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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冉冉从酒醒之后,她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去给陆直当助教。
陆直需要助教这件事情,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传遍了整个a大,去应聘的姑娘都快排成了一个连,但陆直就愣是谁也没看上。
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白冉冉还抱着夏芝芝的胳膊说:“你瞧着,谁做他助教谁倒霉整个大学生涯。”
那时候说这句话的时候,白冉冉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月后的今天,她自己也要走上这条路。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
过期末成绩,让陆直给她填同意书比较重要。
尊严?
就暂且先放下吧!
夏芝芝见她整天坐在床边抱着手机发呆,连她平时里最爱看的国际新闻都没心思看的样子,突然来了兴趣,堵着她问:“这陆学长大发慈悲送你回来一回,倒像是触动了你的任督二脉。”
“你这两天,浑不对劲。”
白冉冉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豁出去一般的说:“你好意思说,我醉成那样,你还敢喊他。”
“他从小就跟我不对付,指不定心里怎么笑我呢!”
一想到陆直可能在心里笑话了她一遍又一遍,白冉冉就气得牙痒痒。
她还是头一回,在他面前丢了这么大个脸。
非要找场子补回来不可!
可是还没等她找机会,陆直就已经先找上门了。
他那么大个块头,一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就吸引了大部分女生的注意力。
白冉冉跟着旁人,从窗户探出头去,看到陆直在楼下笔挺挺的站着,头也没抬。
忍不住叹息摇头:“能让陆直这尊大佛找上门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这么倒霉。”
夏芝芝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除了你,别的姑娘都享受不起这个待遇。”
她话音刚落,就举着手机将陆直给她发的消息亮出来给她看。
上面干脆利落的写着两句话。
“麻烦转告一下白冉冉,让她立马下楼。”
以及“如果她不下来,那我就上去。”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偏偏白冉冉还真就吃这口威胁,她气得浑身发抖,可还是乖乖的穿鞋下去。
隔着老远就看见陆直站在花坛边上,他穿着白色的t恤,一如既往的留着平头,这副样子,和小时候那个小小的身影逐渐重合在一起。
白冉冉有半秒钟的愣神,然后气急败坏的走过去:“你有事不能直说?打扰我的朋友算什么英雄?”
陆直这才低头看她,“拉黑我了?”
白冉冉目光闪烁,死不承认:“没有。”
陆直直接拆穿她:“那我怎么给你发不了消息?”
白冉冉梗着脖子:“那就肯定是你手机坏了。”
装傻充愣这一招,白冉冉在陆直面前从小用到大,他向来是拿她没办法的。
这次也没跟她计较,反而是转了话头:“上次让你整理的学术报告呢?”
语气淡薄得仿佛他和白冉冉只是个点头之交的陌生人。
白冉冉哪记得什么鬼学术报告,一辆茫然的抬头看他。
一时间,四目相对,陆直只看了两秒,就不耐的皱起眉头,转身就走,只剩下白冉冉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大约过了五秒钟后,白冉冉才后知后觉的追上去:“陆直,陆直,陆大学长,咱们有话好说啊!”
她在后面,没有看到,陆直在听到她喊出陆大学长这个称呼的时候,嘴角那微微弯起来的弧度。
这抹弧度在她来到陆直面前的时候已经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他那一贯清冷的嘴脸。
白冉冉像只泄气的皮球,下定了决心一般,拉着他的袖子没羞没臊的撒娇:“好陆直,咱们商量个事儿,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我就只差那么几分达标及格线。”
“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陆直看着她的头顶出神,“不行,我只是个代课老师,没这么大权力。”
白冉冉闻言,怒气冲冲的抬头看他。
陆直挑了挑眉头,一副“静待下文”的样子,她又翻脸比翻书还快,皱皱巴巴一张脸,可怜兮兮的说:“我一定要转专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做外交官,现在就差你这临门一脚了。你就看在咱们俩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份上,帮帮我吧。”
陆直面无表情:“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好包庇啊。”
白冉冉气结,用力掐住陆直的胳膊,最后眼一闭,心一横,视死如归的说:“你要是肯帮忙,我就做你助教!”
她说得一副大义凌然,恨不得马上就要慷慨就义的样子。
陆直却觉得好笑:“你想当,我就得用你?”
白冉冉死活没想到,自己主动屈尊降贵,陆直却压根不当一回事,她气得用力拧了一把陆直的胳膊:“我愿意给你当助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行不行你说句话!”
陆直吃痛,倒抽了一口凉气,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倒也不是不行。”
一听到还有转圜的余地,白冉冉立马就露出了狗腿一般的笑脸,阿谀奉承的等他接下来的话。
陆直深深看她一眼,“第一,把我的联系方式加回来。”
白冉冉傻呵呵的笑着,忙掏出手机:“多大点事儿。”
陆直这才接着道:“第二,当我的助教,就得听我指挥。”
白冉冉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忍着再次将他拉黑的冲动,缓冲了好一会儿才端起笑容看他。
陆直眼里飞快的掠过一丝幸灾乐活。
白冉冉打着商量:“就不能换一个?”
陆直:“不能。”
白冉冉想了想,还是过期末大考重要,她这半吊子的水平,真要是重考那得考到猴年马月去。
于是就忍辱负重的答应了。
她回到寝室里跟夏芝芝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一脸的义愤填膺:“陆直这个王八蛋!”
“他这是蹬鼻子上脸,让我什么都听他的,他这不是故意给我难堪吗!”
别人不知道她,陆直还能不知道?
她肚子里那点墨水,混个期末及格线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她当助教就已经是为难了,竟然还妄想她听话?
她见过腹黑的,就没见过陆直这样腹黑的。
偏生她还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夏芝芝在一旁瞅着,漫不经心的开导:“事已至此,你就认命吧。”
“谁让这是你自己把脸伸到人家面前,让人家打的呢?”
这句话让白冉冉彻底泄了气,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哀嚎:“天要亡我。”
夏芝芝颇为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实你换个角度想,他这说不准也是抬举你呢。”
白冉冉没搭话,脑子里只有三个字——完蛋了。
其实陆直倒也不是抬举她,他就是喜欢看白冉冉吃瘪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看得多了,一天不看他就憋得慌。
与其每天隔岸观火,还不如拿到面前来好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