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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过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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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人却只是盯着顾漫漫的反应,辞职合同上签的是她的名字。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哪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陪在身边,何况她就这么一个女儿。

    她只是后悔,不小心让自己的女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只是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

    有一瞬间的失神,只是看着眼前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的顾漫漫,心里轻微叹了口气。

    顾漫漫只见她脸上有一丝惆怅闪过,再看去时已经不见,一脸的和蔼哪儿还有之前的落寞。

    “夫人……”顾漫漫有些为难,虽然不清楚她和苏琳之间究竟是怎么了,可是在苏琳没有回来之前她也不能就这样答应了赵亦茹。

    “顾小姐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了吧!”赵亦茹只是笑笑,却没有再谈要顾漫漫开除苏琳的话题,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顾漫漫只听得一愣,这个她指得自然是苏琳。

    她自然是知道了,可是被突然这么问道,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是吧,会显得自己别有居心,虽然她一开始调查这件事确实存了私心。只是如果说不是,别说自己觉得好笑,赵亦茹肯定也不会相信。

    正在想该如何回答,就听见对面沙发上的人温柔的声音传来,“会查她也无可厚非,只是我原本以为这些都隐藏得很好了,却不想还是会被你们查出来。”

    说完这句话却不再开口,本以为还有下文的顾漫漫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抬头再看时却见她正盯着透明玻璃茶几上正升起袅袅云雾的茶出神。

    正想开口唤她,却听见她轻声叹了一口气。“我让她远离莫城离开我,无非就是怕她心里放不下这件事,总想着有一天要去找他。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不想多陪陪她,给她煮好吃的饭菜买好看的衣服。”她的话里满满的都是叹息和懊悔,“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顾漫漫听得云里雾里,她不明白赵亦茹说的都怪她是指她过去的事,还是说她把苏琳送走的事。只是事已至此,再多懊悔也没用了。

    “顾小姐,你就帮帮我好不好,让她走吧!”她的脸上不复之前的和煦,带着哀求的神色和不可言喻的感伤。

    话题又陡然转了回来,或许她也明白,说得再多也于事无补了。

    敛下眉目,顾漫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不懂赵亦茹为何要执意阻止苏琳去做这件事,去找到那个人。

    “夫人,你在怕什么?”突然抬头,眼神里带着询问。

    赵亦茹一愣,似乎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顾漫漫还会突然发问。

    一口气被噎在喉咙里,她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突然起身,脸色灰暗,盯着顾漫漫的眼神也变得凌厉,“顾小姐还是不肯帮吗?”

    没有回答顾漫漫之前的问题,只是这突然的反应像是被戳到了痛处。

    一把夺过放在茶几上的辞职信,看了眼盯着她反应的人,转身步子急促的走了出去,细长的高跟被踩在脚下,也能如履平地。

    即便生气也能将步调维持得如此平稳,可见她良好的修养。只是这些,怕也是后天花了不少功夫才得来的。

    想到被自己问到时她突然的反应,她果然是在害怕呀!

    笑笑,顾漫漫也在后面出了会客厅。

    赵亦茹的脸色越发难看,回头看了一眼服装公司的牌子,转身往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而去。

    驾驶座上坐着的人正是那天公司开业时来剪彩的赵经理。看了一眼来人有些晦暗的脸色,原本准备开口问的问题又收了回去。

    “走!”赵亦茹一向温柔平和的声线此刻竟然带着一丝寒意,赵经理像是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按照她说的话发动了车。

    她很生气,如果说之前还是因为自己内心的底线被人问到而心虚,那么现在是真的愤怒。

    因为在顾漫漫那么一个小丫头面前,她感觉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穿了。

    她原名不叫赵亦茹的,她叫赵佳。

    后来的很多年她都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孽太深,所以才会让赵琳自己去改了姓氏。她改了名字,而她的女儿却连姓氏也改了。

    当年尽管被藏得很隐蔽,那人的妻子还是来找到了她。

    她看着那个女人一身珠光宝气出现在自己面前,举手投足里都是属于世家小姐的贵气,看自己的眼神轻蔑而讥讽。一身素衣的她,在那个女人面前却像个活了十年如一日的农妇。

    那个女人告诉她,她知道她的存在,会现在找上来不过是想让她死心。她已经有了那个人的儿子,一家三口很幸福,希望不要被外人破坏。

    她只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没有从那个女人带给她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她的脑海里只有那个男人对她说的话。他说她只喜欢她素颜的样子,喜欢她的单纯和善良。他喜欢她和他的孩子,他想要有一天能和她有一个孩子。

    她虽然知道那人已经有了家室,却只知道他是被逼的,他说他不喜欢那个女人,却没有办法。

    而她在他的身边,不求名分,不求钱财,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她耗费了自己的青春陪他从少年到而立,他说,他不会和那个女人有孩子。

    后来她已经忘了那个女人在走之前还说过什么,脑海里只有那个女人转身时留下的鄙夷的眼神和得意的表情。她看她的眼神,连对手都不是。

    回过神来,手上是一张够她无忧无虑过完一辈子的支票。那是她这种生活在社会中低层的人所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她终于知道那个女人走之前为什么会那么得意了,她想起来那个数字是那个女人让她开的价。

    她盯着那张白纸黑字的支票看了好久,女人龙飞凤舞的大字出现在支票的顶端。

    她就是处在顶端的人,她什么都有了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拿了钱。

    她笑了,笑得声嘶力竭,泪眼模糊。

    她终于离开了那里,被那个男人称为最隐秘的,最能保护好她的地方。

    可是后来她发现,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