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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玄御级的宿主来讲,时间那东西,不催人老,但催魂。
返回天枢星之后,楚云川还没来得及享受婚后的蜜月期,羽衣便带着两位藤仙和黑泽回了炎黄宗,协助展开星际迁移的工作。一晃眼已经过去三个多月,楚云川感觉这三个多月真的是度日如年,望着满桌的山珍海味都品不出味道来,伸着一双筷子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个碗里夹。
在座的有白慕雪、白涧七、夜青、饮霜、桑瑶、无为几个人。
最近越来越细心的白慕雪夹了一块肉给楚云川,平静地问:“猪头,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光吃白饭?”
“你看他魄不守舍的样子,还不问吗?”白涧七望着楚云川,兴灾乐祸地笑问:“当初,你弄一群笨手笨脚的家丁来伺候我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嘿嘿,这滋味怎么样?需要徒弟我找个几妞来安抚安抚你寂寞的*么?”
这世上有一种混蛋,不论什么身份,不论什么场合,时刻把yin荡的思想肆无忌惮的拿出来践踏大家的道德底线,仿佛不擦出一点激情,沸腾不了那一腔澎湃的热血。
大家通常管这种混蛋叫贱人。
饭桌上的几个美女都向“贱人”投去鄙视的目光,她们做不到像无为一样左耳进右耳出,也不像夜青一样保持着神秘笑容。笑,是一门艺术,如果笑得再猥琐一点、或是发出一点声音,那就是*裸地向“贱人”靠拢,在这一方面,夜青那一抹笑容的尺度把握得非常好。
楚云川自然没兴趣去猜测这几个家伙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的目光离开了饭桌,锁定着刚刚进门的那个身穿软甲的内府禁卫,看到他手中有一封信函,严肃地问:“是莽荒的消息吗?”
“回大人,是炎黄宗的消息。”禁卫恭恭敬敬地把信函递到楚云川手上。
“嗯,下去吧,若有莽荒最新的消息,即刻传达。”楚云川拆开信看了一阵,脸上泛起了笑容。听到白慕雪好奇地问:“是她的信?”楚云川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催道:“吃饭,吃完后召集一下四大阁老,白殿开会!”
他没有提信的内容,大家也不敢多嘴追问。
其实也没什么,除了几句相思语,大部分都是说星际迁移的最新进度。
现在,地球星的舰船已经开进了衍生界,并往衍生界投送了大批兵力,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前期的基础建设,预计第一期基建工程六个月后可以峻工。炎黄宗也保留着一批具有宿修基础的驻军,目前主要负责协调地球与衍生界之间的信息工作,有必要的时候,也会派人去衍生界协助安防。
据羽衣仙子信中所说,黑泽上个月就被调去了衍生界,全面负责那边的安全防御。衍生界刚刚才诞生,一个全新的领域,被人盯上的可能性确实很大,毕竟,谁也不知道茫茫寰宇中还有多少星球上存在着未知的生物,生存资源,是每一个种族都不会嫌多的东西,防着点还是有必要的。
不过,这些都已经跟楚云川没关系,对他来讲,早在衍生界脱离母体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功成身退。
两个时辰后,白殿大会。
四大阁老、夜青、无为、白慕雪、白涧七,八个人都在。不过,白涧七望着那张象征着权力、高高在上的椅子,却有些犹豫。大家都有看出来,他想楚云川坐上去;楚云川也不例外,对这小子的心思心知肚明,他推了白涧七一把,厌恶地催道:“快点,别耽误我的时间!”
当白涧七坐上去之后,殿中一片寂静。
看到大家的表情都那么严肃,却憋着不坑声,这是什么意思?是鄙视?还是鄙视?反正坐上这椅子后,白涧七就一种感觉——浑身不自在!屁股像针扎一样难受,为了快点结束,他硬着头皮道:“这次召大家来这,主要是商量……商量……那什么……”尽管忘了要商量什么事,但他一点也不着急,心安理德地向夜青投了一个眼神。
“人渣!”夜青抹着冷汗暗骂一声,心领神会地站了出来说:“有些事,城主可能不太愿意当着四位阁老的面说出来,那我来说吧,还是那件事,统治系体的改革,上层的统治结构暂且不议,当务之急,我觉得有必要速将军事系统化、士官等级明确化、责任具体化……”
夜青的思路很清晰,句句直切要点,也是楚云川想听到的内容。
但玉经阁老白策画给没有给他把话讲完的机会。
“我不同意。”老白策画站出来道:“天枢星,是仙武世界,也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境界论英雄!你那套理论,在这恐怕行不通吧?”
白策画的语气虽然很平缓,但情绪平不平缓,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家都知道,夜青的理论知识,是受羽衣仙子启发,否定夜青,就等于是否定羽衣仙子,有楚云川在场,白策画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话说得太狠。他现在敢站出来质问夜青,其强硬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
高高在上的白涧七,也不知道是在听还是没在听,心不在焉地东望望西瞧瞧,也不发话。
夜青算是看了出来,指望那家伙给白策画施加压力,比指望桑瑶明天嫁给自己还难。综合以往的多次辩论,夜青同时也看出来,白策画不仅仅是个死不开窍的老顽固,这老家伙心机不浅,主要担心的应该是阁老的实权被架空,不拿出一点硬货来,他是绝不会妥协的。
夜青把心一横,直言道:“阁老,现在的仙武界,其现状,不用我跟你分析吧?随着天魔宫的瓦解,各大教宗已经彻底退出历史的舞台,其余小门小派也在战战兢兢地过日子,说难听点,那帮废物连明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境界论英雄?不觉得可笑么!”
“你无知,不代表仙武没落。”
“不没落?”
“就算没落,也与我白城没有什么关系!白城早有祖训,不凌人!不欺人!不图天下!世代以封锁莽荒妖兽、镇守九剑伏妖塔为大任!这是圣母白凤凰亲自订下的规矩,难道有人想违逆?!
“阁长,您还真别拿圣母来压我。”夜青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道:“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不是你欺不欺人的问题,而是人家要灭你!难道圣母有说被人打脸了还不能还手?”
“在这个仙武纵横的世界里,众生自有其信仰!若有祸首违逆正道,何愁没有人出手干涉!”
“别跟我吹胡子瞪眼,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叫信仰!”夜青大气磅礴地展开一副随身携带的军事图,指着莽荒地带字字铿锵地解析着:“现在,归暮城的大军已经打到莽荒中段,像把利剑一样直插莽荒心脏,并建立了第二座城池!齐天那混蛋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要拿下西部的天妖宫,然后从西段打通出荒之路。但扼守莽荒西段的玉城也不是白痴,人家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扩军,并吞并了周边十几个小门派,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人家比你理智!人家已经知道宗门时代已经成为过去式!只有手中的军队才是至高信仰,指望宗门庇佑?呵呵,我只能对你呵呵一声!”
“哼,谬论!简直是谬论!”白策画有点着急上火,但也说不出什么硬理。
夜青趁机又堵上一句:“现在但凡有点远见的人,都嗅到了乱世的风波,该崛起的,不该崛起的都在崛起!如果我们再这样死守着白城这一亩三分地,不建立严谨的军事体系!不想办法把地盘挪大一点!早晚有一天会形成四面楚歌的困局,到时……就像一只笼中困兽,困兽!知道吗?就是想出都出不去,只能任人宰割的那种!”
“你这是杞人忧天!”白策画怒拂衣袖,激辩:“谁敢来攻我白城?若有仙武至尊坐镇,我看谁敢!在你眼中像魔神一样的齐天,他强攻多次,怎不见他讨到便宜?”
“放屁!”提起齐天,夜青暴跳如雷地吼了起来:“他没讨到便宜,关仙武至尊半毛钱屁事?前段日子川哥一直在白城坐镇,我有叫他有出手吗?永生族大军入侵,哪次不是我兄弟几个带着兵在前面拼死拼活!”
……
这场辩论,终于从最初的友好协商,演变成了针尖对麦芒的激斗!如果不是有楚云川站在旁边,估计这两个家伙早已经抡着椅子干了起来。这会儿,周围一帮人就算想插嘴也插不上,只能当个忠实的听众;而高高在上的白涧七,此时正耷拉着困倦的眼皮,脑袋就像小鸡啄米一样,时不时地点两下。
但小鸡啄米,也不是一无是处。
最少,在夜青看来,这是一个秒杀白策画的绝招。眼看梦游四海的白涧七把头仰了一下,估计很快就会点下去,夜青立马问道:“城主,你要是同意我的改制方案,请点个头吧!”果然,话音落尾的时候,白涧七那颗脑袋恰好到处地耷拉下来。
窃笑之际,夜青果断对白策画宣令:“城主已经点了头,难道你连城主的决定也要否决?要不你再问问川哥,看他答不答应。”
“你!”就像一有团烈火,瞬间在白策画体内引爆,把他的脖子胀得通红。他自然不敢去问楚云川,也不敢当众否决城主的意思,但他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他扯高嗓门问白涧七:“城主!如果你不同意改制,请点个头!”
“啊?”或许是这一嗓门喊得太大声,突然把白涧七惊醒,他慌手慌脚地站了起来,揉着迷糊的眼睛问:“阁老,你刚才说什么?”
在庄严而肃穆的白殿上,从没有谁敢笑出来声,唯独今天是个例外,白慕雪一时没来得及捂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连一向表面无情的无为同学,此时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丝浅笑。
而就在这时,有人气得吐血。
“噗!”
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是真的吐血!白策画咬着一口血牙,指着高高在上的白涧七,半晌没发出声来。最后,他把腰间那块代表身份的玉牌取下来,愤怒地扔在殿前,道:“恕我白策画无力再辅佐少城主!”转身之后,他再也没有回头。
气氛,瞬间沉寂下来。
惊愣的白涧七,一时半会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解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楚云川淡笑道:“玉经阁老为白城操劳一生,最近又虚火上升,身体素质大不如从前,城主若体谅,早该给他放个长假才是,不应该拖到今天。”说着,楚云川把目光投向其他三位阁老,又颇具深意地问了一句:“三位阁老觉得呢?”
闻言,道器阁老白侍琴和青丹阁老白驭棋都显得有些为难,俩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点头默认。脾气更硬朗一点的铁律阁老似乎有话要说,但当他看到楚云川那抹诡异的笑容时,硬生生地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大家能活到这把年纪,都不是傻子。
楚云川那态度,哪像是在征寻意见,明显是在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三位阁老心中都有同一种感觉,料定今天这出变剧全在楚云川的掌握之中,或者说,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夜青只是他的喉舌,而城主,也不过是坐在上面装装样子而已。
在转身离殿的时候,老铁郁郁不平地抛下一句话:“少城主,圣母虽然不在,别忘了白城还有圣母令,劝你最好亲自去把白策画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