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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般的震怒声飘荡在耳边,呆愣着的众人一个激灵,立刻回过神来。
“陛下。”除了青落之外,众人纷纷跪下,不敢去望宇文睿已转黑的脸色。
床边的两人鼻尖只差毫末距离,清冽如雪的气息包裹住全身,乐正锦虞怔怔地望着紧抱着自己的葵初,双目澄澈,丰采飘渺。她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葵初的面颊,想要探究如此温净的人是不是真实地存在。
不去管肩胛处滑落的衣裳,搭在白衣上的手缓缓轻抬,正要抚上他面容的时候,宇文睿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她立即停止了动作,目光从葵初的面上转移到刚进殿的宇文睿身上。
葵初也蓦然惊醒,原本抱着她的手倏地放开,手指轻触过乐正锦虞细腻柔软的长发,心莫名地荡漾起来。
青落惊奇地看着他完美无暇的面庞忽然染了一层淡粉,张大的嘴巴又拉开了一丝间距。
宇文睿眼中只剩下乐正锦虞,见她的身体摇摇欲坠,连忙快速上前取代葵初的位置,将她揽在了怀里。抬手间,乐正锦虞的衣服也被他整理好。
葵初见他如此自然的动作,清澈如水的眸子闪了闪。
宇文睿抱着乐正锦虞眉头深蹙,冷寒的眸子扫过一脸坦荡的葵初,又扫过趴倒在地上的宫婢,“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皆惊慌地回道:“是…是百灵宫的宫婢说奉心妃娘娘来给娘娘送药,谁知…谁知…”生怕陛下迁怒他们守护不力,宫婢欲刺杀乐正锦虞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谁知如何?”脸上的黑色未褪,宇文睿不悦道:“国师,你怎么会出现在未央宫?”
葵初淡然一笑,“青落。”
青落立马合上自己的嘴巴,乖巧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恭恭敬敬地递给宇文睿,“东楚陛下,方才我与师父回去收拾行李时才发现带了这瓶药。”
淡蓝色的药瓶在宇文睿的手上发出泠泠的光泽,上刻纤巧秀美的莲形图案,一如它的主人雅致。
“此药是我师父不久前才精心研制出来的,对娘娘受损的身子极好。”青落望着乐正锦虞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乐正锦虞心下一动,连带着看这只淡蓝色玉瓶的目光也变得微颤起来。他知道?
宇文睿盯着手中的药瓶沉思,随后命未央宫的人将它收好。
知晓葵初并无特殊目的,宇文睿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只是望着地上的宫婢,依旧寒声道:“你是何人?心妃娘娘让你送什么药过来?”虽然不是百灵宫的红桃,但是身形略为熟悉。
不等地上的人开口,乐正锦虞却冷笑,“送药是假,取本宫的命是真!陛下让她抬头,便知道她是何人。”
听乐正锦虞的话,怒意蔓延至胸膛,宇文睿沉声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宫婢咬着牙慢慢抬头,清秀的面容不是江楚秋身边的婉如还是谁。
以往单纯无辜的眸子里溢满憎恶,她朝着乐正锦虞恨声道:“妖女!我要杀了你!”若不是乐正锦虞,娘娘不会死,江府也不会灭门。
婉如目光喷火,她眼睁睁地看着江楚秋与林嬷嬷死在自己面前,随后她与昭仪宫的那些人被送到了冷宫干活。
冷宫那里完全不是人呆的,阴森渗人不说,夜晚她还总是梦到江楚秋她们死去的场景。精神与身体的折磨让不谙世事的她几近崩溃,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奴婢,不能反抗命运,可是她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她是想死来着,站在冷宫那里的枯井准备往下跳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
那个印象中总是一副柔弱病态的黄衣女子严肃地问她要不要报仇,她当然点头,若是死前能报答江家的恩德,她自是愿意付出一切。
这些日子,在那个人的暗中教导下,她拿冷宫中的那些人练习着杀人的技巧,以期有朝一日能够杀了乐正锦虞。她忍着对尸体的恐惧与厌恶,一遍又一遍地拿那些疯了无人问津的妃子做试验,硬是在短短的时间内练就了冷情。
今日她照常在冷宫待着,对着那些可怜的嫔妃嘲讽讥笑时,那个人又将乐正锦虞独自待在宫内的消息给了自己,她便装扮成百灵宫的婢女来了乐正锦虞这。
一切按照自己的期望在进行,没想到在快要杀了她的时候,这个南诏国的国师出现了!这个妖女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她的主子何其无辜!
凭什么她还能活着?!婉如恶狠狠地望着乐正锦虞,像是要将她撕裂般。
见婉如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荣安无奈摇头,江楚秋自尽后,林嬷嬷当场服毒陪她一同下了黄泉,只有这个小婢女完全被吓傻了愣在哪里。他当时可怜她还小,便将她遣送到冷宫去伺候那些失了宠的主子,没想到今日竟铸成了大错。
“奴才有罪。”荣安缓缓地跪下。
宇文睿不去看他佝偻的身子,“自己滚下去领二十大板。”
“谢陛下。”荣安感激地叩首。临走前冷漠地瞥了婉如一眼,当初若是直接把她杀了,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方才南昭国师抱着贵妃娘娘的时候,他清楚地瞧见了陛下要杀人的怒意。
宇文睿冷冷地开口吩咐道。“来人!将她带下去——”杖毙…
“陛下且慢!”乐正锦虞却出声拦住了他。既然敢来刺杀她,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如此让她轻易地死了,岂不是便宜她?
只是一介被贬冷宫的婢女而已,如何能装扮成这样来她的未央宫?若是她没有猜错,定是有人在暗中助她!
许是她这些日子病缠床榻,让那些人淡忘了自己的手段。若是今日她不好好给后宫里的那些人长长教训,以后任何一只阿猫阿狗也敢来随便来刺杀她!
见婉如欲咬舌自尽的举动,乐正锦虞厉声道:“来人,给本宫制住她!”
宫人立即掰开婉如的嘴,往里面塞了一团布。
乐正锦虞满意地看着婉如求死不能的模样,轻笑着想与宇文睿说出自己的惩治法子。
似是猜到乐正锦虞心中所想,葵初突然出声,“贵妃娘娘,人既然已经伏罪,何不善局,留人一条全尸?”
乐正锦虞嗤笑,方才心底滋生的那丝感激因他的话悉数褪去,“本宫不是国师大人,不懂的慈悲为怀。”
她对上婉如喷火的双眸,“既然敢来刺杀本宫,就要有能力承担后果!”
她攀上宇文睿的耳朵,轻声将自己的方法说了出来。
宇文睿点点头,吩咐一旁伺候的宫人下去准备。
“贵妃娘娘,您何必如此自损阴德。”葵初淡淡开口,“万物皆是轮回,善恶之报循序渐往。”
乐正锦虞扬眉,“什么是阴德?本宫不是国师,不懂轮回之道!”
“本宫只知道方才若不是国师,本宫这条命早就已经丢在她的手里。”再望着一旁白衣袂然的葵初,乐正锦虞突生反感之心,“本宫一向都是睚眦必报之人,人敬本宫一分,本宫敬人一丈,反之亦然!”
琉璃眸黑雾幽深,“本宫谢国师刚才救命之恩,日后自然相报。但我东楚之事,还容不得国师开口!”
她不过想处置一个婢女罢了,想怎么弄死这婢子是她的事情,与他何干!若是有这等悲悯之心,为何还要研制那些害人的毒药来?一想到慕容烨轩所中之毒,她就恨不得杀了南宫邪!眼前的罪魁祸首也难辞其咎!凭什么还要让她给这婢子留一条全尸?惺惺作态!
青落见她出言不逊,粉嫩的面庞立即染上愠怒之色,“贵妃娘娘,我师父只是好意劝您,你为何用这种语气与我师父说话?”
气死他了!怪不得人家骂她妖女,真是一条白眼狼!想他与师父千里迢迢来东楚替她治病,她竟然对师父这副没好脸色的样子。他的师父尊荣天下,谁人不敬三分?就连圣上见了也是温言细语。师父好言相劝她莫要犯罪孽,她倒好,竟然嫌弃师父多管闲事起来!
“本宫如何说话还要你教么!”乐正锦虞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侍童也敢与她这样讲话,“区区一名侍童,见陛下与本宫不跪不说,竟敢出言相冲。南诏国的礼仪教养便是这般目中无人么?”若不是看在他们来为她治病的份上,她早就让人将这小侍童拖下去杀了。
“贵妃娘娘,您——”青落不干了,他年纪虽小,但是谁见了他不客客气气?以往他在南昭国可是横着走的,圣上的哪个妃子敢在他面前叫嚣?
这样想着,稚嫩的心就变得不高兴起来,亏他一开始还觉得她十分好看,以后她就是自己眼里最难看最难看的女人!对!暖天阁的药炉都比她好看!
“青落!”葵初淡声阻止他,“向贵妃娘娘赔罪!”
青落顿时哀怨地望向葵初,人家都欺负徒儿了,你还向着人家…可是师命不敢违,他立刻闷声道:“青落失言,贵妃娘娘莫要怪罪。”
末了,怕她拿自己的礼仪说事,他随意地作了个揖,“青落与师父从未跪过人,还望娘娘海涵。”天底下谁敢让他们师徒跪拜过?真是…
见他嘟着嘴软声软语地与自己道歉,乐正锦虞的心微微变软,也不再追究他的不敬态度,“罢了,本宫不与你计较便是。”
青落立刻缩回手,哼!他才不要与这个丑女人计较。
殿内无人再出声,乐正锦虞静静地窝在宇文睿的怀中,望着地上时不时挣扎的婉如,怨恨的目光丝毫未往心中去。这样的目光她看多了,也早已麻木了。
不管如何,现在她跪在地上,而自己还是好好地活着,胜负已分,她注定就只是个可怜的失败者。如何死法也只能由自己决断!
“谢娘娘不与孽徒计较。”见无法说服乐正锦虞,葵初轻声道。
声音若涓涓温水,带着洗清一切罪孽的纯净,流淌于人的内心。抚平了殿内之人的惶色,连控制着婉如的宫人都情不自禁地松了手。
宇文睿黑眸微沉,迅速出手制止住婉如的有机可乘。
“噗通”摔倒在地的声音瞬间拉回了宫人的神智,他们惊慌地拾起滚落在一边的布团,重新给婉如塞上。
乐正锦虞也不自觉地黑了脸,“国师好本事!”
他是故意的!
葵初怜悯地望着痛苦蜷缩而呻吟不得的婉如,摇了摇头“葵初并未做什么。”
乐正锦虞冷哼,“轻声言语便能蛊惑心神,国师之名确实不是虚封。”他还未做什么便已如此,要是真做了什么,这天下还不翻了?怪不得南宫邪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那东西,若是被他得了,加注葵初邪力,九州必归南昭!
宇文睿伸手替乐正锦虞撩开散落的发丝,轻描淡写道:“想来国师也累了,下去歇息才是。”
葵初颌首,白衣微扬,“葵初告退。”
“来人,送国师!”
青落连忙跟在葵初后面,“青落也告退。”
其他人不知道,他刚才可是察觉出来宇文睿暗自对师父倾泻了内力,还好师父仙人之躯,才能抵抗他突来的寒息。
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东楚大帝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