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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了哟～”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白胡子老头放肆狂妄的大笑声。
他身体一僵，有些机械般的转过了头，映入眼帘的正是程承安和沈初心二人。
那二人，看着气势也不大，一人一如既往的冷漠脸，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另一人说完话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无言的打了个招呼。
但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白胡子老头尚且还在半空中的手，被他迟缓的收了回来，面上不自然的问道。
“二位……怎么来了？”
“你不是知道吗？”
沈初心巴扎巴扎眼，用手指了指对方身前的水晶球道。
“从我们进入黑雾开始，全程的话你都听到了啊，怎么还问？”
我那是在缓解气氛好吗？！
白胡子老头心里疯狂吐槽道。
换哪一个人在发疯的时候，身后突然跑出来两个人都会尴尬的吧啊？！
可惜，他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
至于打……
白胡子老头的眼睛，不自觉的瞟向了程承安手上拿着的那个，看着普普通通的透明玻璃球，心里泛起了嘀咕。
没有颜色的玻璃球被人握在手中，一般来说，这么远的距离是看不出来的。
可程承安手中那个，是装载精神体碎片的容器，对于精神体的吸附力极强，特别是像白胡子老头这样，残缺的精神体。
所以，在对方拿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感觉到了。
那只能……
白胡子老头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程承安扑了过去。
沈初心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拉着程承安往后退了几步。
程承安也抬手打开了玻璃球的禁制，准备随时将人拿下时。
白胡子老头就这么顺其自然的蹲下身，躲过了玻璃球的吸力，然后……抱住了程承安的大腿。
“啊？”
像是没料到白胡子老头的举动一般，二人同时惊诧一声，又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只不过程承安没能退成功——对方抱得太紧了。
“你这……”
沈初心蹲下身，询问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见白胡子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了他的诉苦。
“哇啊啊啊啊啊啊……我也不容易啊！”
“你知道我离开框架主体的时候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在小世界内部一个人，啊不，一个精神体有多孤独寂寞冷吗？你知道我有多想回归框架主体的怀抱吗？呜哇哇哇……”
“你刚不还说要吞噬世界支柱的能力，一统小世界吗？”
程承安一点儿不领情，冷漠且嫌弃的说着，并努力的将自己的腿从对方脸上挪开。
果然，听到这话哭声一顿，下一秒，又更加撕心裂肺起来。
“哇啊啊啊……发疯的话怎么能当真呢……我真的很思念框架主体啊啊啊啊啊啊啊……”
程承安咬牙，听着这令人崩溃的哭声，再看了看对方脚边，正表情扭曲，努力将人从他腿上拽开的沈初心，终于忍无可忍的……将白胡子老头拎进了玻璃球。
世界终于安静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错啦！别把我关进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了玻璃球的音量调小功能，对话终于令人舒畅了许多。
“好好说话。”
程承安恶狠狠道。
他很庆幸他一直都是长袖长裤的装扮。
“来，你自己跟系统交代吧。”
见白胡子老头终于乖乖安静了下来，程承安这才又把人放了出来。
“我……我要交代什么？”
只是他人脸上还是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比如，吞噬小世界这事，比如算计世界支柱这事，还比如……”
程承安说着指了指自己和沈初心，继续道。
“擅自袭击系统管理员和之前袭击控制宿主所处地这事儿。”
“呜……”
看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连句嘲讽都不给，白胡子老头又想卖惨，但看了看程承安手上的玻璃球，又不敢。
“对你们动手是我不对……但其他的事情我哪里有做过嘛……”
“怎么没有了？外面那片子黑雾占地面积有多大你不知道吗？”
程承安坐在沙发上一边翻着系统面板，一边对对面沙发上的人道。
沈初心也没闲着，很自来熟的到了倒了三杯茶，然后端着一杯坐在程承安旁边悄悄看戏。
“整个小世界是以球状形态的陆地为基底的，周长五千多公里，表面积约为795.8万平方公里。小世界框架以方框形态隐于基底之外，恰好边缘与基底的部分陆地相互交叠，呈现一种内置圆的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黑雾每次触碰到交叠处时都会被框架吸收或消除，能够不均等的维持在占地面积二分之一左右。”
“而因为你的干涉，黑雾中有了框架力量的掺杂，因而被小世界框架无视，导致现在四个国家的占地面积不到一百万平方公里！”(注:洛墨琳手札记载。）
“这些你真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白胡子老头懵了，他吸了吸鼻子，顶着程承安吃人的目光，弱弱的说了一句。
“我真不知道……”
“黑雾有我的力量，就下意识的往有我力量的地方过去……”
“我真不知道会有这么大影响……”
会自己向着有他力量的地方过去……
沈初心默默摸出了口袋里的那块神迹残骸碎片，有些无言到。
“我记得……魔塔所处的位置……正好就是……四国交界的中心……吧？”
程承安也明显想到了这一茬子，脸色一僵。
魔塔本是为阻拦黑雾而建，被四国皇室和人民认作是“守护神”的象征，如今却成了引导黑雾蔓延的罪魁祸首。
“那为什么魔塔师的阵法能拖延住那些黑雾蔓延的时间？”
“你又是为什么，不自己去取回你的碎片力量？”
两个问题接连而出，程承安的话语却没了之前的咄咄逼人。
“这个我倒是知道。”
白胡子老头想了想道。
“因为魔塔师的那些阵上有我的碎片力量，碎片力量把带有我的力量的黑雾吸引住，黑雾就会想吞食那些力量，所以才有了被抑制的错觉吧？”
“至于为什么我不自己去取？”
“是因为我通过不了黑雾啊。”
“虽然能控制它，但我现在的力量太少了，不足以通过那么长那么长的黑雾。”
听到这话，沈初心回忆起之前用洛墨琳身份，让魔塔师的人帮边境村庄抑制魔障的事情，心猛的一沉。
她转头看向程承安，对方也恰好看了过来。
看样子，两人都想到了同一个点上去了。
似乎毫无关系，甚至目的不同的几批人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
神迹残骸在坠落的时候与白胡子老头剥离开了，白胡子老头想找神迹残骸，控制黑雾；黑雾有了白胡子老头的力量，被神迹残骸的能量吸引；魔塔前身的商团发现能用神迹残骸的力量，抑制黑雾；黑雾吞食少部分能量，范围越来越大，力量越来越强，逐渐不受白胡子老头控制生出魔物……
然后再被抑制，再增长，再被吸引，再变强，再越来越控制不住……
在程承安低头沉思，脸色越来越差时，沈初心突然打断道。
“等一下，如果说现在黑雾的蔓延是因为被神迹残骸吸引，那在最之前，在白胡子老头控制之前，黑雾，也是魔障，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生成并蔓延的？”
虽然是程时萦原文载体上有的东西，但这东西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一定也应该要有一个原本的闭环才对。
此话一出，原本对峙着的两人眸光一闪，迅速抬手查阅起了资料。
程承安回溯着小世界载体的内容，白胡子老头则跑回了水晶球那边翻看历史记录。
沈初心也不闲着，在确认程承安不需要帮助的情况下，走到上次白胡子老头算计她的那个据说可以显示“未来”的棋盘那里，寻找着可能有用的资料。
一时间，屋内充斥着翻书的声音，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