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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双有力的臂膀一把抱住了那瘦弱的娇躯,逃离了危险的是非之地。`` 超速首发``
沐子心疑惑地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幽魅深邃的眸子。
心口没来由得一紧。
那个男子,轻轻放开了她,淡语,“不好意思,在下有急事,所以驾马疾驰,没有伤到姑娘吧!”
这时,沐子心才惊觉眼前的男子是那匹马的主人。
惊措的眼眸略显失色地看着街道正中那匹轩昂挺立的白色骏马,好半天才缓过神。
“你的手帕掉了。”他淡淡瞥一眼地上的堇色绣帕,提醒。
沐子心的思路似乎还停留在刚才骏马飞奔而来的一幕,并没有听清男子的提醒。
男子淡淡扫一眼眼前女子的神情,眼里闪过一丝厌烦,却依旧弯下高贵的身子,执起食指和中指夹起绣帕,递送到沐子心面前,轻语,“你的手帕掉了。”
“谢谢。”沐子心这时才憬悟自己的愣神,垂下了脑袋,满脸羞红。
男子冷峻地看了她一眼,手指一松,那绣帕跌落到沐子心的手中。
男子没有再去理会,执起马鞍,一跃而上,白马嘶鸣,前蹄踏起,朝前方继续奔去。
途中,他回眸,望向她,眼底划过淡淡的歉意,那俊朗繁星的容貌,卓尔不凡的气势深深震撼了沐子心。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偶然的邂逅。
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但是,此刻。
上天,让这个梦变成了现实。
“姑娘?”厉焱又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他脸上很脏吗?纳闷。
难道是个哑巴?厉焱暗暗可惜。这么美的姑娘,居然是个哑巴。
黑眸又看看手中的蓝色绣帕,讽刺性地笑笑,手一松,在沐子心面前,将那枚绣帕又一次丢落到尘土中。
迈开大步,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公子——”等到厉焱离去数步后,沐子心突然醒悟过来。
厉焱诧异地回头,“原来你不是哑巴?哦,对了,你的手帕掉了。”漠然地提醒完,又继续朝小道中走去。
沐子心静静地站着,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百感交加。
花丛小道处。
手持刀剪的冷罗月,徘徊在花丛间。
自从冬日来临,她基本上就不需要干活了。
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了花,有的只是残碎的花枝和零落成泥的花瓣。但是她固执地一次次在寒风中修剪着,这样可以保证明年花开灿烂,百花争鸣。
“雪衣姑娘,这是我们小姐特地熬给你们少夫人的燕窝粥,补身子的。本来应该是我送去的,但是正巧我闹肚子,你可不可以帮我送去?”说话的是一个略显老成的丫鬟。
冷罗月柔顺一笑,接过了那碗燕窝粥,“好,我这就去。”
“那谢谢了。”
转身朝云轩阁走去的冷罗月微微勾唇。
那个丫鬟,她记得,就是曾多次监视她,在厨房外偷听她和小红谈话的丫鬟。
精慧的杏眸淡淡瞥一眼碗中的燕窝粥,冷笑一声。
在她面前玩下毒,还真是自找死路。
也难怪,她们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叫冷罗月。她的娘,叫冷秋月。
药王谷医仙,冷秋月。江湖传言,还没有她解不了的毒,还没有她救不活的人。
只是那已成往事。
她,冷罗月,虽没有去学娘亲的医术。
但五岁就能辨别一百种毒药;七岁就能解三百种毒药。
如今也一十七年,虽没有凌霜那灵嗅万毒的鼻子,但只要是药,或毒或医,还是不能蒙过她的。
在接住药碗的一刹那,她已经知道里面添加了麝香。
麝香是药,也是毒。
普通人服用麝香,有开窍,消肿止痛,活血通经,甚至催产的作用。
但是孕妇服用,绝对流产。
让她送去亲自,无异于嫁祸给她。
一旦事情爆发,她们一定一口咬定是她下的毒。
就算查出是她们,凭借李霸这个国舅爷的身份,独棠山庄也不敢太过逼人,毕竟无证据,到时只有哑巴吃黄连,拿她开刷。
本来这步棋是挺好的,她冷罗衣也很钦佩那个野蛮郡主的狠毒。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少算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凌云。
爱妻如命的凌云,可不会管你是郡主还是公主。
只要有人想害她的娇妻,哪怕是皇帝老子,恐怕凌云也会杀上金銮宝殿。
更何况,这麝香的量,说不定会一尸两命。
杏眸微眨,清澄的眸子中闪过一道意兴盎然的笑意。
延绵不绝的长廊上,迎面走来一个丫鬟,手中端着一个瓷盘,盘上的碗中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一圈圈打卷。
“雪衣姑娘?”那名丫鬟看到冷罗衣朝这边走来,微微诧异,“你的活不是…”
“哦,只是帮一个姐妹去给少夫人送银耳粥,她临时有事。”
“那你小心点,我还要给那个刁蛮郡主送去,要不然会挨骂的。”那名丫鬟简洁说完,绕过冷罗衣身侧,继续朝前走。
“等一下!”
那名丫鬟回头,一脸不解。
“是给那个茜芬郡主送去的?”
“可不是!昨晚她就亲自来厨房要了,因为突然冒出一只老鼠而气愤地离开了,还把滚烫的热粥浇到小红的手上呢,大伙早就希望她离开山庄了,我们这些下人也会少受点罪。”那名丫鬟不满地报怨着。
冷罗衣没有再去倾听那名丫鬟的抱怨,略微低下头,深思。
半响,绝美的容颜缓缓抬起,凝望着逐渐远离的热粥,嘴角勾起一抹难解的微笑。
绿瓦红檐上。
蓝色裘袍的女子迎风而坐,萧瑟的寒风如纷纭的流水,吹刷着娇柔的身子,披肩的黑发像烟云碧翠,在风中袅袅曼舞。
清凌凌的雪地上逐渐走来那名端着粥碗的丫鬟,碗中的热粥不停的咕咚咕咚,演奏着一曲天籁的美乐。
屋檐上,那个媚坐在瓦缝间的女子,低瞥一眼逐渐走近的丫鬟,轻轻一笑。
纤嫩的玉手一遍遍滚动着手中圆润而闪亮的粉色珍珠。
突然,玉手一扬。
纤手中的玉珠呈抛物线的弧度,滚落到雪地上。纯色的雪上映留下一抹粉色的光泽,如同浩瀚海角中飞翔的海鸥。
那名丫鬟停下了脚步,诧异地看着闪闪发光的珍珠。
它的光泽、尺度、圆润的体表来看,绝不是一般的凡品。
那名丫鬟,极具地张大嘴巴,却半天喊不出一个字。
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盘子,略显踉跄地走到那颗珍珠面前。
拾起,对光,凝视。
她敢发誓,从她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这么硕大而美丽的珍珠。
独棠山庄有许多海外贸易而得来的珍珠,但还没有一颗像这般毫无瑕疵的。
正当那个丫鬟还在忖度那颗珍珠的价值时,柔嫩的葱根已夹起一粒白色的药丸,如同那个正在日光下被瞻仰的珍珠一般夺目。
指尖一挑,白色药丸如飞鸟一般地溜进热气腾腾的碗中,伴着咕咚咕咚声,融化在其中,消失。
“这是谁丢的…珍…?”清冷的早晨,在那片静谧的雪地上传出迟疑的问话声。
只是,没有人接话。
冷风拂过,琉璃般的玉瓦上已没有了纤细的身姿,空留下一颗颗圆润晶亮的珍珠,粉色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她冷罗衣做人最起码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