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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在手术室里转接电话这个岗位,在左玉湘看来没有任何另外一个人比楚描红更适合这个工作。
对于张宏城和楚描红这两个人,他们两口子其实也一直在暗中关注。
张宏成的上进事迹和楚描红在培训班拿到第一的事情,他们两口子都是心知肚明的。
而且作为一个母亲,左玉湘天生就对儿子的救命恩人楚描红保持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甚至她还在心中暗自感谢老天,认为楚描红就是老天此刻给她送来的贵人。
就县医院这帮医护人员的医疗水平和战战兢兢的心理素质,她宁愿赌在楚描红的身上。
如果这样她最后还是输了,那她也彻底认了命。
捂着脸的张宏城任由左玉湘扯着自己两眼发懵的对象一路狂奔而去。
得了。
他只好开始祈祷这次是机缘不是巨坑。
在一九七四年电话遥控指挥手术,他想想都觉得心里发颤。
张宏城是第一次嫌弃自己女友的空间能力不够玄幻……。
楚描红确实很懵逼。
如果让她亲自上台主持这台手术,她还有七八成的把握。
可隔着电话转达对面专家组的意见,让两个医生动刀子……。
这放在她穿越时的一九八八年的北美,也没人敢这么干!
但面对病人儿子和周爱红夫妇的请求,她实在无法拒绝。
她能脱离之前那个身份和张宏城最终走到一起,还多亏了周爱红夫妇的暗中帮忙。
而且人家都说了听天由命,就算失败也不会责怪这些医疗人员。
看着对象穿好手术服走进手术室,靠在墙角的张宏城摇摇头。
周爱红夫妻和这位姓魏的同志,气运还真是不小。
如果没有楚描红的参与,这一台手术失败的可能性超过八成……,但现在就不好说了。
秘书擦着汗走过来。
“首长,电话转接室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这台电话中途不会被切断和占用。”
魏立阳沉闷的点点头,当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亮起,他的心也悬了起来。
如果自己母亲就此去世,他失去的可不只是没有了父母那么简单。
没了母亲这层关系。
老一辈的叔伯们和他的关系也会淡上很多。
……
此时已经入夜。
及西市邮政局,电话转接室里依旧灯火通明。
两名电话转接员和科室科长都守在这里。
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其中一条刚刚转接好的电话线。
这是下头县医院连接沪上某大医院的临时专线。
刚刚省里领导来过电话,要求他们务必保证这条电话的通畅。
绝对不能出问题!
不光是及西这边,就连沪上某电话转接室里也同样是如临大敌。
甚至门口还站上了警卫。
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一通注定会打很久的电话。
沪上某大医院的会议室里,一名正在揉眼睛的外国专家对着其他几人点点头。
专家组领头人一脸严肃的抓起电话。
“我是专家组组长,你那边可以开始了!”
电话那头县医院手术室里负责接电话的似乎是一位女护士,声音居然很是淡定。
“好的。”
女同志的声音很好听,不轻也不重。
专家组组长心里微微一松。
他最怕那边接电话的是一个胆小怕事,吐词不清的。
专家组的意见和指导相当的简洁。
其实这也是这台仓促进行的手术所没预料到的情况。
与医学上的专家接触过的人都知道,这些专家的话大多时候言简意赅。
如果换成其他的护士或者县医院内科医生来转述他们的话,要么就是完全弄不懂,要么会直接转述解释错误。
最好的情况是一字不差的转达专家组的语气和说话内容。
但两位现场动刀子的医生,还是会存在现场理解偏差。
非常庆幸转述人是楚描红。
她的转述详细而精准。
电话对面专家组可能只说了七八个字,她却能精准的用几十个字指出所有的细节。
两名正在动刀子的军医精神顿时振奋起来。
这么详细的讲解,纯粹是那些平时只听说过名字的专家们在给他们上一节实践课!
楚描红的听力非常的灵敏,电话那头专家组的讨论也能一字不差的落入她的耳中。
其中发言最多的是一个讲着英语的男声。
很熟悉。
楚苗红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弗兰克-贝斯曼,她上辈子在北美进修时的专业老师。
也是她私人手术室挂靠私人医院的老板。
电话对面那两位翻译的翻译,让楚描红有些无语。
但这也不能怪这两名商务翻译,毕竟那些医学术语两人根本不懂。
专家组们听得一头雾水的时候,她却已经开始精准的指点两位军医如何下刀。
自己老师的套路,她再熟悉不过了。
最让楚描红觉得有趣的是,现在自己这位老师的技术似乎还没有十多年后那么雄厚,嗯,略显幼稚……。
嘻嘻。
一台本来失败率在八成以上的手术,却非常顺利的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半点纰漏都没有出。
因为就在两位军医可能会出纰漏的时候,拿着电话筒的楚描红会轻描淡写的提前点出来。
手术室里的几个人对电话那头的外国专家惊为天人。
隔着几千里和一条电话线,那位外国专家居然能做到身临其境,这也太牛了吧!!!
楚描红给专家组转述的手术进程,详细精准且切中要害。
专家组的带头人,甚至惊喜的看了一下四周的同事。
“接电话的这个小同志水平很不错啊!”
但凡是他们想了解的内容,都被对方一一转述,几乎没有任何遗漏。
“这个小同志比起我那几个呆徒弟强了好几倍,”有位心血管专家笑着叹气,“你听听她条理清晰的样子,要是我做手术的时候有这个孩子在身边,我起码会轻省一半!”
虽然两个临时找来的翻译在医学上都是二把刀,但弗兰克还是听懂了两个翻译说的大部分内容。
本来弗兰克大夫急得差点拍桌子,因为这两个翻译有时候把他的话翻译得牛头不对马嘴。
可如今看手术的进程竟然是相当的顺利!!!
上帝,这是发生了什么?
弗兰克大夫满头雾水,但看到现场正在书写的英文医案,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
哪怕没有这两个笨蛋翻译,电话那头的医疗组似乎也能看穿他的心思,把他想表达的甚至没有想到的地方,都完美的复刻在了病人身上!
见鬼,不,赞美上帝!
这就是个奇迹!
这样操蛋的一台电话手术,居然眼见的就要成功了?!
……
顾和宁轻手轻脚的来到县邮政局的电话转接室。
她拉了一下门,门却纹丝不动。
嗯?
她没有料到转接室今晚居然锁了门。
奇怪。
以前这种事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顾和宁来到值班室门口,果然今晚值班的小梅已经在沙发上睡下。
顾和宁没有叫醒小梅,随手取下墙上挂着的钥匙,转身走向电话转接室。
这对于顾和宁来说是很平常的事。
她是沪上好家庭出来的孩子,在东北当知青才半年就被招工进了县邮政局。
借着在转接室工作的便利,她经常在晚上给远在沪上的家里和自己的对象打电话。
这个年月她家里和她对象家里能有电话,足以说明她的背景不简单,所以平时她的领导和同事都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和宁用钥匙打开转接室的门,刚坐到转接机前便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经常用的那条通往沪上地区的信道,居然被人插上了一条线!
这是小梅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呵呵。
顾和宁冷笑一声,利落的拔掉这条线,插上了自己常用的内部线。
明天她会找小梅好好说道一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