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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城,最终只是浮光掠影。
未等极乐岛升入无尘之境,神光已经崩灭,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极乐岛最终还是离不开红尘苦海。在坠落的时候,为了化解沉入海底的覆灭危机,羽衣仙子借助净世华莲的力量,穷尽毕生之力,在海面上布下一座护岛大阵;而生存在这片净土上的巨人和精灵,正在为争夺统治权而浴血奋战。
等极乐岛平稳地落回原位时,覆果在夜青、白慕雪、桑瑶三人的协助下,已经带着巨人族杀进了王宫。这场夺城战,从黄昏一直打到第二天早上,当巨人族站在王城之巅时,极目望去,零星烽火还在疮痍的废墟中挣扎,这个遍体鳞伤的世界已经物是人非,连空气中都是血腥气。
飞升之乱!
最终的结果是精灵王陨落,受伤的楚云川下落不明;而羽衣仙子在化解了极乐岛的覆灭威机之后,带着《极乐禁典》离开了极乐岛;受益最大的是巨人族,他们借着这次机会,成功推翻了精灵族的统治。
历尽劫难的极乐岛,百废待兴。
次日中午,一个巨人跑过来问覆果:“王,所有精灵族都已经被制服,是斩草除根还是贬为奴隶?”
覆果想起桑瑶和夜青临走前的嘱托,感慨道:“精灵族,也有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能走革图的老路。传令下去,顽固分子先押入大牢,日后定夺;至于无辜百姓,都放了吧,不得以奴隶区分,一律视为同族对待。”
这条王令,对覆果未来的统治之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一个月之后。
一艘法船航行在苍茫大海中,东方兄弟在船舱驾驶,白慕雪站在船头,望着远方的落日黯然呢喃:“猪头师傅,你到底在哪里……”
夜青在船舱喊道:“慕雪,吃饭了。”
白慕雪像是没有听到,依旧望着夕阳黯然神伤。
“唉!”
每次看到她这样,夜青除了叹息之外,无能为力;他拍拍桑瑶的肩膀,示意她去安慰一下。桑瑶心领神会,走过去对白慕雪道:“慕雪,别担心,他们不是说了吗,接走楚大哥的是鲲鹏神鸟,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白慕雪心不在焉地回道:“你们先吃吧,我不饿。”
“……”桑瑶?望着大海,感慨道:“慕雪,我们要面对现实,都已经找了一个月,东方兄弟说得没错,这海上太危险,我们不宜长期徘徊在这里。”
白慕雪沉默不语。
桑瑶又安慰道:“楚大哥有不灭之躯,就算受到重创也不会伤及性命,等他伤好之后,自然会来找我们的。以他的实力,到时随便施展一个天罗地网术都可以知道我们在哪,比我们找他要容易得多。”
白慕雪还是不作声。
就在这时候,一声唳鸣破空,远方,飞来一只鲲鹏神鸟。众人喜出望外,尤其是白慕雪,急匆匆地挥着手呐喊道:“鲲鹏,我师傅呢?”
鲲鹏飞到船前,将爪子下的一副卷轴扔给白慕雪。
白慕雪接着卷轴没来得及看,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鲲鹏,我师傅在哪?他现在伤好了吗?我都急死了,快带我去看看他吧。”
急也没用。
鲲鹏理都不理白慕雪的请求,巨翅一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气得白慕雪直跺脚,郁闷万分地望着背影骂道:“破鸟,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下回别让我逮住你,小心我拔光你的羽毛!哼!!!”
“……!!!”桑瑶道:“它都已经走了,快看看卷轴吧。”
“简直气死了我……”白慕雪气乎乎地甩开卷轴,本来以为可以从中得到一点安慰,结果,在看完之后,她就像吃了火药一样,把卷轴扔在地上,并跳上去狠狠地踩了几脚,气急败坏地骂道:“土鳖,当师傅就了不起吗?!哼,文武东方,你们俩个立刻给我掉转船头,回家!!!”
这突如其来剧变,惊得众人一愣一愣的,把忙着吃饭的夜青都引了出来,急问道:“什么情况?”
桑瑶捡起卷轴一看,原来也没稀奇,就是一封信。
上面只有两句话。
第一句是:“我伤还没好,你自己先回神都。”这句没什么问题,估计是第二句引得某人小宇宙大爆发,上面写着:“如果《极乐禁典》是被羽衣夺走的,你就不要插手了,等我把聚魂珠炼好之后,我会去找她的。”
看完这段内容,桑瑶也无话可说。
夜青反倒很支持白慕雪,拍着她肩膀安慰道:“那混蛋纯粹就是有病!等他伤好,哥替你收拾他……”
没等夜青说完,白慕雪突然一个白眼瞪过来,反斥道:“你才有病!”随后直奔船舱。夜青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纳闷地问桑瑶:“这是什么情况?”
桑瑶叹息着摇了摇头,啥也不说,跟着进了船舱。
“你们的事真复杂!”东方文走过来问夜青:“我们现在要回去,你和桑瑶姑娘打算去哪?要不要送你们回极乐岛?”
“我又没病!”夜青转身进船舱,边走边念叼着:“这次这样一闹,我们俩个成了族人眼里名副其实的卖国贼,回去只有两条路:不是被愤怒的目光射死,就是被变态的吐沫淹死,谁回去谁傻子!”
桑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不如,随慕雪一起去神都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仙武界的第一大教宗圣地是什么气派。”
“没什么好看,那破地方我最讨厌!”白慕雪快言快语地说:“神都只是中转站,我们叫上无为那个呆瓜之后,大家一起回白城。白城可比神都好玩得多,最最重要的是,那座城池的大小事由我说了算,看谁不顺眼就削谁,多自在。”
法船一路向西,渐渐消失在夕阳余辉中。
……
在茫茫海域的远方,有一座无名小岛,小岛上有一座高耸的沐云峰,山顶的草木是绿的,不因季节的变迁而凋零,万丈飞瀑从这里奔流而下。断崖后面有一片平坦的草坪,木屋依着苍虬的古松而建,静逸而闲适。
每天黄昏,饮霜就坐在这断崖边抚琴,琴声与山水声混合在一起,别有一番灵韵;她也相信,他一定能听懂琴中幽诉,因为他不是别人,他叫楚云川。
当天涯传来清脆的鸣叫声,饮霜突然停止了抚琴。
凝眸处,是鲲鹏的影子。
饮霜若有所思地感慨道:“她真幸福。”
“你说谁?”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羽衣仙子,我们的大祭司。”饮霜转身望着木屋,道:“她把你伤成这样,可你心里还是记卦着她,能不幸福。”
“她杀了你父母,你是不是恨她?”
“……”饮霜摇了摇头,黯然道:“当日,我父王要将我处死,命禁卫封印了我的法力,并将我抛入大海,若不是得鲲鹏相救,我早已经葬身鱼腹,哪来恨的机会。”
“其实,大家都是被立场所逼,谈不上谁对谁错。”
“我明白。”
“进来帮我加点柴吧,水冷了。”
“嗯。”
饮霜缓步入屋。
木屋里面摆着一个巨大的药缸,楚云川光着身子坐在药缸中,缸中的水没过他的肩膀,正逐渐被冰封;但缸底的薪火并没有被烧尽,只是火势没有之前那么猛而已。
饮霜添了一些干柴,随即施法将火催旺,羡慕道:“她那把玄霜剑,听说也是用净世华莲的一瓣莲叶炼成的,寒毒很重,以前还真不知道她有这么强的实力。”
“嗯,可以冰封命宿与元神。”
“楚大哥,莲心佛掌的寒毒比玄霜剑应该还要厉害吧?这自然之火的阳炎之气并不是很精纯,真的可以驱尽你体内的寒毒吗?”
“她伤的不是我的肉身,而是我的本源命宿。你知道的,我的元神在半天渊已经被毁灭,魂识全依附在本源命宿上,如果用九极赤炼精的涅灵真焰来驱毒,稍有失闪,随时都有可能会反伤命宿,后果不堪设想。”低头看到身上凝结的霜花,楚云川无奈道:“急不来,只能慢慢熬了,一点一点地剔除干净。”
“那你估计要多长时间?”
“不好讲,这只药鼎太过普通,聚灵之力太弱,看火力大小,快则三五个月,慢则三五年也说不定……”言罢,楚云川转口笑问:“怎么了?你伺候得不耐烦了?”
“哪有。”饮霜宠辱不惊,将今天早上亲自采来的那些草药扔进药缸里,体贴地说:“你说过,你肩负着重造衍生界的大任,我是怕时间太久,耽搁了你的正事。”
“为了这事,我都已经耗了一千多年,相比之下,三五年不过弹指间,不足为虑。”随着火势不断加旺,药缸中的冰层已经全部融开,冒起了腾腾白雾,并散发着奇异的药香味。楚云川十分享受这一刻滋润的暖流,闭目道:“去弹琴吧,你的感召天赋比很多宿修天才都要强大,凡人望尘莫及;按我说的宿修心法运气,假以时日,一定可以琴御天下。”
“嗯。”走到门口,饮霜又心事重重地回头问:“楚大哥,等你伤好之后,可以带我一起离开吗?”
“……”
楚云川没有再回话,像是睡着了一样,坐在沸腾的药缸中一动不动。
饮霜也不敢再问,怀揣着一颗落寞的心回到琴台,怅然若失地弹了一首旋律幽怨的仙乐。无形的音符牵引着灵源之气,化为千丝万缕,像神秘的药引一样钻入楚云川的体内。不知是“药引”产生了作用,还是药缸的火候已经差不多,楚云川全身的毛孔都张了开来,并不断渗出阴寒的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