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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春花离开后,息墨收敛起笑容叫了一声二少奶奶。
秋锦瑟知道息墨想要说什么,其实去不去参加明日的宴会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对她来说重要的是她已经切身体会到有很多的人并不是你全心全意的去对她好,她也会回报你的这些好,或许从一开始只要想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再觉得今日的这些事情匪夷所思。
“其实不去也好,府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生人,若是真的去了我怕到时候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若是闹出了笑话可是把府里的所有的颜面都给丢尽了呢。”
秋锦瑟抬起头见息墨嘴巴微张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终归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就这样静默着,秋锦瑟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子方说道:“反正左右也无事,不如去教教春花习字也好。”
上官晨月那边早已忙的是人仰马翻,她不免有些后悔,若是当初听从秋锦瑟的建议的话,她也不用都到戌时了还在忙着让底下的人张罗着。
夜深人静秋锦瑟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许是那边传来的噪杂声音吵得她睡不踏实,她起身坐了一会子。
屋内的炭火依旧燃烧的很是旺盛,窗外那弯弯的银月透过轻纱窗,只余下窗子上那一片斑白。
秋锦瑟借着那片淡淡的光亮摸索着出了房门。
梅花雪,梨花月,相视无声成蹉跎。
外面的噪杂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此刻在这枚弯月之中唯有秋锦瑟伫立在那片淡淡的银辉之下。
冬日的夜是冰凉的,秋锦瑟裹了裹身上的那件披肩,寒意侵体却愈发的精神,穿过抄手回廊不知不觉中行至前院。
“二少奶奶。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歇着?”
秋锦瑟被忽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待稳了稳心神,听着右侧的脚步声往她这边传来,她才扭过身去。
见是沈斌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心里更加的平稳了下来。
“二少奶奶,您若是睡不着在屋里坐着就好了,这天冷,尤其是晚上又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人是最不能在外面的,您还是赶快回去吧。”
说着沈斌便要把灯笼递给秋锦瑟。秋锦瑟犹豫了会方才接下,朝着沈斌微微点点头转身回到了房内。
回来后又辗转反侧了好一会,秋锦瑟才迟迟睡去。
翌日。
息墨望着秋锦瑟那淡黑的眼圈关心的问道:“二少奶奶可是昨夜没睡好。这也难怪,昨晚外面实在是太吵了,奴婢也是到后半夜才睡踏实呢,奴婢拿热水给您敷一敷,这黑眼圈也能消下去些。”
原本秋锦瑟是不太想麻烦息墨的。遂又一想息墨这也是好意便由他去了。
秋锦瑟坐在那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镜中的自己似乎比往日看起来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秋锦瑟哑然失笑不过只是一晚没休息好罢了,哪就这么娇贵了,这若是放到以前在秋家那会,别说只是熬夜就是整宿整宿的不睡觉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有这么重的黑眼圈。
秋锦瑟任由息墨在她的脸上来回的折腾,她索性直接闭上眼休息一会。养养精神。
待一切都收拾好用完早膳,秋锦瑟便由息墨陪着在院子里闲逛消消食。
吃饱了饭,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
秋锦瑟见春花朝她这边跑来。便站在那等着。
春花气喘吁吁的刚跑到她的身边,人还没站稳,便跪在了地上。
秋锦瑟慌忙便抬手去扶,谁知春花跪在地上无论如何都不肯起来。
秋锦瑟看了身边的息墨一眼,见息墨一副抱怨的神色。不免皱了皱眉头,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息墨素来和春花是很交好的,今日怎么眼见着春花下跪她不但不担心怎么还反倒心生不快呢。
春花待气息调匀了,才道:“二少奶奶,今日无论您如何责罚奴婢,奴婢都不会埋怨一声。”
秋锦瑟疑惑的问道:“春花,你这是做什么,你好端端的我责罚你做什么?地上凉,你赶快起来。”
说着便又去扶春花,春花将秋锦瑟的手往一边一拨,说道:“二少奶奶,您还要瞒奴婢多久,息墨姐姐昨晚已经把事情都告诉奴婢了,若不是因为奴婢您怎么可能现在还待在初晓堂。”
秋锦瑟一愣,原来春花都已经知道了,她斜着眼睛狠狠的瞪了息墨一眼。
息墨自知理亏,收着眼帘也不敢出声反驳。
春花见状,忙说道:“二少奶奶,您不要责怪息墨姐姐,若不是息墨姐姐告诉奴婢,奴婢还一直蒙在鼓里呢,是春花做事不严谨,这才让大少奶奶挑了错处,害的二少奶奶被老夫人禁足在初晓堂,不得外出参加老爷的宴会。”
秋锦瑟再次去扶春花,春花也不好再跪着便起了身。
秋锦瑟说道:“这事原本就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便是没有你,若是大少奶奶铁定了不让我去,也总是还会找些别的错处,结果还不都是一样的,其实不去参加也好,这样反倒自在些,如是被那些规矩拘着,我反倒还不习惯呢。”
春花这才破涕为笑道:“二少奶奶人好心也好,怪不得这府里的人都是喜欢二少奶奶多一些呢。”
秋锦瑟点了点春花的额头道:“你这小嘴啊,惯会哄人了,赶明儿让息墨拿针线把你这小嘴给缝上,我看你还说不说。”
息墨嗤嗤的笑道:“二少奶奶您是若不知道,奴婢只怕即便是把春花姑娘的嘴给缝上,她还是能说的出话呢。”
春花疑惑的问道:“息墨姐姐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这若是把嘴都给缝上了,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呢?”
息墨看了秋锦瑟一眼,见她也一脸的迷惑,这才解释道:“悉不知这世上还有腹语这一说。”
春花依旧摇摇头表示不太懂,秋锦瑟倒是明白了,笑道:“既然不懂就好好的揣摩揣摩,息墨我们去那边摘些梅花酿酒好了。”
秋锦瑟和息墨两人笑着离开了,只留下一脸懵懂的春花站在那皱着眉想问题。
腹语?什么是腹语?春花百思不得其解,默默的念着这两给字,仔细的思考着,可毕竟她知道的有限,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就不想了。
春花见息墨和二少奶奶两人走远,在她们身后嚷嚷道:“二少奶奶,等等奴婢。”
春花果然见二少奶奶她们站在那没动正等着自己,心底一喜,步子迈的大些。
秋锦瑟并不是因为要等春花才站在那的,只是章季轩忽然间出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罢了。
章季轩两眼盯着秋锦瑟是一阵猛瞧,而秋锦瑟的目光却看向别处。
他不过只是一个晚上没有在初晓堂陪着她,她竟然这般憔悴,该死,若不是昨晚罗晋非要拉着他喝酒,他又怎么会一夜不归。
章季轩暗暗发誓以后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秋锦瑟一人独守空房,度过那慢慢长夜。
息墨开口道:“少爷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免得到时候又被人抓到把柄说二少奶奶的不是。”
秋锦瑟厉声道:“息墨,休要胡说。”
息墨一脸委屈的说道:“二少奶奶,您知道奴婢没有胡说,明明是因为……”
秋锦瑟转过脸面向息墨道:“息墨,你不要说了好不好?”
秋锦瑟说完这话,转身便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在看到章季轩的那一刻觉得自己百般委屈,她竟然很想扑在章季轩的怀里,向他倾诉她的难过。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她不知道当她再次对章季轩付出真心的时候,他会不会如以前一样对她,这样的感情这样的情愫只有她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眼泪簌簌而落,脚下慌乱她此刻只想快点逃开,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他。
章季轩抬起长腿往前迈了几步,一把抓住秋锦瑟的手腕,只见他的手腕一翻转,秋锦瑟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怀里。
当秋锦瑟随着章季轩手腕的力道,只是轻轻的一个旋转便转到了章季轩的怀里。
这一刻秋锦瑟轻咬嘴唇,眼泪犹如绝了堤的海,她好想拼命的忍住,可是那些眼泪却根本就不听她使唤。
脸颊紧紧的贴在章季轩的胸前,那种熟悉的龙涎香味让秋锦瑟的心里更加的踏实,章季轩的双臂紧紧的把她搂在怀中。
有那么一瞬,她多么的希望时光就此静止,从此花开无声,岁月静好。
章季轩敦厚的声音响在耳边,“若是觉得委屈,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秋锦瑟抬起双臂环住章季轩的腰身,再也不想压抑着,尽情的哭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身边这样肆无忌惮的哭泣,不管她承认不承认,章季轩在她的心里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
章季轩紧紧的搂着怀里的这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能牵动他心扉的女子,若不是秋锦瑟头发上那熟悉的淡淡花香,有那么一刻他会觉得这一切都只是梦境。
待秋锦瑟的双臂很是自然的环上他的腰身,他第一次感受到秋锦瑟对他的爱意是那样的浓厚,他发誓她再也不会让她这般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