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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做我未婚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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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外某处。

    白水如落坐于河边树荫中,任鱼竿因上钩而弯成极限也没去处理,径自呆愣地听着手机外放中,和闺蜜郝棉棉的语音通话:

    「如如!我是不是打扰你和黑火眠了?嘿嘿,这么久才接我语音。」郝棉棉调侃又兴奋的话音成为宁静郊外中唯一跃动、激情的存在。

    “没有。”白水如徐徐应着。我一个人。说不定永远都会是一个人。

    「如如!你没事吧?!我看网上说,有人又想谋杀你!」

    “没事。”

    「如如,我说你这半年来可有够倒霉的,三番两次遭人算计。但有一说一,你的财运倒是成反比呀!这加起来得两、三千亿吧?啧啧啧!你可是大富大贵了,没相忘吧……如如?你怎么不说话呀?」

    白水如淡淡应:

    “你把我的鱼吓走了。”

    「你这重鱼轻友的死女人!」郝棉棉笑骂着,接:

    「如如,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次‘留学’可拿到一次州比赛银奖,一次市比赛金奖喔!」

    “恭喜。”白水如依旧平静且机械地回应。

    「我在订机票,计划三天后就学成归国!我已经计划好了,这回回去就出去租房、开店!如如,我们姐妹俩合租吧~!自由自在搞事业!」

    棉棉一直很随性地在朝自己所想的事奔去,去做。

    那么我呢?

    白水如环抱双腿,遥望着不远处的粼粼波光,回想起昨天自己计划出走时,偶遇钓鱼中的黑湛泽,并与对方的对话:

    “人生就像钓鱼,即便你及时发现浮标起伏并收杆,也未必就能保证你就能成功网到鱼,这种不确定性也恰恰给人生带来各种意外与期待。”

    黑湛泽说到这里迅速收杆,向白水如比向鱼钩所勾上的小熊绒毛玩具,“看来我找到晚晚去年家政功课第一名的奖品了。”

    黑湛泽用干毛巾包裹好小熊,放进箱子里,“我也曾亲眼目睹至亲逝去,甚至是因相杀而逝。他们已经断绝的人生,又何尝不是我人生中的一部分?”

    白水如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在钟穗茹临死前,所看到的对方判词末尾的一段小号字体注释:

    “如笔之笔迹,看似脱离笔特立独行;但其实每一笔,皆是身不由己;反映的,也不过握笔者的思想。又如人漫长人生中的某一段时日,看似独立,其实终究还是归属于那个人。”

    连钟穗茹这么个嬉笑怒骂爱憎激烈、鲜活的人都被早已安排好的判词确定下定义,那么她那么努力地想按自己的意志生活于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又是为了什么?

    连路过的风,都仿佛夹着叹息暂止陪在白水如身旁。

    白水如将下巴抵于膝头上,倦倦阖上眸。

    不知过了多久,她因保持一个坐姿过久而觉得腰酸背痛,缓缓起身,按压着后腰转身、活动酸麻僵硬的身体,才留意到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保持着迈步向自己姿势的男人。

    “火眠?!”

    白水如面上的惊讶与叹息幻变流传,随低叹一同归于风中。

    “为什么每次,你都能精准找到我的所在?”

    “并不是每次。”黑火眠摇头,唇角微微抽搐间含着浓浓的自嘲:

    “这一次,我差点又失去你。”

    白水如闻心底不由得一阵悸动,忙低头掩饰着自己微红的小脸。“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抬手接过那朵合欢花的时候。”

    那,那至少是两个小时之前吧!

    那不是连我和棉棉的通话都听到了?

    白水如歉意地低眸,又抬眸看向男人,“那你为什么不叫我?”

    黑火眠压抑着即时冲上前紧紧拥抱向小姑娘的冲动,小心挪着步子缓缓接近。“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想打扰你,只远远陪着你,让你一直在我视线中就……满足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

    “是我,不能让你感到安心。”男人凝向她,神色专注且几乎被自责所颠覆。

    白水如摇摇头,又回望向眼前宽阔的河流。“我依旧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找到我。但是我会跑到这里来,是因为,这里给我带来了非常安心、温暖的感觉。”

    这里就是之前黑火眠一家带白水如露营的附近。

    “寻常人获得一下子获得很多资产,都会有些懵然,不知道如何处理。”黑火眠终于挪到白水如身旁、坐下,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热巧克力,递给她。“我猜,令你懵然的,是其他方面。”

    白水如双手捧着热巧克力,借由手心感受着被真心关注所带来的热度,却远不及身旁男人看似闲适举目远眺,小啜同样的热巧克力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白水如吁气间自嘲一笑,所悬着的心匀速平稳降落。

    “遗嘱啊,有这个东西,就意味着与自己紧密相关的人不在这个世上了。就算价值再高,又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呢?”

    黑火眠点头,接:

    “换个角度去看,那些遗产之所以珍贵,是因为那些逝去的人曾经为之奋斗、所努力创造完成的;当你接受他们留给你的那些遗产时,就等于他们将以另一种形式,继续于这世间陪伴你,并且将同样将期待留给了你。”

    白水如即时醍醐灌顶,眉眼间的忧愁立时消散了三、四分。

    黑火眠闲闲将马克杯放在绿茵上,扭头看向低眸于杯中赭色浓稠液体上,“我猜,还有。”

    “与我过往有关的人,都没了。没有过往,就如同没有根源。这世界再与我没有关联……”,我越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白水如似乎鼓足了勇气,扭头看向黑火眠,郑重道:

    “而且现在再没有人威胁我的性命了,我想和老板你请辞;在帮你和黑先生、黑夫人解释清楚情况后,我就结束合约、离开。我想去找寻我自己,一直以来,我都找不到的,我的来源。”

    黑火眠早在小姑娘再度开腔时,就预感似地紧握双拳,听到她明确表明计划后愈加自抑隐忍着。

    白水如听到这里,杏眸中已经因将开窍而染上点点华光。

    “世间所谓的高矮胖瘦、富贵贫穷以及年长稚嫩,不过都是相对而言。”

    黑火眠将腕表比在她眼前,指腹轻轻点上表盘。“刚才逝去的那一秒,虽然才刚刚过去,但并不妨碍它成为过去。”

    白水如面色逐渐柔和,却骤然手脚并用地起身,拉开与黑火眠之间的距离。

    眼前的男人即使姿态闲适、慵懒,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落于我身上,但却莫名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预判、掌控着;他,他就如一条泛着虹彩光泽的墨色巨蟒盘伏身旁,悄然无声地以自身的霸气掌控着我,甚至目光所及之处。

    “白水如,或许,我比你以为的要更了解你呢?”黑火眠依旧淡然地以目光巡睃着天地,却独独没有看向她。

    “怎……”。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其实不是很了解你?”黑火眠迅速捕捉到小姑娘双眸中的警惕,赶忙解释:

    “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有钱人变态的窥探欲和控制欲……我,我不否认的确曾经调查过身为我特别助理的你的过去。”黑火眠苦恼又失望地低下头,“但是,你和我相处了那么久,你就没有感受到丝毫吗?”

    白水如于若有所思中怔怔。

    徐风中,又传来黑火眠宛若月光般无声润物的话语:

    “我们与动物的区别,不就在于我们会思考,会去找寻事情的意义吗?我们找到自我,不一定要完成一件宏伟的事,成为什么名人,而是找到自己身处于这个世界的位置,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白水如颓然,“我既然与世界毫无关联,又谈什么位置呢?”

    “你是晚晚的好朋友,是我妈妈的好闺蜜,我爸的钓友,我的助理,这怎么能没有关联呢。我和你之间,甚至连名字都如此相合。”黑火眠看向她,诚恳许诺:

    “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父母、晚晚以及油条,都十分荣幸成为见证你存在、成长、向前,迈向你所追求的远方的证人;你无需再去找寻。”

    黑火眠郑重执起白水如的一双素手,唇间的微笑中满是祈求:

    “虽然这不是个好时机,但我真的十分迫切地想让你了解到,你是多被需要,小如,……”。

    白水如杏眼含泪,启唇抢先问:“我,我可以……”。

    “这些话应该由我来说的。”黑火眠以嗔怪的眼神打断她的话,却依旧迟了一步。

    小姑娘面露不舍地接:

    “我可以认你作我的哥哥吗?这样我就还有理由继续在溯从庄园混吃混喝。”

    “……”。

    “我发现你越来越直女了!”

    黑火眠低骂着,腾出一只手抚额,再度低低一叹,随后正色看向白水如,他伸手揽上嬛腰,抬起的左手掌心燃起一团青黑色的火焰。

    “这么急吗?要用到瞬移。”

    “前两回都是为了救你。这回,是担心你再次逃走,所以我要马上拴住你,留住你!”

    当围绕两人熊熊燃烧的青黑色火焰消失时,两人出现在溯从庄园的宴会厅里。

    点缀着粉紫、火红色玫瑰的白色重瓣桔梗,包围着以冰淇淋制成的,两个以红线牵引的q版娃娃;一个戴着墨镜,另一个戴着绵羊帽子。

    黑火眠向白水如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铂金锻造的蛇形戒圈上,镶嵌着一段羊脂白玉。

    “白水如,无论你是谁来自哪里,我一直在找的人,就是你。只有找到你,我的灵魂才能得到圆满。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让你陪我演戏,也不为应付任何人,只是为了我们彼此。”

    他伸出左手掌心向她,牵过她右手。

    白水如的右手掌心处有一点朱砂痣,黑火眠左手同样位置也有一颗。

    据说,一男一女如果约定来生来世再见,会在分别时垂泪于对方掌心,泪痕为相识相认的记号。

    黑火眠将两只大小差异、肤色差异的手掌心相贴,两颗朱砂痣重叠相依,仿若一体两面。

    “所以白水如,做我的妻子永远陪在我身边,好吗?”

    白水如察觉自己双颊滚烫,试图左右而言时才瞥见在黑火眠身后,黑家一家三口和油条皆是神色期盼、鼓励地看着自己。

    “汪,汪汪汪!”

    “如如姐姐,晚晚好爱你,你留下来陪晚晚好不好嘛!”黑火晚欢快嚷着就领着小狗油条奔向白水如。

    黑火眠及时伸手牵住幼弟胳膊,让他绕着自己小姑娘一圈,绕回自己老妈怀里。

    白水如和黑家三人全瞪向黑火眠,他却径自双手扶上前者肩头,宣告:“这是我女朋友,我未婚妻,旁人不许靠近。”

    小姑娘愈加面红耳赤,尝试掰开男人的大手,躲向荆佑羲。

    谁知荆佑羲却靠进丈夫黑湛泽怀中,两人默契地共舞,远离求援的小姑娘。

    白水如正羞赧跺脚间,黑火眠重新单膝向她跪下,耐心且祈求地重复:

    “白水如,做我的妻子,让我唯一有资格永远陪在你身边,好吗?”

    安静阖思考眸间,花香平静了先前的悸动,令心逐渐安宁。

    那柔弱娇小身影跪于那个蜷缩身形前,弯腰轻轻落吻于对方那半隐在长发间,修长后脖颈上。

    “黑火眠,不管你是谁,你都是你,我想与之长久陪伴走完余生的男人。”她话语如誓约般坚定可信,随后落吻于他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