,心里震惊之余,忙小心回道:“大长老谬赞”

    “是不是谬赞我心里清楚”

    大长老轻笑一声,而后目光转向张狂,似想到些什么,失笑道:“想来这些年你爹娘的性子一点都没变,若不然怎会为你取如此张狂的名字”

    张狂脸蛋泛红,又有紧张之色,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好身子绷紧,呆立原地。

    见张狂窘迫之状,大长老没有再于名字的话题上为难小辈,笑道:“儒武一体,倒是并不多见,日后之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晚辈定不会辜负众望”,张狂抬首,一脸郑重地道。

    听到张狂的回话,大长老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也在张狂身上多有停留,最后再次回到萧萧身上,凝视萧萧许久,这才笑问道:“你师父如今可好?”

    “师父一切安好”,萧萧恭敬回道。

    “你娘亲可好?”,大长老又问道。

    “亦是如此,有劳长老挂念”

    大长老点点头,随之又道:“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有一个姐姐,如今定是长成仙女一般的人物,可也安好?”

    “是的”

    对于大长老口中只有寒暄之言,却无修道方面的言辞,萧萧心里虽有不解,却也乐得如此,这个修为不知深到何种恐怖地步的大长老不难得知他所修之道,若是提及,到时使他为难的可不是一丁半点。

    然而这多有可能是大长老知道他的苦衷而故意为之,遂萧萧心中对大长老的敬畏愈浓。

    几通似家常的问话之后,大长老又满含深意地凝视萧萧不久,这才移开视线,抬首望向殿外,淡淡笑道:“这些老家伙这次倒是挺积极的”

    大长老话音一落,只听从殿外传入一连串轻微动响,萧萧三人疑惑地回首望去,随后眨眼功夫,只见数十道鬼魅一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立于萧萧三人身后,为首的正是之前于桥头见过的曾徐二老。

    萧萧三人皆是一惊,随之躬身对来人行礼。

    “大长老,听闻此次会试前三来此,我等皆是马不停蹄地赶到,这次来的可算太晚?”

    曾老笑眯眯地道,说话时目光不时瞥向萧萧。

    “屁个马不停蹄!几步之遥,也不怕吓到几个晚辈”,大长老无所顾忌地鄙视道。

    “马不停蹄的又不是我一个,怎么只怪我一人”

    曾老头老脸一红,有些委屈地道,捋捋胡须以作掩饰,堂内诸人见其状,都忍不住捂嘴窃笑。

    大长老一阵哭笑不得,随即脸色变得严肃而又冷漠,起身扫一眼诸人,淡淡道:“既然都已到此,我也不多废话,准备开启聚灵阵,送三子进去”

    “是”,诸位老者俯首称是。

    “三个小家伙紧随我来”

    大长老对萧萧三人丢下一句,说完后,与太傅在前向外走去,萧萧三人不敢有违,闻言紧跟在其后,其余老者却是在萧萧三人之后步出宫殿。

    出宫殿后,一行人绕过宫殿,不多时来至宫殿之后一处平坦之地,只见此地足有方圆百丈,似一处仙家修炼之巨型道场,道场中央仿似被浓郁如流的青白色云雾所笼罩,一眼望不穿究竟,道场边缘之地却是飘渺朦胧的淡白色云气,透过云气,可以看到道场的地面是用白玉为砖铺成。

    萧萧自然知晓那似云非云似雾非雾之气为何,正是儒道所修之浩然正气,至于中间青色雾气,也是由精纯浓郁的天地灵气凝聚而成。

    萧萧从未见过如此浓郁的浩然正气与天地灵气,即使当日镇魔峰上的浩然正气都未如此能凝为实质般,于是萧萧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想到之前大长老提及聚灵阵一词,顾名思义,此地如此纯厚的浩然正气与天地灵气定是运用此阵法引聚而来,如此说来,此阵法的强大之处可见一般。

    然而在萧萧的仔细感受之下,却并未察觉此地浩然之气与灵气之浓与儒香院他处有何异处,不解之后,随之释然,聚灵阵将浩然正气与天地灵气皆锁聚阵中,阵外与阵内相似才怪,只是萧萧还有疑惑的地方是为何没有觉察到丝毫阵法的踪迹影子,曾多次听闻却是首次见识阵法的萧萧不得不生出阵法皆是无形之阵的念头。

    “准备开启阵法!”

    正在萧萧三人各有所思间,身前的大长老回首对其余长老道,话毕,只见诸位长老身形瞬移从原地消失,片刻后已在阵法各个方位现出身形,或三人或两人站于一处,分布在阵法四围,身上隐隐有浩然之力闪动。

    大长老见诸人随时待命,转身颇为凝重地对萧萧三人嘱咐道:“此阵法在此足有数百年之久,里面的天地二气何其浓稠,越至阵法中央二力威压愈强,你三人进入阵中可要量力而行,万不可为此葬送性命,若是有人体内再无法容纳二力,承受不住二力威压,还是尽快退出为妙”

    大长老微微一顿,而后意味深长地望萧萧一眼,而后又道:“再者,此次入阵修炼似机缘其实不然,你三人好自为之”

    “学生谨记!”,萧萧三人也是一脸凝重地道。

    大长老点点头,道:“你三人且退开些”

    三人也知道各位长老欲要启阵,忙撤身后退,直到数十丈之外才站定观望。

    大长老再次环顾分布阵法个各命位的诸人,见无异样,与身边的二长老相视点头,随后二人身上瞬间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各自身上与掌中浩然之力疯狂涌动。

    “启阵!”

    大长老一声令下,只见数十道肉眼可见如若实质的浩然之力光柱从各个方向命位齐齐推至前方阵中,在这些光柱投入阵中的刹那,在阵法上空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透明光罩,将整个阵法及阵法之中的浩然正气与天地灵气紧紧收拢其下,一股股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从阵法之中四散开来。

    未过多久,随之只见大长老正前方的光罩壁上,一个由大到小的缺口缓缓浮现,最后停留在只容一人通过大小,从其内渗出缕缕浓浓的浩然正气。

    “你三人快入阵中”,大长老转首对身后早已惊呆的萧萧三人喝道。

    三人浑身打个机灵,忙上前先后进入阵中。

    “关阵!”

    待萧萧三人进入阵中,大长老又下令道,话音一落,只见光罩壁上的那道缺口缓缓闭合,随之光罩也消失不见。

    诸位长老收回浩然之力光柱,飘至大长老身边,从阵法之外一起望向阵中萧萧三人的身影。

    “记得大长老当年在阵中足足修炼七日,行至最深处距中心不过百步之远,数百年间还未有人破过此举,而这些年能够进入聚灵阵修炼的儒者,却是无人可以度过三日,何况是敢于接近中心一带,不知此次这三个小家伙又会如何?会不会有什么惊人之举?”,二长老收回目光,眼中有所期待地笑道。

    “其余二人还好说,三日有余七日却不足,而至于萧家这个小子,这可难说”,大长老轻声笑道。

    “难说的意思可是此子有可能超过七日?”,二长老笑问道。

    “还是难说,此子道儒齐修,单凭儒道目前表露出来的五道,已非在场诸位及天下诸多儒士可比,而且谁也不知道此子身上是不是真的只有五道,再者此子所修真道,也不可等闲视之,灵力之纯亦是平生仅见”,大长老舒口气,脸色复杂又凝重地道。

    闻言,身后的徐老头儿忍不住小声问道:“难道连大长老都察觉不出此子所修之道?”

    “无形之道若是能如此轻易察觉,那还称得上无形之道?”,大长老翻翻白眼鄙视道。

    “那大长老认为此次会试几道儒士?”,徐老头儿置若未闻,又问道。

    “六七八道都有可能,至于九道……也不是不可能,这很难说,真的很难说……”

    大长老嘴里连道几个难说,再次回首望一眼阵中已坐定修炼的萧萧,随之身影一闪,人已至百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