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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锦瑟望着苏敏瑶消失的背影,也罢,此事不急,越是急功近利,反而越不妙。
随口向息墨说道:“反正左右也无事,不如我们先慢慢逛回去。”
息墨想起昨晚秋锦瑟的话,忍不住开口说道:“二少奶奶,既然今日无事,也难得您身子好了,不如我们今日出府去外面逛逛可好?”
秋锦瑟听到息墨这个提议,笑着夸奖道:“这个提议甚好,只是······”
说着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对襟罗裙,说了句:“不如先去换身衣裳再去。”
两人嬉笑着往初晓堂走去。
待一切收拾妥当,两人满意的相互看了几眼,心意相通,此次出门皆是寻常人家的打扮,并不突出分毫。
息墨特意拿了些她以前攒下的银两,以备不时之需,拿在手里掂量了下,只有五两,虽说少了些但总强过没有。
秋锦瑟手头上自然是没有一文钱,前段时间她犯了错被苏敏瑶惩罚后,月例银子自然被克扣着没有发。
暗自想着不过是出去逛逛,哪里就用得着银子呢,况且府里什么都有,也不需要买些什么,主意打定也就想开了些,索性连钱袋子都没有拿,就和息墨出了门。
晋绥城虽说有横七竖八不少的街道,但最热闹的却只有两条路。
一条就是官道,那里往来的车马最多自然也最繁华。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
还有一条是通济街,道路两边多是摆放的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古玩、茶楼、当铺、画坊,这些店面在这条街道上开的是最多的。
因此当地人也称这里是“文人街”,意思就是说来这里的文人骚客比较多。
而大齐也比较重视文人,自然这里也间接的成了一些达官贵人常来的地方。
官道和“文人街”只隔了一座南北纵向的朝霞桥,这座桥自然也成了交通要道,人来人往自然是络绎不绝。
桥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还有不少的人依靠在桥侧的栏杆,指指点点,观看者河中往来的船只。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展现在秋锦瑟的面前。
街道上的行人,摩肩擦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座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路边行乞的人,各式各样的人充斥着这条街道。
秋锦瑟此时正站在“文人街”的路口,望着前方人头攒动,不由得欣喜万分。
十五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这样从容的站在这些人群里,那份激动可想而知。
以前秋锦瑟让翠竹来卖画的时候,来过这条文人街,因此对这里也可以说是极其熟悉的,只是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来了,虽说这里新增了两间棋社外,与以前并没什么两样,不过依然让她看的惊喜万分。
秋锦瑟边走边和身边的息墨随**谈几句。
此时的秋锦瑟仿佛飞出牢笼的金丝雀,见什么都是欣喜的,一刻不停的笑着。
息墨见秋锦瑟雀跃欢喜,心里也跟着乐呵起来。
由于秋锦瑟一路上一直走在前头,她不免有些落后,为了防止走散,这会子她不免有些气喘吁吁。
见秋锦瑟止住脚步,在一个卖花草的摊位旁站着,止住了笑容,望着面前的那盆栀子花发呆,连忙紧跟了两步。
这盆栀子花许是摊主照料的极佳,现在这个时节还能见栀子花开,让息墨看了也不忍移动脚步。
息墨见秋锦瑟似乎是很喜欢这盆花的样子,便开口问商贩多少钱。
小商贩把秋锦瑟和息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五两。”
息墨没想到小商贩竟然会狮子大开口,暗自捏了捏钱袋子,说道:“五两,你这是抢劫······”
还未等小商贩还口,秋锦瑟淡淡的说了句:“我们走吧。”
难得二少奶奶喜欢这花,五两就五两吧,买下就是了。想到这里息墨回身去买。
秋锦瑟自顾自的往前走去,眼前的景象仿佛跟着后退,一年前她也是这般站在这里,那个时候跟在她身边的还是翠竹,那日她们一起趁着家里忙着为秋蕴海祝寿,没人看管她们,便偷偷的跑了出来。
不知不觉,秋锦瑟走在朝霞桥上,神色怏怏的,这里早已是物是人非。
那日她便是在这里遇见了对面走来的章季轩,那日她们站在这里,一起品读邱罡。
往事还这般清晰,却没想到不过是自欺欺人一场,她原以为上苍对她是怜悯的,因此才会如此阴差阳错的嫁给她。
可叹,原本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这条路从来都是她自己选的,不管这条路是如何的崎岖不平,她都要走下去,怨不得旁人。
只是倘若上苍没有这样安排,她和他不会再次遇见,那么现在的她是不是就不会如此难过。
抱着花盆的息墨,见秋锦瑟已经不见踪影,从那些人群中挤过,可是那些人仿佛是和她作对一样,都纷纷朝着她纷至沓来,她不得不停下脚步,试图踮起脚尖朝着前面张望。
息墨被那些人群挤来挤去,竟然来到了朝霞桥上,来到这么宽敞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抬眼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她要找的二少奶奶,此刻只见她站在桥中央,正往前面慢慢的走着,不由得满心欣喜,总算是找到了。
正当息墨走上桥,听见一阵急促的马鸣声,嘶叫着朝着“文人街”走来,桥上的人早已经纷纷让路,唯有秋锦瑟还站在桥中央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
息墨这下慌了手脚,朝着前面跑去,试图拉秋锦瑟一把,边跑边喊着:“二少奶奶,马来了,赶快让一让。”
一切都来不及,秋锦瑟便被那匹马活生生的撞出桥面,落入水中。
息墨吓得连忙跑到秋锦瑟落水的地方,大声的呼喊:“二少奶奶,二少奶奶······”
尚未回过神来的秋锦瑟,只听见身边的人纷纷惊呼,只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便跌进河中。
已经深秋,河水自然是冰冷彻骨,秋锦瑟落在河里的瞬间,她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她只是零星的听见息墨大声的喊叫着,周围闹哄哄的,盖住了息墨的声音,愈发的听不真切。
若是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她还没有完成母亲的夙愿以及找到杀害翠竹的真正凶手。
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只是衣衫全湿,河水漫过身躯,呼吸困难,刚想张口呼唤,河水却趁机钻进嘴巴里,牙齿打颤,河水不断的跑进嘴里,就连鼻腔里也被灌满了水。
她抬起双臂,试图抓住什么,只是一切都是徒劳,脚下仿佛被人拉扯着一个劲的往下沉,一直往下,意识开始有点模糊,难道她是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