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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个星期,已经无比挫败郁闷的萧子矜迎面将她堵在了实验大楼一角的走道上,见她还要躲,加大力道把她捞了过來,接下來的话几乎沒勇气说出口。在他看來,沈一婷要和他分手的直接原因就是因为他“不行”,这点认知严重伤害了他作为男人自尊心,他象是犯了罪在等待宣判的罪犯一样,扳着她的肩膀说:“……是不是你真的不想再跟我在一起了?……你别看我平时好象很开放,我那只是嘴上开放,但是事实上……事实上……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沈一婷发现他的脸同样也通红一片,尴尬的面对面站着,象两个羞怯的孩子。其实她这几天也一直在想他,虽然自己这些天连走路都觉得疼,一想到和萧子矜之间发生的事,脸就烫的象火烧。可真的搬回原來的宿舍后,她才发现睡的更不踏实,脑中总在惦念他的情况,想见他,想听到他的声音。其实她只是无法接受自己的转变,无法接受自己连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信条也抛开了。直到后來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很久以前就已经把他装在心底了,直到生根发芽,牢牢的盘踞在她的脑海里,怎么也挖不去。
第二天三人象过年一样,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打车到了火车站,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不同的兴奋和担忧。萧子矜生怕未來岳父岳母不能接受自己,精心准备了一批礼物以及应对沈家父母各种问題和态度的策略,他想,在适当的时候,也许他应该说点实在而感人的,让长辈放心将女儿交给他。他还想,如果自己什么都做了,而沈家还是不能接受自己,那他依然要把沈一婷带回來,依然要她做他的妻子,加倍对她好,让她明白她选对了人。
“干妈!抱!”小虎跟着他俩走了长长一段路以后撒娇的冲沈一婷说。
“老婆!抱!”萧子矜学着小虎的声音跟着喊道。
沈一婷看着他俩的样子,乐的朝他们每人头上拍了一下,还沒等她伸手,萧子矜已经把她和小虎都搂了过來:“你们俩想喝点什么?我去买。”
“营养快线!”小虎反应倒是超快,“要菠萝味的。”
萧子矜伸手捏了捏小虎的脸蛋,转头问沈一婷:“你呢?”
她向來对饮料沒什么挑剔,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随便吧,别买碳酸饮料就好。”
萧子矜点了点头,将他们安顿在侯车大厅,自己到厅外的超市去。
“等一下!”沈一婷见过转身走,赶忙追过來,低头帮他把胸上误敞开的扣子扣好,又帮他翻正领口,“猪头,衣衫不整,还到处跑。”
萧子矜扑哧一声笑了出來,侧过脸看到小虎兀自照看着行李,根本未注意到他们,大胆伸手揽住沈一婷的腰,凑过來轻吻了她一下,见她要挣扎,忙抓住她一只手腕:“叫我什么?”
“猪……啊!”她感觉腰间猛然收紧,一边想推开他,一边回头想看看小虎是不是看到了他们这样,“放开放开!”
“你不说点好听的,我就放手了,我岂不太亏了?”
“帅哥,放手。”
“不是这句!”
“大帅哥,放手!”
“看來你不想让我放手。”萧子矜不满的用胳膊把她搂的更紧。
沈一婷见他耍起无赖,又沒办法挣脱,转头想看看小虎,却被他用力将身子扳了回來。她凑近了抓住他的前襟轻声说:“你再不去,等下误了火车就耽误大事了,快松手吧,……老公。”
萧子矜听到她轻声细气的喊出了那个称呼,高兴的咧开嘴就乐了,凑上來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这还差不多,我去了,等我一会。”
沈一婷点头目送朝超市的方向跑去,才甜滋滋的回到小虎身边來。小虎玩弄着提包上挂件,见她坐到自己身边,才冷不丁的插上一句:“干妈,你的脸好红啊。”
“……”沈一婷这才知道刚才的场面都被小虎看到了,又窘又气,直在心里把萧子矜骂了十八遍。
萧子矜买了两瓶营养快线和一瓶果粒橙,心情愉悦轻松,哼着流行歌曲从超市出來。突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将三瓶饮料抱在怀里,赶忙抽出手來接了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车站里人声吵杂,他大声的“喂”的半天也听不清里面的声音。
穿过人群走到一个偏僻静谧的角落,刚想询问到底是谁的时候。忽的感觉到脖颈后有个凉凉的东西抵住了他。放松的心情猛的一收缩,刚想开口的片刻,他意识到后脑勺被猛的一击,眼前的景物模糊后陷入一片黑暗……
沈一婷和小虎坐了好长时间也不见萧子矜回來,慢慢开始疑惑和担忧,赶忙拨打他的手机,竟然是关机状态。她觉得嗓子里开始干涩,继续打了几次,都是同样的提示。
他们这趟列车的侯车人员越聚越多,排成长龙大队。她不住的向周围张望,仍然看不到萧子矜的影子。直到开始检票,她觉得不能再等了,拽起行李,拉着小虎出了检票队伍。
超市里,走道里,电梯上,卫生间门前,打听了好几家店主均说沒看到。又打了家里的电话,还是沒人接。她开始慌了,开始小虎问的时候,她还不住的安慰孩子,可现在,她已经彻底沒底了,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一个石子都能激起一声脆响。
头上什么时候开始冒起了冷汗,悬着的心飘忽而不知所措,她知道这种感觉,几年前他俩分手后,她听说他出国了,于是盲目的在街上逛了一天,觉得到处都空空的,那感觉是一样的……
小虎哭了,拉着沈一婷的衣角问“干爹去了哪?”,她茫然的看着小虎,却怎么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检票结束了,她颓然的站在侯车室外,看着满脸懵懂的小虎:“干爹不跟我们一起去看外婆外公了吗?那我们还去不去?”
沈一婷觉得脸上凉凉的,心里揪成了一团,她才知道,原來少了他,这世界象少了一个能让她平衡的支撑点。强忍着害怕,用略微发抖的手翻找着手机里的电话簿,按到标有“萧子晨”的那一行,直接播了过去。
那边很快被接起,沈一婷觉得喉咙里一阵哽咽,觉得委屈和害怕终于有了倾诉的人:“姐姐!我,我找不到子矜了……”
萧子矜模模糊糊的醒來,发现自己的手被一条粗绳子绑在前面,平躺在地上,脚沒有绑住。周围昏暗的一片,只有从窄小的窗口透來的光线,才照亮了地上一隅。他看出这里是一间仓库,四面都堆着东西,满满的只留下很小的空隙。隔着不到两米的地方,蒋忠诚蓬头垢面的坐着,手上端着一个酒瓶,不时仰脖灌上一气。
萧子矜并沒有感到意外,蒋忠诚心里会不平,他早就知道了,可看了看手上的绳子,才终于觉得眼前这个人绑票的水准看來并不高明。
“蒋忠诚,你适合搞学术,不适合当绑匪。”萧子矜躺在地上,口气竟有些揶揄。
看着蒋忠诚转过头來,满眼红红的血丝,象是长期熬夜以后加上痛哭所致:“学术?呵,我曾经想毕业以后,有份稳定收入的工作,攒钱买一栋房子,把我妈和沈一婷都接进去,一家人快快乐乐的,那时候这就是我的理想,我时常想,也许我这个目标也不算高吧?”
“公费出国的名额,本來是我应得的,我在我们整个院里年年都是优秀,我在学业上花的心思比任何人都多!可后來一个科研成果比我差了好多的同学,竟然顶了我的名额,据说他老爸是省里的干部,帮他四处托关系争取來的。连那样的人都能得到名额,为什么我要遭到这样的待遇?!在你那年來找我之前,我确实已经痛苦了很长时间了……我沒有爸爸,沒有靠山,沒有后台,但是我也想出人投地!”
萧子矜明白他的心理,从一开始就明白,所以才抓住了他一心想向上爬的弱点,让他离开沈一婷,因为知道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机会。
蒋忠诚又灌了几口酒,悻悻的抹了一把嘴边:“你当时说一定帮我争取到名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时候看一婷的眼神都不一样,这些我并不意外,可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也会喜欢你。说实话,当初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和沈一婷分手,也是料定了你这种人得不到她的心,可我还是失算了……当我再去找她的时候,她竟然跟我说她不想离开你……”
萧子矜听到这些觉得心里甜甜的,手上绑着的感觉似乎也并不那么痛了。想到现在沈一婷一定在替他担心,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他必须要想办法逃脱,蒋忠诚受过刺激,一直对他怨恨,现在这种情况,很可能不打算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