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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了班,殷权发现她一上车表情就不太对,虽然每天疲惫,但是仍是一副喜气儿,而今天,她好像是有心事,恹恹的不愿说话,靠在他肩上,就像只乖顺的小猫。
“累了?还是在工作中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殷权低下头,抬手帮她捋了捋刘海,轻抚了一下她的脸蛋,反正他就是手贱的想碰她,控制不住。
“回家再说吧,我先歇会儿?”她说着,疲惫地闭上眼,这一天跟打仗似的,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现在都不愿意转了。
殷权看到她的状态,十分担忧,工作太繁忙,压力太大,他真的不想她变成曾经第二个自己。如果她的笑、她的坏都被那些工作所取代,他觉得反倒希望她做些别的,不那么累的工作。
车子很快便驶到家,今天出奇的没有堵车,他无比希望今天多堵一会儿,那样她就能多睡一会儿。但是偏偏今天比哪天都顺利。
车子停到家门口,她突然睁开眼,说了句,“到家了!”然后便去推车门下车。
殷权下了车,快走几步给她去开门。进了门,殷权蹲下给她脱鞋,低声问她:“怎么累成这样?”
她不语,低头看他给自己脱鞋,他的动作很慢很轻,耐心地给她脱下鞋,脚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意。在经历了今天再一次与薜岐渊对峙之后,她更加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珍贵,还好当时没有与他错过,甚至她现在感激他当时的强势,否则也不会有现在的幸福!
换好鞋,殷权一把将她抱起来,向卧室走去。这个时候,自然让她休息,他去做饭。虽然平日里都是这样。
“老公,访谈节目,临时加了一期,台里请了Bard当嘉宾,这是命令,不能拒绝!”程一笙说着,抱紧了殷权的脖子。
“狗屁命令,薜岐渊这是公报私仇是不是?”殷权激动起来。
程一笙赶紧抱住他的脖子,叫道:“老公,你可别把我扔下来!”她就担心他会失控,所以刚才抱的很紧。
殷权当然不会把她扔下来,他加快步伐,几步走进卧室,把她放到床上说:“我去找他,不用听他的!”
程一笙挑挑眉说:“我已经答应了,这回我也得吓吓他!”
殷权看她表情隐有得意,不由问:“你又算计什么呢?”
程一笙哼道:“不能别人总算计我,我也得还击是不是?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他要是想让我接受做这期节目,就得答应我的要求,现场直播,非得让他感受一下灵魂出窍的感觉,让他要有一种后悔惹上我的感觉,要让他坐一坐过山车!”
殷权沉默了一下,看她片刻,才问她:“现场直播,你有把握?”
“反正我身后有你,我什么都不怕!”程一笙冲他挤挤眼。
“那我去跟Bard说一声,告诉他你是我老婆?”他问她。
“就算Bard知道了,你觉得他会嘴下留情?”程一笙反问。
殷权沉默不语……
程一笙笑着说:“行了老公,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指就算出了什么事,自己在这行混不下去了,还有你在背后支撑,我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回家让你养,可是就算我搞砸了,我也得把薜台的将来搞砸了,免得他总想算计我!”
她的话,让他心中大悦,他从来不知道,当一个女人说让他养的时候,他会有如此高兴的想法,简直是犯贱都犯得心甘情愿,并且喜如过年一般。
他赶紧表态,“我早就不想你这么累,现在你的目标都靠自己的努力实现了,是不是考虑该歇一段时间了?你忘了我们的婚礼还有蜜月?”
程一笙抱住他的脖子说:“老公,我没忘,我还打算蜜月中怀个小宝宝呢!”
这话又让他亢奋了,就这么一句丝毫没有暗示又非常正常的话,居然让他生理上有了反应,他忍不住又把她往床上压。程一笙有些意外,叫了一句,“老公,今天我好累,咱们还没吃饭!”
她没饿着他吧!怎么现在如此饥渴的样子?
殷权有点尴尬,知道自己现在是不合时宜了,刚才在谈正事、谈正事!他翻身坐到她身边说:“那我就不跟Bard打招呼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背后支持你,好不好?”
“好!”程一笙点头。
“我去做饭,吃过饭,我跟你聊聊Bard这个人,以便你能从别的方面了解他!”殷权站起身,走到柜前打开柜子给她拿出睡衣扔过去,然后自己拿了自己的睡衣,换掉后去做饭。
程一笙觉得她与殷权越来越默契了,她还没说,殷权就已经想到这一点,这就是殷权能给她的,最大的帮助!
吃过了饭,殷权抱着她在床上说话,跟她讲他与Bard结实的经过,两人接触的细节,他在讲他的观察与理解,与她一起剖析Bard这个人。程一笙听得很认真,几乎没有打断过殷权,一边听,一边结合她自己查的东西进行思考,就这样,这个晚上过去了,她并未着手工作,而是先定下一个方向。
第二天一早,薜岐渊便公布了程一笙要采访Bard的事情,并且是现场直播。薜岐渊快速让策划部做出一个广告,在电视台还有电台强力播出,这算是一个大的卖点。
开始Bard还不相信薜岐渊要来现场直播,他再三确认,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并且薜岐渊还说这是主持人要求的。这下Bard对这位主持人更加好奇,他命助理找出这位主持人过去的节目,观看,想看一看这位主持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么有胆量居然敢做访谈节目,还现场直播,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的职业生涯就此毁掉吗?像那个夏柳一样!
Bard的职业习惯,就是不管做什么都在找毛病,虽然做节目他是嘉宾,是被访的,但他仍旧习惯性的从主持人身上挑剔毛病,他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人毛病也不少,但比那个夏柳强多了,机智性还有临场反应都不错!
台里上下得到这个消息,震惊极了,都觉得程一笙是疯了。就连夏柳都忍不住来找她,问她:“你疯了?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想当第二个我?”
程一笙此时正准备去排练厅,听到夏柳的话,她抬起头说:“我清楚,但是我没的选择,这是薜台下的命令,不能反抗!”
“怎么会?你是台里的一姐,他疯了要毁你?”夏柳觉得不可思议,她认为程一笙与薜台是一条战线上的,两人都有奸情了是不是?
程一笙轻轻地笑一下,有点沧桑,有些无奈,她看向夏柳说:“他就是想毁了我。那次你看到的,在他办公室里,他是要强暴我!”虽然那件事她不会刻意去解释,但有了机会她也不想不解释,女人的名声重要,更何况薜台这种暴行,她没必要为他隐瞒。
夏柳的眼睛瞪大,嘴不由自主都张开了。
程一笙看到夏柳的表情并不意外,她继续说道:“薜台额上的伤,是殷权打出来的,你现在应该明白,我跟他有仇了吧!”
原来如此,夏柳觉得为什么薜台找个安初语替身,为什么要帮她捧她,全都是为了压制越来越火的程一笙,不只是报复,还有想控制。
程一笙将目光移开别处,她淡淡地说:“这么多年,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薜台在刻意压制我。的确我的成功与薜台不无关系,但是如果没有他的压制,我绝对比现在要火。他目的不纯,我不想妥协,所以就走到了今天!”
夏柳突然觉得,似乎一切都与她想得不同,就比如说程一笙,在她了解之后,好像跟以前自己脑中的那个完全不一样。有时候,一个人在将要失去眼前光鲜前程的时候,更能看清人心。程一笙没有踩低她,这已经是最大的难得与善良。她突然问了一句以前从来不会问的话,“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程一笙笑笑,看向她说:“这种事,在电视台里永远都算不得什么秘密,更何况我为人坦荡,我并不在意别人知道事实,从我在台里一直到现在,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龌龊事!”
“我以为,我们好像是仇人!”夏柳耸耸肩。
程一笙目光澄澈又而坦荡,认真地看着她说:“什么是仇人?你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我们只不过是竞争者,今天说这些,也没有刻意的解释与讨好,反而我更希望我们用实力来进行公平竞争!”
不得不说,其实谁都欣赏这样的人,夏柳也不例外,她越来越觉得程一笙成功,有她一定的道理。
夏柳不能说没有自信赢程一笙,可是她明白,这些年因为有简政翰,所以她不再努力,就算没有后退,也远远比不上一直在努力的程一笙。
“好,我接受挑战!”夏柳也是个爽快人,她挑挑眉,对程一笙说:“走吧,咱们去排练厅!”
“走!”程一笙拿起资料,跟她一起出门。
原本程一笙让Bard当嘉宾这件事已经震惊了台里,当夏柳与程一笙有说有笑地一起走向排练厅时,大家再一次被震惊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因为Bard,夏主播与程主播有了共同语言?
当两人走进排练厅,徐涵与安初语忍不住对视一眼,安初语今天还在得意,先不说她达到目的,就说薜台采纳了她的意见,这就证明了成功是不是?她在薜台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方凝看到两人一起进来,更为惊讶,她有太多不解要问程一笙,这女人在搞什么?难道当上一姐开始得瑟了?可程一笙绝不是那种人,她比谁都谨慎。
薜岐渊来的比较晚,他已经听说了夏柳与程一笙之间的异常,进门后,他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然后走过来开始今天的工作。
夏柳对薜岐渊已经有了新的认识,不过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她当然不会像个新来的一样去帮别人打什么抱不平,她觉得自己不趁此机会推程一笙一把就是好的。当然她不会这么做,她这个人虽然不算仗义,可也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总算是挨到中午,大家各自去吃饭,方凝拽了程一笙就走,程一笙知道方凝想问什么,到了办公室没等方凝开口,她自己先说道:“接受让Bard当嘉宾,我是被迫的,不能拒绝!”
“那怎么还现场直播?我要疯了,难道薜台要把你毁彻底?”方凝抓狂地说。她怀疑是薜台报复,可没想到薜台现在已经丧心病狂了。
“不,现场直播是我提出来的,你想想,做访谈节目,能剪掉多少不利于我的话?那样我还不如现场直播,最起码也让薜台感受一下心总悬着的感觉!”程一笙说这话的时候,咬了咬牙,表明她对薜岐渊的恨意。
“我的天啊,真是要疯了疯了,你跟夏柳又是怎么回事?”方凝捂着心脏问。
“没什么,她跑来找我,让我看看她的下场,然后我就坦白跟她说我是被逼的,后来我们就一起去排练场了!”程一笙笑着跟方凝说:“我跟她又没有深仇大恨,只不过一起出现,就成了新闻吗?”
“可不是,一个前一姐,一个现一姐,多么敏感的关系!”方凝白她。
“难道你们要我俩打起来才觉得正常?换成谁也不至于天天怒目相对的吧,最起码的表象还是要维持,我说这么多,满足你的好奇心没有?可以吃饭了吧!”程一笙打趣地问她。
“死女人,我是为了你好!”方凝哼道。
“好,好,为了我好!”程一笙笑得很灿烂。
“欠扁!”方凝抡着拳头。
程一笙已经跑出门外,方凝笑着追了出去。
程一笙的消息,一个被另一个所覆盖,不管是电视台还是人们口中,谈论的都是她,当然最劲暴的还是对Bard做访谈的这一条。
她的很多亲戚朋友都给她打来电话,要她不要这么冒险,毕竟有夏柳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程一笙当然不会跟人人都去解释一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中,没有程珠珠,程佑强还关心地问程珠珠,让她给姐姐打电话关心一下,程珠珠非常不屑地说:“等程一笙不行了,才会想到让我到电视台帮帮她!”
显然程珠珠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她觉得只要有机会自己就一定会红,将来程一笙还会求她帮忙。
薜岐渊只给了程一笙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这期直播节目便要播出了,这个节目,不仅受到了国内观众的瞩目,在上次夏柳节目影响到国际之后,程一笙要采访Bard自然也得到国际上观众的注意,这个女人胆子真大,居然敢挑战Bard,这可是史上第一人啊,谁不知道Bard永远不会赞赏,只会挑毛病,勇气虽然可嘉,但是最后恐怕不知是怎么死的。
其实殷权也挺紧张,这几天他一直小心观察她,生怕她压力过大,但是他并没有看出来她有什么压力,像平时那样,该笑就笑,该说就说。他不太明白,难道她就没什么压力吗?他怎么排解?其实他很希望她能把自己当成垃圾筒,他负责来安慰。她不说,他也不敢问,生怕她再心情不好。
其实程一笙没有什么太多的压力,她现在是豁出去了,再说以她这几天对Bard的了解,她觉得自己这个方法胆子虽然大,但是未必不可行,大不了就是谈崩,大家一起完蛋呗,到时候她会还他一句,“只许你批评别人,不许别人批评你?小气!”
哈哈,想想就解气!
前途,前途是什么?这样还能得到人们的赞许,或许会有人说她狂,她就是狂,背后有个了不起的老公,失业了、不红了,还有人养她爱她,有什么?
不过程一笙绝对不是破釜沉舟的那种人,这么多年的努力,她怎么舍得放弃?以上那些是她自己爽一把的YY,真实情况是,她有七成把握,这次会成功。
让算计她的人,搬起石头狠狠地砸他自己的脚吧!
受到众人瞩目的访谈直播节目总算到来了,那天晚上节目播出之前,广告先赚足了,临时加进不少广告,可是即便如此,大家也没有转开台,生怕错过第一句就开始的火药味儿,一定要看怎么开战的。
这位智慧型女主持人,究竟有什么胆量来采访这么一个气场无比强大的嘉宾?
程一笙今日穿了件柔粉色的旗袍,看起来就像一名婉约的江南女子,根本就没有一点攻击力的样子,就连头发也特意梳成了秀气的模样,好似大家闺秀一般,她的服装还有衣服乃至表情神态都是精心设计好的,她要让外国朋友看看中国的“以柔克刚”。
随着熟悉的音乐声响起,程一笙从台下走了上去,不同于往日的干练,今天的她走得缓而柔,她坐到椅子上,露出平日的笑,温柔地说:“大家好,欢迎来到坦言一笙,我是主持人程一笙!”
如果有了解她的人能够细心一些,便会发现她的声音,也比平时柔和了很多。
殷权坐在不起眼的观众群里,偏工作人员那里。薜岐渊站在导播室,紧张地盯着各个屏幕,他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因为他想起程一笙那日的话和语气,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这几天他一直在担心,担心此举毁了他!不过开弓已没有回头箭,跟Bard约好,没办法再反悔了。
“今日的嘉宾可以说大家都很熟悉,有的人是以前就知道他,有的人则是最近才知道他,不管怎样,这位在我们心里既强大有神秘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那么今日我们就走进他的内心世界来探一探,下面有请国际资深娱乐策划人,Bard先生!”程一笙的尾音一扬,虽然之前已经知道今日的嘉宾是谁,但观众席上还是发出一阵呼声,大家都顺着程一笙的目光向一号机位看去。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肩上缀着欧洲贵族风格的金色图案,使他看起来既尊贵又显神秘,多年来给别人挑毛病,让他身上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威严与锐气,这样的气场,一般人看到就会忍不住远离,生怕这寒气侵袭到自己。
他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踩到台上,走向程一笙。
程一笙站起身,笑着打了个手势,“Bard先生,请坐!”
Bard坐到椅子上,没有笑,脸上带着一股不太友善的严肃,如果不是内心强大的人,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发怵。
不过程一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笑得仍旧与刚才一样明媚,她开始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大家都知道Bard先生是一位业内非常成功的顶尖策划人,不知Bard走到今天,有什么故事?”
这个问题设计的平平,简直出乎大家的预料,因为几乎每个类似节目都会这样发问,这种路数观众们都知道了,更不要提这个问题让大家有多么的失望。
既然大家都失望了,别提脾气急而躁的Bard先生,他第一个回应便是问:“就这种水平?原本我还有些期待的,看来今天真不用期待了!”
殷权的眉紧紧皱了起来,薜岐渊的心也提了起来,他不明白程一笙真是故意要毁了一切?支持她的观众都在为她担心,不支持她的,完全看热闹的想着什么时候打起来。
他的攻击完全在程一笙的意料之中,她笑得如刚才那般,完全看不出被骂后的表情不自然,她反问道:“Bard,那您的水平如何?”
Bard愣了一下,还没有人直接地问他水平如何,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需要问吗?
趁着他愣神的时候,程一笙接着说:“您的水平自然是有目共睹的,这种认可是因为您在业内取得了成功。同样,我在自己的领域也得到了成功,所以您刚才的话是有出入的!”她轻松地笑了一声,问他:“我是不是可以要求您向我道歉?”
看起来,她没有一点的火药味儿,似乎只是跟他开玩笑一般,她带着真诚的笑,没有闪躲地看向Bard的眼睛,他看不出她内心的一点感受。
Bard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被绕进去了,虽然他中文学得不错,可是他觉得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他竟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她在主持界,的确是成功的。
不过Bard毕竟是Bard,绝不会轻易妥协,他立刻反击道:“那怎么能一样?你敢说自己在业内是顶尖的吗?”
程一笙是不会回答那么满的,没有人敢说自己在行业内是顶尖的,但这位Bard绝对敢这样自称,她巧妙地避开这个问题,“既然我们说到了水平,那就讨论一下水平的问题,其实Bard先生,我觉得您在我的领域内未必会比我成功,我们可以做一下角色转换,您来当主持人,我来当嘉宾,如何?您敢不敢接受这个挑战,也让我们广大的主持人来学习一下,应该如何当主持人!”
她知道Bard对自己取得成功非常享受,他不容易任何人置疑他,所以激将法是非常管用的。
Bard很轻易地就中招了,他挺着胸,骄傲地说:“当然可以!”
程一笙站起身说:“那我们来换下位置!”
薜岐渊的眉头已经深深地锁了起来,虽然看起来程一笙并没有慌乱,好像也掌控住了局势,但是节目主题是她来采访Bard,现在角色变了算是怎么回事?
殷权算是最了解她的人,他在她脸上捕捉到促狭的笑,好似计策得逞一般,不知为何,他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虽然Bard厉害,但是强在气场,强在直言不讳,如果论到弯弯绕,论到算计人,就没有他老婆厉害了。他基本已经确定了自己家亲爱老婆的计,“以柔克刚”!
换了位置之后,Bard感受了一下,说道:“程小姐,我曾经看过你的简历,这么年轻能站在这个位置上,很不多见,我想问问,你成功有什么捷径?”
程一笙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得意,有些坏,是让人看了非常愉悦也想跟着笑的那种,她笑得Bard有些莫名其妙,感觉好像他中计,她得逞了!他不说话,看着她,等她的答案!
程一笙没有笑很久,说了一句很搞笑的话:“Bard先生,您入行随俗了!”
不仅现场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笑声,就连电视机前的观众也都笑了。
Bard没有听懂,他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问她:“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程一笙没有正面地回答,而是先说了她想说的话,免得正面回答了,他又发飙,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脸上带着微笑看向他,然后又看向观众说:“为什么这类型的问题会在访谈节目中高频率且是第一个问题出现,我现在就说明一下。因为每一个成功人士,大家想知道的不是他有多么成功,而是如何成功的,因为成功的经验可能成为我们通往成功路上宝贵的资料,如此关切度高的问题,自然要第一个问出,所以就连Bard先生也不能免俗!”
Bard才明白大家为什么笑,原来刚才他也问了愚蠢的问题,他觉得奇怪,坐在这个位置上,他第一个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因为他也想知道,她年纪轻轻怎么坐到今天的?他觉得这个不能怪他,因为他没有做准备,如果他深思熟虑之后,肯定会避免这个俗气而大众的问题。他觉得这个女人不是平庸,而是从一开始就给自己下了个套,而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
他恍然,心中暗觉得这个女人自己不能小瞧,看她那些节目,就知道是不太一般的。无形中,他已经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没有了淡定的心态,就会看不到他高高在上时看到的一些问题,他中了程一笙潜在设计的圈套,就是把他的思路打乱,跟着自己走。
Bard镇定地问:“那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是不会让她逃避的。
程一笙略略歪头,颇为天真地问:“咦,您也觉得嘉宾应该对主持人有问必答吗?那请您做个表率,把我最初问的问题回答一下!”
“好……”观众席中暴发出齐齐的喝声。
Bard被噎住,他沉了沉气,“成功的过程,自然是多用心、多学习、多吃苦、多磨练!”然后他等着她有创意的回答。
程一笙点头道:“您说得没错,我非常认同,我的成功,也是这四点!”
这不是剽窃他的话吗?他有点恼羞成怒了,火大地问:“你这是在戏弄我吗?”
程一笙突然上半身挺得更直,认真地对Bard说:“主持人可不带急眼的,不管嘉宾有多么刁难,主持人都应当保持微笑,耐心地将节目做完,这是主持人应当具备的最基本的素质。”然后她着重地对他说:“所以Bard先生,您应该笑一笑!”
Bard不肯承认自己主持上不如人,听了他的话,虽然不高兴,但还是非常别扭地笑了笑。
程一笙转过身,对大家笑道:“我为Bard先生的气度感到敬佩,大家现在也应该理解我们当主持人的平时做节目有多辛苦了吧!我更感谢Bard先生给了我这么一个可以肆意说话,肆意刁难主持人的机会!”
她风趣的话让大家一下子笑了起来,她不等Bard说话,快速跟着说道:“现在我来解释一下我刚才的回答,我刚进电视台的时候,每位主持人的节目几乎天天不拉的看,这是用心;我在做电视购物的时候,看了很多营销心理学的书,还去利用业余时间专门进修过营销,这是学习;吃苦呢?进了电视台的前三年,我几乎天天加班,还有一些人际关系,我懂得隐忍!至于磨练,我的节目,每一个细节都是精心设计,经过推敲,我不断地进行模拟演练,一个人在镜前自言自语,揣摩嘉宾的心理,以便让自己在台上可以应变自如。大家听到的第一句非常俗气的问题,也是我刻意设计的!”
这段话,大家听得非常认真,也包括Bard,他突然沉默着,一反刚才他觉得自己被戏弄的感觉,他承认,这段话对他是有感触的,因为他当初也曾就每个成功的明星进行观察,甚至自己去演练明星角色,对观众心理进行揣测。她的话,说进了他的心理!
行业相似,努力的办法也相似。
其实程一笙的这段话,也是特意设计的,她说的是真的,只不过挑选的都是与Bard类似的经历。
殷权与薜岐渊也都沉默了,殷权被触动了,因为她的努力,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懂她,那些话不是真的,什么隐退,什么一切都不顾。不可能,因为她走到成功这天有多么的艰难?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不要说她,就连他都不舍得让她隐退!
而薜岐渊却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她那时的努力,打动了他。如果说他怎么对她动心的?不止美貌与魅力,还有她的认真态度,刻苦的精神,与台里浮躁的漂亮女孩们完全不同。
就在大家包括Bard都沉浸在她认真而又煽情的话中时,她突然转言道:“Bard先生,现在我们的角色是不是该回归原位?难道您想把整场节目都主持下来,过把主播瘾?”
有一点她没有讲,她是一个主持人,是整场节目的引导者,所以她没有资格沉浸在任何一种情绪当中,她要保持着最清醒的头脑,最理性的情感,以便在这个时候,及时将角色转变过来。
Bard回过神说:“哦,当然!”他站起身,与她互换了位置。
两人重新落座之后,Bard先开口说:“还得感谢你让我坐到你的位置上,让我发现很多以前没有发现而且忽视的问题,让我进行了一次与众不同的体验,我又找到了新的工作灵感,这是我很长时间没有突破的瓶颈!我……有点激动!”
程一笙笑道:“那我现在可以指出您的一些问题,来挑挑刺儿吗?刚才您揣摩了我的角色,我是不是也能小小回击一下?”
“哦,当然可以!”Bard也非常感兴趣,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毛病,似乎只有他对别人挑毛病,别人还没挑过自己的毛病,他好奇。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他恐怕还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观众们激动起来了,天啊!他竟然配合了,Bard先生不但参加访谈节目,还配合了,天啊!天啊!这是多么一件令人激动的事?太了不起了,程一笙就是征服Bard的第一人,第一个女人!
程一笙很正色地对他说:“第一,刚才您的眼睛完全没有看对机位,应该看一号机位时,您看的是三号,该看三号了,您又看四号了;第二,我的话对您产生感触,您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之中,完全没有顾及到场中的把控,这是作为主持人不应该的;第三,虽然您能及时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却看起来言不由衷的样子,太假了,伪装程度太差了;”
大家又都笑了。Bard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他以为她要说的是他本人有什么问题,原来指的是他主持上的问题,他又被她娱乐了一把。
程一笙说完,又及时地变了脸,微笑地缓和气氛,问他:“刚才的问题都有些严肃,让我轻松一下,不知Bard先生是否介意我冒昧地问一个您的私人问题?”
“你先问,我可以选择不回答!”Bard这次谨慎起来,避免再中圈套。
程一笙没有反对,而是问他:“请问您没有结婚对吗?”
他点点头,承认了!
“按理说,您这个年龄,也不小了,应该到了结婚的岁数,当然这不排除您想当黄金单身汉。”她笑意思加大,对他说:“我问这个问题不是想问您为什么不结婚,您不用紧张!”
这句话配合着Bard防备的表情,让大家又一次笑了,Bard又一次尴尬了,有一种摸不着她套路,力不从心的感觉。
程一笙继续说道:“我只是想猜测一下,可能有一部分人先提出和您分手的是不是?”
“这个,自然是有可能的!”Bard不太自然地说。
程一笙说道:“我就是想学一学,她们分手时的话与表情!”她做出一种夸张的表情与手势,学着西方人的腔调用英文对他说:“哦,我真是忍受不了你又臭又硬的脾气!”
Bard这次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的确是因为她觉得太像,太搞笑了,绝大部分女人跟他提分手,都是说了这句话,她连表情学得都很像。
程一笙见他笑了,立刻选择笑的方案,说道:“我猜测您总是在挑剔女友的一切,装扮、谈吐以及仪态,完全没有赞美,让她们受不了,是这样吗?”
“你说得没错,我总是把职业带到生活中,我想我应当是个完美主义,除非找到一个我觉得完美的女人!”他微笑地赞同。
程一笙明显感觉到,他的气场有了变化,变得温和起来,看来这个问题切入了他内心中柔软的那点,想来Bard心里也是有过真爱的,不过她不会再继续往下挖,而是针对着他的成就展开她预先设计出的问题!
薜岐渊此刻已经没有了担心不担心,他完全沉浸在她主持艺术中无法自拔,他从来不知道,她是如此优秀,连他一个见多各种节目的台长都不由自主地被她的节目迷住。
殷权此刻在微笑,看着他所爱的女人,她太优秀了,如果她不当主持人,会是损失,会是这一行的损失,他有了一个决定,不会要求她隐退,哪怕生完孩子后,一定要让她重新回到这个职业上来。
这是她魅力的所在,她的满腔热情、甚至她的生命都已经融入进这个职业中,他不能残忍的去剥夺令她发光存在的东西,他愿意在台下,这样仰望着她,在背后,支持着她。如果说让他一辈子都见不得光,当一个隐形的丈夫,他也是愿意的!
没有报怨、心甘情愿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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