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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海茶楼不是一般的茶楼,主要因为里面有个鹤音先生。
鹤音先生本名无人知晓,向来城里人只道他艺名,而他素喜着黑白素衣。
按理说他这衣着癖好在后陈并不该受人拥戴,可偏偏他就是这么一位奇人。
照消瘦男子所说,楚狸才晓得那鹤音先生还不是每日都在骊歌城。
他们方才入城时见到的彩轿,正是鹤音先生出城的行驾。
楚狸露出失望表情惋惜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不知先生何日再来?”
巨腹商贾爽朗大笑:“只要你不是太急,等上大半月,就可以见到了!”
“多谢提点!”楚狸又拱了拱手:“几位还说,鹤音先生会选人?”
消瘦男子点点头,露出向往表情:“鹤音先生每次都会选几名相知一同出城,回来时各个都夸先生琴音高超,而且先生还会教他们些东西,这不,城里不少少奶奶都说他们夫君,回来后和出去前变了一个人似得,别提多好了!”
听到此处,楚狸也算了解的差不多了,他招呼着退回自己桌上,敲敲桌角。
齐子佩正在听琴,执着一杯茶慢声说:“如何,有消息了?”
楚狸点点头:“走,回屋里说。”
“不急。”齐子佩伸手给他斟了一杯:“听完再走。”
疑惑的看了齐子佩一眼,楚狸还是静了下来,直到曲子奏完。
他二人回到房内,楚狸算是闹开了:“事关重大,你还有心思听琴!”
齐子佩笑眼反问:“怎么,琴声不好?”
“我呸!”楚狸一脸苦仇:“你分明是想看着那姑娘!”
“原来是吃醋了。”齐子佩将他手腕执起,伸手摸了摸楚狸的食指指节:“你没听出来,那琴声不一般?”
楚狸正是生气的时候,听到齐子佩这么说,回过高扭的头:“不一般?”
齐子佩手一拉,将他揽入怀中:“恩,摄魂夺魄。”
“怪不得望海一层人满为患!”楚狸恍然大悟:“难不成这女子也是同党?”
齐子佩摇摇头:“不,她只是那鹤音先生的门徒。”
楚狸一惊:“你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趁你去招摇的时候问的小二,还有,琴弦是鹤音的。”
这下,一切都算是明白了,琴弦既然是鹤音先生的,那么城外死了的人肯定也是他害的。这望海茶楼是不是贼窝楚狸是不知道,但是看它用这类邪术揽客,想必就是不知,也该是个共犯!
楚狸当即问道:“现下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去追,会不会还——”
“不。”齐子佩点了点他的脑门:“我们在这后陈守株待兔,你别忘了,他们说鹤音先生带回来的人不对劲。之前死了的人是在城郊埋的骨,如今我们入城已有好些时辰了,恐怕——现在只能等他带人回来,才知道一切原委。”
“哎,又是几条人命,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二人商议之后,在骊歌城一待就是大半个月。
当粥香遍布骊歌城的时候,鹤音先生带着他的轿子队伍回来了。
就是今日,望海茶楼中又要摆起谈音宴了,现下已是张灯结彩。
楚狸他们一大早就接到了小二递送的茶果,这才知道鹤音先生要回来了。
那小二满脸喜气,兴致勃勃道:“今日店中大庆,二位可一定要来听听谈音会啊!”
二人只得答:“多谢,一定前去一观。”
到了晚上,也就是现在,楚狸和齐子佩占了一处僻静角落,正在观望。
店内今日来的人更多,连位置都没有了,不少人席地而坐。
按照平日来说,这么坐在地上对于骊歌城的人而言是非常不体面的。
可今日鹤音先生一来,所有人都没了固见,活像是等着受教。
而从午间开始,店内便燃起了满屋灵香。
最先闻到灵香的是齐子佩,他大叫不好,让楚狸换了内息。
楚狸当时还道是如何,齐子佩一解释才知,这香是*用的。
看着面前还未听曲就已痴醉的众人,楚狸无奈的摇摇头:“作孽啊!”
“别说话!”齐子佩突然捂住他的嘴:“人来了!”
果真,齐子佩一说完,店门口就飘入了几丝花瓣,率先进来的是当日轿前的花童。
而后,随着店内香雾涌动,一只盘云锦帛履踏了进来,霎时,全店的人都兴奋起来。
缓缓步入的男子背着琴,是用琴袋装好的,鹤发童颜,好生靓丽。
他眉发皆白,却不是少白或衰微,偏似是有光彩一般,勾人极了!
眉眼看上去不甚妖媚,但就是引得你看他,楚狸也是失神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怎么会有这么清新脱俗的妖邪?楚狸脑中蓦地冒出这么个问题。
起先知道他是吸人精魄的妖物,楚狸早就把他归入了狐狸精一类的生物。
再知道他喜琴之时,楚狸也就叹他是个有文化的邪崇。
可真当见到人,好似又觉得没那么可恶,或者说这鹤音先生身上竟然有齐子佩的气质!
楚狸忍不住揉揉自己双眸,唯恐是自己被邪术障目,再睁开,还是那副光景!
他拉了拉身边齐子佩的衣袖道:“不会吧,难不成现在的邪崇都这水准了?”
齐子佩啧啧两声:“怎么?看上他了?要不要抓了给你?”
“噫!”楚狸朝齐子佩翻了个白眼:“不就看看么,醋味大的,哪有你好看!”
“那是自然。”齐子佩沉下声音道:“他十分古怪,要说他在这骊歌城有如此威望,应该待得很久了,可怎么还是如此虚弱,分明是个吸人精魄的妖邪,偏偏像是被榨干精元一般,再看看。”
得了齐子佩的话,楚狸静下心来,拿起桌上一杯已经凉了大半的茶,掩面浅啄。
就在楚狸装腔作势的时候,鹤音先生走到了由水纱帐虚掩的小厅里。
他伸手在背后一抽,那古琴顷刻旋挪到了琴桌上,鹤音先生盘膝而坐,指尖抚上琴弦。
丝桐合为琴,中有太古声,大概就是说得就是鹤音先生这种人。
他手中瑶琴并非什么神物,堪堪算是一般,但琴音却是音自洪荒来,甚是悠远。
明龙含凤,曲音漂浮,磅礴不足以形容,大气难敌之万一。
楚狸直直的看着曼纱中的人影,入神听之,似是回到羊水中一般陶醉。
忽而,他被齐子佩一掌拍醒,楚狸疑惑道:“何事?”
齐子佩皱起冷眉:“你着道了,是我大意,他体弱不佳,但音杀娴熟!”
楚狸一惊:”音杀?你是说——“
“恩,没错。”齐子佩点点头,伸手向他手腕一抽:“你瞧。”
只见一条如同当日死尸身上琴弦一般的断弦已经绕上了楚狸的右腕,正蠕动着想要遁入血管之中。
楚狸登时大惊:“难不成,他是用这种方法施术?”
齐子佩点头道:“是,也不是。这殿内迷香是引,这琴声才是蛊。”
他二人方才说完,琴音骤停,只听寂静中一道柔丽男声:“谁来造次?”
传出声音的方向,正是大厅最深处的水纱帐亭,而一道银光,也朝楚狸二人袭来。
齐子佩扬起桌上果盘一挡,果盘应声而裂,几簇断弦落在了楚狸面前。
楚狸惊魂未定,扫视左右,大厅之内众人竟毫无反应。
他们似是都被蛊昏了一般,全数痴迷的看着水纱帐,活在了梦里。
柔丽男声又起:“原来是同道中人,不知为何断我生路。”
听他一言,楚狸登时来了火气:“吸人精魄,害人性命,谁和你同道中人!”
“咳咳。”鹤音先生双肩耸动两下:“哦?那二位有何指教?”
楚狸见他如此从容,呵斥道:“你将人精魄吸干,还弃尸城郊,你说我找你作甚?”
鹤音先生轻笑道:“原来如此,只可惜,二位来得不是时候啊!”
他话音一落,水纱帐登时崩裂成了碎片,鹤音先生乍然从中走了出来。
一头柔发已不在稳妥盘起,无风自动,飘在半空。
鹤音先生身上素衣也跟着摆动,十指缠着琴弦,像是操控傀儡一般不断摆弄。
就见地上骊歌城城民木然起身,向着楚狸二人包围过来。
“他是笃定我们不敢杀人?”楚狸朝齐子佩惊呼:“怎么办?”
齐子佩冷眼一瞥:“我去取他性命。”
楚狸点点头:“我给你拖着——”
二人顷刻商讨完毕,齐子佩身形闪烁就朝鹤音袭去,而楚狸则是在店内不断奔逃,引得人群乱窜。
鹤音估摸着是以为这两人是下山游历的小小门徒,看着楚狸乱窜还觉得可笑。
谁知下一秒,赤霄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锋扣喉,鹤音身形一震。
齐子佩喝道:“把人放了!”
利刃到肉,鹤音又是羸弱之体,只得乖乖把手中琴弦放了开去。
楚狸这才得空过来:“为什么要祸害骊歌城。”
“因为。”鹤音先生灿然一笑,再一瞬,他在怀中一摸,就见他抖出一个丹瓶。
不及二人反应,鹤音先生开启了丹瓶,瞬时,庞大的黏腻黑魂从瓶中飞出。
楚狸是第一个被缠上的,次者是齐子佩,鹤音先生身形一动,离开二人范围。
“呵呵,有些本事。”鹤音先生轻笑:“可惜,不奉陪了!”
他一说完,立刻化成本体,一只丹顶鹤,朝西面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