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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五章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四仰八叉睡个底朝天有人辗转难眠。
自南宫子赫说了那句:“爱妃睡床,朕打地铺”之后,千婳立刻双眼放光,嘿嘿一笑,没有丝毫推脱,直言道:“那就辛苦皇上一晚了。”
听得南宫子赫是哭笑不得,却又无处发作。
可还没等南宫子赫躺下打地铺,床榻上的千婳,便已经乖乖地听从了南宫子赫令她‘早些歇息’的话,倒头就睡了。
“唉!”隔着帐缦,南宫子赫畅叹一声——
其实千婳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到时候灭了灯,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也没什么可怕的。
南宫子赫发誓,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那么憋屈但偏偏又不能发火动怒。
第一次是打娘胎里被卡在后门处半天才出来,第二次,便是今晚了。
地上虽然有兽皮做铺垫,宫女六月又拿了几层棉被垫在下边,可南宫子赫怎么睡都觉得憋屈,只觉得身下太硬,甚至这硬度让南宫子赫联想到,若是在床榻上有这种硬度的话,再妖艳的女人……
他也(石更)不起来。
唉!罢了罢了,只此一晚,大不了以后一到半夜,再也不靠近兰轩阁便是。
这样想着,南宫子赫的心里这才稍微好受些,选了个稍微不那么硬的点儿,侧卧闭目。
明天还有早朝要上,司马宰相的女儿初赛都没能晋级,他可得好好数落一番这糟老头才是。
渐渐的,黑灯瞎火的兰轩阁在夜雨之中沉寂安睡下来,就连上半夜辗转难眠的南宫子赫,此刻都睡着了。
梦里,南宫子赫梦到了菊妃,梦到菊妃头戴一朵大桔花,身穿橘黄色霓裳凤尾衣向她翩翩走来,那妖娆之姿,直看得南宫子赫心里挠痒痒。
“皇上,臣妾今夜等皇上等得好苦啊……”
“菊妃,朕!有苦说不出啊……”
他一把从身后抱住菊妃妖娆动人的腰肢,手指正要继续摸索,可突然的,耳边竟传来一阵巨响!
“呼……”南宫子赫猛地一睁眼,从刚才的睡梦中惊醒,嗖的一下坐了起来。
“呼噜噜路……”
“呼……呼……”
“呼噜噜!呼噜噜呼噜噜呼噜噜!”
兰轩阁正阁内,忽然响起一阵连续不断的呼噜声,这呼噜声,盖过了风声雨声就差读书声,甚至在兰轩阁隔壁的紫灵轩,都能隐隐听到这‘天外魔音’。
而这呼噜声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帐缦内正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千婳。
许是好久没睡过这么软的床了,千婳那个雷声震天啊……
“……”南宫子赫目中充斥着无数血丝,春秋好梦被搅的他,狠狠盯着帐幔里那睡的正熟的千婳,似要用眼神发射镭射光将千婳射死一般。
妈的,算他倒霉!
南宫子赫再次瞪了千婳一眼,但又不好将他的“爱妃”叫醒,本着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南宫子赫不想这么早就在千婳心里留下坏印象,只好闷哼一声,把龙头塞进枕头下,蒙头大睡。
而兰轩阁旁边的紫灵轩,里面住着的妖娆美人在听到这微弱的呼噜声后,亦是猛地惊醒。
不是被这呼噜声音的响度惊醒,而是因这呼噜声的豪放粗旷、毫不收敛,不拘小节。
直让了听了,便能联想到这呼噜声的主人,胸襟是多么的宽广,豪情壮志。
“皇上今夜竟然临幸了兰轩阁的那位?!”半夜三更,纳兰月从梦中惊醒,连滚带爬、面容憔悴地爬上紫灵轩的最高层。
夜晚的风吹起纳兰月的缕缕青丝,也拨动了她小心脏里渴望帝王之爱的情丝。
在纳兰月看来,能在皇宫内深更半夜呼出如此豪放不羁、不拘小节的呼噜声,而且这声音分明就来自隔壁的兰轩阁,除了当今的皇上,还能有谁?
“皇上……皇上……”纳兰月痴痴地看着兰轩阁,一袭睡袍白衣因站在看台边,不知不觉已被风吹进来的雨水打湿了大半,可她丝毫不在意,只是一味第垫着还没来得及穿鞋的脚丫,痴痴第望着……
尽管眼前只有看不见的黑夜和一息又一息的雨水。
自她进宫中被封为月美人已经过去三年之久,这三年里,她只在选妃大典上远远地见过皇上的淫威,啊呸!龙威。
那是多么的帅气啊,拥有帝王之气的皇上,从此就悄悄住进了纳兰月的心里,让她无法自拔。
只是,皇上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或者说……皇上压根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皇上……皇上你在哪……”纳兰月如痴如醉地轻声叫唤着,内心已经狂热到极致。
“皇上……嗯……皇上……”
忽然的,一阵狂风迎面吹来,吹得纳兰月不得不往后连连后退。
踉踉跄跄,风意过后,先前如痴如醉的纳兰月好似被这阵风意吹醒了脑袋,原本可怜兮兮沉鱼落雁的沉醉美眸,突然画风一转,变得凌厉恶毒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苦苦等待皇上三年,皇上都不曾看我一眼,可是兰轩阁那个践人……”
纳兰月指着黑洞洞的黑夜,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那个践人才刚住进去,为什么就能得到皇上的临幸!我在这深宫已经住了三年,你为何从不在我轩下停留,哪怕一步?我纳兰月哪里比不上她了!啊?!”
纳兰月说着,眼角竟有眼泪划过,有不甘,有心痛,但更多的……
是对兰轩阁新主的嫉妒。
她忽然非常好奇兰轩阁的新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能进宫第一晚就被皇上临幸的……
定是个美人吧。
想当年,她纳兰月在京都城内也是出了名的貌美,父亲为升高官,将她送进宫里,从此她便成了皇帝充实后宫的女人。一切的对于皇宫中那至高无上男人的憧憬,从那时起便在十七岁的她心里燃起火花。可一晃眼,三年都过去了……
对啊,三年了,别说皇上是否留意过她,就连面都没见着啊。
夜雨迷离,纳兰月一身半湿白衣,蓬头垢面,素面朝天的脸上时而嗤笑时而悲伤时而愤恨,像极了飘忽在人间的孤魂怨鬼。
入宫一天,便被封为嫔,仅次于妃、贵妃和当今皇后。此等尊贵还不够,皇上竟然还在当夜留宿!
她久居深宫,也不过是个美人,可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践人,竟然一夜之间就高过她的尊贵,更获得圣宠……
“这践人……这践人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咚!”身后,忽然传来铜盆翻倒在地的声音。
纳兰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颤,转过身去的同时,眼中掠过几分恶毒之意。
“美人……美人饶命啊,奴婢只是听到美人深夜惊醒,所以打了盆凉水过来,想给美人擦擦汗。”小宫女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方才她处于好意,想给深夜惊醒的月美人擦擦汗,可谁成想,撞见了月美人发疯失态的样子,当即吓得腿软,盆也没拿好,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你怕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纳兰月收回恐怖嗤笑的面容,迈着小碎步缓缓靠近,嘴角微微勾起迷离的笑意。
“不是的……美人您美若天仙,奴婢……奴婢……求美人饶命啊!”小宫女显然是刚进宫里不久,可怜兮兮的眼珠子里泪水已在打转,却只是知道一味求饶,不懂得说些好话哄主子开心。
“我美吗?”纳兰月走到小宫女面前站定,现在的她,真的与美,沾不上一丁点儿的边。
“美人您美……美若天仙,比兰轩阁的……那个娘娘好看百倍,若皇上看上一眼,定能记住!”小宫女见纳兰月已近在咫尺,口中哆哆嗦嗦,想要抚平纳兰月的心情。
可越是这么说,就越是犯了大忌。
提到皇上,提到兰轩阁,只能说明她完完整整地看到了刚才纳兰月的所有举动。
而且,叫她美人,却称呼兰轩阁的践人为娘娘,这是在提醒她要尊卑有序吗?
“美为什么不敢看!”
“啪!”纳兰月怒中生恨,右掌唰的一下掴在小宫女脸上,带着手上尖长的指甲,狠狠撕掠过小宫女白嫩的脸颊。
“唔……”小宫女被这一掌扇得不轻,小小的身子立刻被甩出去,回过神来,再一看那本该白希的小脸,左脸竟被划出五道深尖细长的血爪印。
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是禽兽所为。
“唔……”
即便脸上已经皮开肉绽,可小宫女不敢怒也不敢言啊,只能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摔倒的身体重新跪好,一边磕头一边谢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求美人息怒……”
这一刻,小宫女也彻底认识到这深宫的恐怖,也明白了当初管教嬷嬷说的那句:在这深宫之中,切记要低头做个瞎子聋子,方可安然度过一生。
“哼!”
殷红的血肉夹杂着嫩皮,渗进纳兰月的指甲缝里,她将右手以兰花指张开,还可以看到这指甲边缘,沾到的新鲜血色。
大拇指轻轻点在舌尖,一股铁锈味带着咸味,瞬间打开纳兰月的味觉。“你叫什么名字?”
“回美人话,奴婢贱名小苹果。”
“多大了?进宫多久?”
“十二岁,进宫半年。”看着脸上啪嗒啪嗒掉下来的鲜血,小苹果强忍着痛意和恐惧,眼泪直往肚子里咽,可还是有些许从眼眶里漏出来,顺着脸颊流下,刺得伤口斯拉拉的疼。
“怪不得这般不懂事。”纳兰月摆弄着右手,搔首弄姿,之前嫉妒到近乎癫狂的情绪因为那一掌的宣泄,平静了许多。
“念在你年少不懂事,美人我就饶你一命。”
见纳兰月终于不再发疯,小苹果连忙磕头谢恩,以为今晚的噩梦终于过去了:“谢谢美人!谢谢美人!”
“唉~你要知道,美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给点教训才能长点记性,这事儿要是搁别人身上,你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纳兰月长舒一口气,面目渐渐变得和善起来,仿佛刚才发疯的女鬼并不是她一般。
“多谢美人教诲,奴婢一定谨记于心。”从此她就是个人人避而远之的丑八怪了,这血泪教训,怕不只是谨记于心,而是记一辈子了。
纳兰月轻挑起小苹果的脸,见到那触目惊心的脸蛋时,纳兰月的眼神忽然变得哀伤起来,可这哀伤的表情,却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唉~去吧,这次就饶你不死。”
“多谢美人……多谢美人不杀之恩!”小苹果连连磕头谢罪,这才有些恍惚地从地上爬起来,许是跪久了身子还有些不适应,刚站起来差点儿摔倒,倒是纳兰月一把扶住了她。
“去吧。”
“多谢美人,多谢美人……”小苹果福了福身子,弯着腰匆匆离去。
楼外的夜雨不知在何时渐渐停了声息,夏蝉也在这大雨过后,彻底失了踪迹,只剩下,步入深秋的冷意和幽幽深宫里形色各异的女人。
总有一天,这些女人中的一些,也会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只有登上那后宫最高地位的人,才能长存。
望着地上那分明未干的点点鲜红血迹,纳兰月哀伤的眸中停顿几秒骤然一颤,露出狠辣:“我说饶你不死,可我没说要饶了你啊,小苹果……”
带着甜甜的玩味笑意,纳兰月回了卧房,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能抓住这次皇上就在隔壁的机会——看来,得制造一次偶遇了。
南宫宫殿的西南角,女子的笑声夹杂着呼噜声,悠悠荡荡,穿透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