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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锦虞不慌不忙地从内间走了出去,在外间的檀香木椅上坐定后,才对着门外淡淡说道:“进来吧。”
沐雨乖巧地端着精致朴素的盘子走了进来,身为暗卫的灵敏,她谨慎地扫视了周围一圈,没有发现空气中有何异常,这才放了心。
她轻轻地将盘子放下,又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番,这才规规矩矩地给乐正锦虞布菜。
按照乐正锦虞在这明国寺历来的习惯,沐雨取了食材做了四菜一汤。皆是豆腐青菜之类的素食,连养心汤都只是清澈似的白水。
要说前一个时辰乐正锦虞还会觉得腹中空荡,但这会儿却是怎么也吃不下饭。
在沐雨的殷勤伺候下,她只喝了碗养心汤,勉强动了几口菜后便放下了筷子。
粉色圆润的指间触了触额头,朴衣素妆中,平日点着灼艳朱砂的额间只遗下一抹淡淡的红印,却依旧美得惊心。
沐雨只当她是为方才的事而心绪不灵,收拾好残碟后就招呼两个侍卫跟她一起将沐浴用的大圆桶抬进了内间。
文竹雅秀的屏风周围立即升起了袅袅仙雾,蒸腾出的热气顷刻钻蹿进乐正锦虞身体的每个毛孔里,她舒服地抚了抚脖颈,任凭沐雨帮她褪下衣衫。
沐雨小心翼翼地将她的白色外裙褪下露出里面相同素色的肚兜,肚兜上用银丝线绣着清雅的莲花,片片传神的银花瓣勾勒出莲花的风姿,映得乐正锦虞的雪肌玉骨更加柔润,白皙稚嫩的手指缓缓地挑开系在脖颈上的素丝带,完美的玉胴立即呈现在她的眼前。
十三岁的少女就算再经历如何的残酷训练,内心再怎样坚韧无波,却依旧保留着身为女子对美丽的向往本性。
匀称修长的身材增一分则嫌多,减一分则嫌少,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让沐雨起了艳羡之心,目光盯着眼前造世主赐予的完美久久也回不了神。
修长的**探入水里,适中的温度让乐正锦虞所有的感官都发出愉悦之叹。在寺庙的条件不比在皇宫,但佛光普照的钟林毓秀之地所养出的水质却是如此地灵净,颇有洗涤人精髓的效用。
整个背部都沉到了大木桶内,背后因宇文睿的推撞而引起的疼痛感也仿若不在。
袅升的水雾中,乐正锦虞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朱唇轻齿,“沐雨,替哀家解发。”
半晌却不见沐雨的动静。
待她疑惑想睁开眼睛之际,头顶开始有所动作。
灵巧的双手将她原本绾着的妇人发髻解开,头上固定的素钗被拿下后,泼墨似的长发垂散在木桶四周,细细密密的三千青丝如同水蛇一样盘旋在水里。
周身被清澈的温水包裹着,乐正锦虞的心没由来地放松。
背后的手缓慢地抚上了她裸露在外的肩胛,温润的水流浇洒在玉肌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让乐正锦虞霍然睁开了眼睛。
搭扶在肩上的手宽大而粗糙,不复先前的细腻软小,这分明是男子之手!
乐正锦虞猛然转过头,水雾中妖冶邪魅的面容不是南宫邪是谁!
此时金褐色的瞳孔泛着窃喜之态,仿佛为自己的窥香而洋洋自得。
乐正锦虞提起的心又落了下来,但也同样快速不着痕迹地从他的手掌移开身体,“圣上这次又是从何处钻出来的?”她方才没有听见床榻那边出现声响。
南宫邪摇摇头,嘴角扬笑,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上空说道:“孤王方才就藏在房梁之上。”
乐正锦虞心里咯噔一声,这样说来,方才褪衣的过程岂不是被他悉数瞧见了?她咬牙切齿地暗自诅咒南宫邪长针眼!
南宫邪内心欢喜不已,幸亏他没有再藏入床榻下面,否则错过这等香艳的浴景岂不是遗憾终身?他的妃子何其多,怎么就没有如此勾人心魄的完美娇躯。
他将手臂支撑于木桶的一角,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浴中美人。
美人如画,眉不点而翠,唇不点而朱。黑发如墨地披散在木桶周围,只可惜能令人喷鼻血的窈窕玉胴淹没在水中。
旖旎的心思一上来,南宫邪的小腹突然就燃起了一团火。
乐正锦虞疑惑地看向他,问道:“你把沐雨怎么了?”
沐雨可是宇文睿的人,还身怀绝技,他如此光明正大地从房梁上跳出来,怎么却没有反应?
“我给她下了南昭皇室才有的‘梦醉’,此药无色无味,让人神不知鬼不觉间就置身于梦幻之中,她只会当自己正在伺候着你,就算醒后也不会有所察觉。”南宫邪暗自运功抵制住心中燃起的火焰,含笑着望向沐雨所立的方向,“没想到宇文睿对你如此不放心,这个小宫女看起来娇小无害,却是个中高手。”
乐正锦虞自然知道沐雨的身手,也知道宇文睿拨她到自己身边的用意—监视罢了!男人就是这样,自己左拥右抱,却要求女子对他忠贞不二!千百年来的不平差距又是何道理?
她偏不信这邪!
但她却也知道若是这次宇文睿在寺庙搜到薛如是,不管自己的过往会不会被他挖出来,但有一点,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几天之内接二连三地与其他男子出现瓜葛,无关于情爱,这是帝王的骄傲与尊严!哪怕自己如今是他名义上的母后也不行!
乐正锦虞看着面前的男子,卓绝的容颜下藏着一颗强硕的野心,注定让他不愿甘于人后…东楚国富兵强下的繁荣昌盛早已是他的目标,而与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达成约定的自己,不知最后能不能安然身退…
她正思索着,突然不知从何处隐隐传来三声叩响。
南宫邪心神一动,对浴桶中明显走神的乐正锦虞说道:“孤王既然见过公主,这就回南昭了…”南昭还有一大堆政事未处理,他已经秘密出宫一个多月,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乐正锦虞挑了挑水中的发丝,露出的藕色臂膀让南宫邪心又一悸,“圣上好走,哀家会尽力将东西弄到手。”
南宫邪收回心神,瞥了眼床榻的方向,金褐色的瞳孔在烛火的映衬下愈加明亮,“那他怎么办?”你想怎么处置他?
乐正锦虞闻言阴寒布满了周身,娇媚的容颜霎时敷了一层黑气,说出来的话冰凉透心,“这般儒雅清润的面容,若是得知自己以后不能人道,不知会变成什么样?”是否还是一如当初背叛自己时的云淡风轻?
南宫邪盯着她冰寒的脸,邪笑道:“公主倒是狠心…”
乐正锦虞冷笑,“既然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不要怪哀家!”
“处置完之后?”
“送回北宜。”
南宫邪点点头,“如你所愿。”
身体隐没到床榻的机关之前,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稳稳地扔向她,“有何需要可以随时通知孤王,已经逝去的东西就无需再固执惦念,公主好自为之!”
乐正锦虞感受到后背的轻微红肿,想来是他之前瞧见了。她捏着手里的白玉瓷瓶,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