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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大军,把城主府围得水泄不涌。
府门前,骑着冰翼神驹的夜青轻蔑地望着堵在门口的那群内府禁军,他那一抹蔑视众生的狞笑,吓得一百多名内府禁军心惊胆战,内府禁军们紧握着长矛,下意识地往后退。
但夜青并没有带兵冲进去。
他展开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腾空而起,望着外围那群好奇围观的百姓喊道:“没什么好看的,这是一次正常的军事演习,大家都散了吧。”随后,又有一队士兵开始封锁现场,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倒也很配合,听说是军事演习之后,都自觉地回避。
夜青落回马背的时候,西牧副官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大人,直接杀进去吧,现在就算是把城主府掀个底朝天,也绝不会引起城内恐慌,乱不了大局。”
“白策画他们手下虽然都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心腹禁卫,但里里外外加起来也不足五百人,杀鸡,焉用宰牛刀?”夜青自信地轻笑着:“我三万大军围府,气势摆在这,不需动一兵一卒!我敢保证,一样可以把那两个老匹夫吓得屁滚尿流!”
旁边的无为点头道:“静观其变。”
事实证明,夜青是个非常精明的家伙,几乎快要成精!
大军围城,消息一传到白殿,白策画和铁律阁老立马慌了手脚。白策画想冲出白殿出,看到楚云川和白慕雪肩并肩,像两个门神一样挡在哪,他下意识地退到了角落,附耳对一位内府禁卫小声道:“你想办法偷偷溜出去,速请其他俩位阁老去退兵。”
侍卫会意点头,机灵地摆出一个内急的姿势夹紧双腿往门口跑,结果被白幕雪用泫光明月刀抵住了脖子。
白慕雪冷着面孔问:“刚才我们进不去,现在你还想出去?”
内府禁卫吓得一身冷汗,举着双手步步后退,而他背后的白策画狠得就差没把牙根咬断,却无可奈何,若真动起手来,白慕雪自然好对付,关键是站在她身边的楚云川不好惹。
“放肆!简单是放肆!”
站在殿堂上方的铁律阁老突然咆哮起来。
他痛心疾首地训斥着白涧七:“三万人围府夺城!你听听!那就是你所谓的好兄弟!这是要造反了吗?啊?!置圣母令御于何地?置白城存亡于何地?!”
“哼,现在知道害怕了?”在这短短的半天时间内,白涧七从不屑一顾,到沮丧绝望,再到现在的重拾信心,他感觉自己就像走完了人生的一次轮回。怒臂一震,他震断了捆仙绳,起身望着前面那个惊得目瞪口呆的铁律阁老,轻笑道:“你个老匹夫!你以为,你这条破绳子真可以捆住我?我那不过是不想违逆族律、不想扫你面子而已。现在,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正好,咱摊开了说!”
“没什么好说!你若不让夜青交出兵权,今日之事,绝无妥协!”
“绝无妥协?”白涧七直言道:“确实,你手持圣母令,有权废我城主一位,但这白城是谁的天下,恐怕轮不到你说了算!”
“……!!!”铁律阁老显然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暴瞪着双眼大吼:“你敢!”
“我白涧七,有不敢做的事吗?”白涧七怒瞪俩位阁老一眼,加重语气威胁道:“现在,我三万大军在外面候着,今天就算把这白城翻个底朝天,那也是轻而易举事!如果不想血流成河,你们两个老匹夫最好给我放聪明一点!”
这一番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震得铁律和白策画面如死灰。
铁律阁老紧紧攥着手里的圣母令,猛一咬牙,直催法力,准备召唤出三十六樽符灵突袭白涧七!眼疾手快的楚云川突然飞身上殿,猛吐一掌法力,隔空扑袭铁律阁老的胸口。
铁律骇然大惊的时候,连闪避的时间都没有。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而几乎是同一时间,白策画和一帮内府禁卫也摆出了突围的攻势。
眼看血战就要上演,落在白涧七身边的楚云川厉声大喝:“谁敢再动手!休怪我楚云川出手无情!”这一嗓子,仿佛拥有无边魔力,深深地震慑着殿中的每一个人。几十名战战兢兢的内府禁卫互望一眼,很有默契地蹲了下来,把兵刃放地上,然后双手抱头,摆出投降的姿势。
这一幕,令白策画的心坎凉了一大半。
转头又看到铁律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连手中的圣母令也已经被楚云川夺走,白策画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不敢做出半点出格的举动。之前敢对楚云川出言不逊,仗的就是圣母令,这回可好了,圣母令直接被夺。
这一瞬间,殿中一片寂静。
白涧七站直了腰杆,气宇轩昂地喝令道:“来人!把铁律阁老和玉经阁老给我押下去!”
……
这次内变,最终以两位阁老的失败告终。
白城,还是那个白城,百姓们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白涧七,也依旧保持着yin贱不能移的本色。不过,有人的命运却走上了终点,内变发生之后的第七天晚上,老铁和白策画死在地牢中,有人说是两位阁老畏罪自杀,也有人私下议论,说是白涧七亲赴地牢将两位阁老秘密处决。
真相,就像水中的月亮一样,虚虚实实,没人知道。
没过几天,白涧七亲自下了封口令,谁再议论此事,死!同时,他请出饮霜,让她出面去游说青丹和白侍琴,劝两位阁老归隐桑田。两位阁老回想起白策画和铁律不明不白地死去,心中都有数;相对来讲,归隐还算是客气的,不隐,下场估计也只有一个字。
两位阁老离开白城的那一天,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平日繁忙的北林古道,显得有些寂寥,道上没有车马,只有一道落寞的瘦影缓缓地走在泥泞中,渐渐远去。他没有打伞,也没有像那些喜欢炫耀的宿修者一样在身边释放出一个护体光圈,任由冰凉的雨水淋湿他苍白的长发。
楚云川走上城头观望时,一位侍卫告诉他:“道器阁老已经飞走了,青丹阁老……似乎有些不舍。”
“……!”楚云川凝望着那道清瘦的背影沉默了片刻,从乾坤袋中取出《无药九章》交给禁卫,道:“帮我把这个送给他,就说是饮霜姑娘的一点微薄之意,希望他不要责怪白涧七。”
“嗯。”
侍卫冒雨跑去送东西的时候,楚云川化身一道长虹,回到了自己屋里。
百无聊赖地喝了几杯闲酒,品不出什么味道来,好一阵惆怅。楚云川负手站在门前?望着北方细雨朦朦的天空,不见鸿雁与青鸟,有信无从寄,也不知远方的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原以为,衍生界造好就可以撒手撤离,做个逍遥自在的凡夫俗子,唉……想归隐的不能归隐,不想归隐的,却在雨中徘徊,这就是命……”他黯然神伤地呢喃着。
矗立良久。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嗡吟。
初始还以为自己听错,转身看到桌上那柄巨灵剑正在微微震动的时候,郁闷之色就像乌云一样涌上了楚云川的脸颊。他走过去把剑拿起来,无奈的安抚道:“狴犴,乖,别闹……我现在没兴趣陪你折腾,好好睡你的觉……”他将一股清宁的法力注入剑中,试图稳住狴犴的情绪。
“嘭!”
巨灵剑不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脱掌而飞,穿透屋顶之后,瞬间便消失在楚云川的苍穹之中。大惊失色的楚云川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匆追出去,身子像箭芒一样划破细雨纷纷的虚空,对前面的巨灵剑紧追不舍。
这不是小事。
当初在半天渊收伏狴犴时,巨人族的灵界造物主曾说了一句话:“狴犴是浑沌兽祖的第三代嫡系,如今虽然被你制服,但只是暂时的,它的浑沌祖魂一旦觉醒,届时,你将面临一场巨大的考验。”因为祖魂觉醒是发挥巨灵剑终究威力的必要条件,因此,楚云川对这番话的印象特别深刻。
上次重造衍生界时,狴犴中了太古尸毒。
虽然早料到尸毒可能会激醒狴犴的浑沌祖魂,但楚云川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狴犴一旦脱离掌控,圣剑之威,浑沌之力,后果……想都不敢想。
前方苍穹,雨雾朦朦。
不知道追了多远,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界,楚云川看到赤芒萦绕的巨灵剑突然落入红尘,不由得暗吃一惊。站在云端俯视下界,四周是杳无人迹的苍古荒山,一座座巨峰,争奇斗险;在中央,有一片散发着冰寒气息的湖泊被群山环抱着,从高处看,它就像是一颗展露在世人面前的大地之心,被浩渺烟波笼罩着,显得格外神秘。
释放出神识去感应,巨灵剑就是扎入了那片神秘的湖泊中。
而真正让楚云川感到震惊的是,他同时也捕捉到了一些神秘的气息,就在那湖底,仿佛有无数条远古生命在游动,不禁暗道:“好像是远古天龙的气息,怎么可能……难道我感应错了?”他再次释放出神识去感应,探入湖底,结果令他十分疑惑,这次,居然什么也没有感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