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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懂事以来,我唯二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也就是这俩奇葩
因此,当我震惊得知胡文静从写了《绿珠》剧本后,她一直以亲笔信的方式和钱唐沟通后,那心情简直像窗外秋风扫落叶下度日如年的永雄(永雄是我那没发芽的土豆),我深深觉得自己受了双重背叛:胡文静太不公道了!姑奶奶在社交网站上,给她发了无数好友的验证,全部都没下文!但没想到三年来,胡文静都在主动和钱唐联系?
而钱唐居然也不想着告诉我?
他毫不动容地回答:“因为你从来没问过我。”
现在跟着钱唐久了,我多少有点承受力。但依旧被他那股理所当然的淡然样气得脑壳疼。我操啊,他妈的我是没主动向他问过胡文静,但钱唐难道少听我跟他耳边碎碎念了?
我勉强压着气,再继续追问钱唐有关胡文静的事。
但不问不知道,当我得知去年钱唐去北美出差,他抽空在波士顿高级馆子里请胡文静吃了顿龙虾时,简直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内心深处很想把钱唐浇上油漆淋上火从二楼推出去!然后捡回来,然后再推下去!
钱唐皱眉解释胡文静的信他从来没回复过,至于请她吃龙虾——“CYY想签的北美艺人在那个大学进修,街上巧遇到她而已。而且,并不是单独两人吃饭,文静和她的几个国外同学和教授都在场,我主要去买了单。”
钱唐的慷慨曾经是他很有个人魅力的地方,但现在,去他的!
我拼命喘着气,想让自己冷静。而钱唐却在对面,好笑地看着我的心烦意乱,“宝贝,你是怪我没告诉你?我事情太多,有时候缺乏心情说这些鸡毛蒜皮。和你在一起,我只关心你,不好吗?”
我呆若木鸡,听任钱唐继续逗我。
“总不会吃我干醋吧?别这样,文静只是个小丫头——”
钱唐嘴里“小丫头”这三个字简直像爆竹样迅速点燃了我的内心,偏偏导火线还没迅速烧到喉咙,我平静的回答:“你记得吗?我和胡文静是一样的岁数。”
钱唐(居然)瞬间愣了下,接着,他笑说:“我可不这么认为。在我心里,你是个喜欢为各种事情取外号的成年小侏儒——”
内心的炸药燃烧到喉咙而全部爆炸。脑海里巨大一声后,我突然发现身边所有以为坚固的东西都被炸空了,剩下特别茫然的难过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眼前的钱唐停下手头的工作,关心地望着我——别这样了!太他妈假了。
突然间,我猛然懂得自己内心各种不安全的根源,这根源,是钱唐自己不乐意相信感情,他也更不乐意相信我。
实际上,钱唐只是了解我,但他从来就没信任过我。
这么温和的自私,这么含蓄的自傲,脑袋还这么多难以猜测的花招。当钱唐想让别人做什么事,最后肯定变成别人上赶着求他不可,他为什么还要再费力去动真格?因此不管是工作还是感情,钱唐已经成为一个怪圈,就喜欢看别人没头苍蝇似得乱撞。而自己老神哉哉地在旁边不参与,以此来掩饰自己情感缺乏的绝症——我操,这人性格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我太不明白了,不由喃喃地问钱唐。
钱唐估计已经看出我不对劲,他立刻伸手过来想抱我,我却猛地往后一缩。
“说真的,钱唐,你这人到底有什么问题啊?”我再次疑惑地说。
“春风,对不起。”
“你究竟是有什么问题啊?”
不管钱唐对我说什么,我只是不停重复这句话。而钱唐的脸终于渐渐沉下来。
“春风,我已经道过歉了。”
“不,我说真的。钱唐,你说你究竟是有什么问题啊?”
“够了!”他突然冰冷喝止我。
我被钱唐声音里带着的威势感弄得暂停了下。此刻,钱唐身上的那股温和调笑劲头消失得一干二净,透过镜片,他眯着的眼睛里有什么危险信号闪烁,但依旧深不见底。
钱唐回过神来,他用指节叩了叩桌子,稳住口气:“宝贝,胡文静的事情,我没有早告诉你都是我的错。你对我怎么发脾气都可以,但现在别像小孩子胡闹,好吗?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小孩,你也一直很乖——”
我很坦诚地打断他:“钱唐,你是我这辈子为止见过最烂的人了。不,我说真的,你真的是字面层次上的那种‘烂’。你的内心简直就像腐烂的红富士,只剩外面那层苹果皮是好的,是完整的——但他妈的,你实际上已经烂透了。你知道吗?”
钱唐沉默地望着我。片刻后他突然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继续谈。”
那天晚上钱唐睡在一层客厅的沙发,也由此正式揭开我俩冷战的序幕。
早在我俩的相处中,钱唐有时候会不耐烦,有时候会对我态度不大好,再偶尔他甚至会刻意不搭理和激怒我。但出于某种优越感,钱唐从没和我真正计较过什么,也都是他主动哄我逗我开心。
然而这次,我却真真切切感觉出来钱唐是在对我恼火。不知道为什么,钱唐居然挺介意我说他是烂人的那番话,甚至比我骂脏话还在乎。
我自然也余怒未消,尤其是当我向钱唐要求看胡文静给他写的信时,再被他冷冷拒绝:“私人信件受*保护,你学法律肯定知道这个。”
钱唐情商高,可能也就高在这里。我又即将失去理智的时候,他再扫了我眼:“我把废纸垫在宣纸中间来吸水。”
于是我忍气吞声地,又再怀着极大好奇心的在钱唐那堆厚厚的宣纸中央扒翻,果然顺利发现胡文静上个月和上上个月给他的英文手写信。因为被钱唐写字的墨印和水印所渲染,那信体上面的花体英文有些模糊。
我费力地抱着牛津字典查了很多单词,才发现胡文静整张信都是在用长难句介绍最近看过的两本研究东亚种族变迁的书。
再继续找出几封以前的信,内容依旧如此。通篇的读书心得,写在各种纸张后面。
许久不见,胡文静大神压倒一切的冰冷疯狂学霸气势依旧熟悉,而且,那气质透过这些信件还在刻骨表达。她从不提自己的私生活,甚至也压根不屑于去问钱唐的近况。反正,胡文静这么洋洋洒洒的写长信,旁若无人,不在乎回复与否,似乎只是把钱唐当成传说中的“笔友”。
而以钱唐的个性,他确实是懒得说这些事。
等我放下所有的信,钱唐在旁边挑眉盯着我没出声,估计是在等我道歉。
但我想了想,却替我唯一承认的女朋友鸣不平:“切,你要不然就别和她通信,不然收到信后就别这么糟蹋人家的信。胡文静写这么多英文容易么?”我再从鼻腔里冷冷哼了声,总结自己的观点,“反正,钱唐你依旧是个烂人。”
钱唐不发一言,他首次对我摔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