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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他妹妹敢找我妹妹单挑,那我便敢找他单挑去!”他理直气壮的说着,却似乎不无道理,叫人无法反驳。
闻言,项天歌眨巴着眼眸,显得有些呆呆的。
钱家嫡子钱莱,虽比项霖年长四岁,可自幼便学经商之道而缺乏体能锻炼的他,又哪能是生在将军府且自幼习武的项霖对手?
片刻过后,南沁茶馆门前终于等到了久违的宁静。
司祈年总觉得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盯着他,如果目光能实际伤到人的话,他恐怕早便千疮百孔了。
他眼底掠过几分玩味的暗芒,绯唇轻启,幽幽的说着,“婉婉,改日再见。”
说罢,他以迅雷之势揉了揉项天歌的脑袋,并暗中打了个手势示意从川跟上。
项天歌并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赶在她哥哥发火之前,娇声娇气的回应了句,“谢谢年哥哥,年哥哥再见。”
司祈年唇角微勾,心底泛起了一股奇妙却又难以形容的感觉,他睨了眼蹲在一旁的黑狼,“追风,走。”
未料,黑狼仍旧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
司祈年神色略显错愕,半眯桃花眼。
项天歌也愣了愣,紧而,却见黑狼转头看向她,“奶豆奶豆,我要不要回去?”
空气似乎静默了三秒有余。
项天歌嘴角微僵,小鹿一般的眼睛里透着无辜,心里止不住嘟囔着,你本来就是他的啊,问我干嘛呀?
可面上她又不得不一脸乖巧,嗓音软软的回应着,“项上,你先回去呗,改天我再找你玩。”
话音方落,便见黑狼站起身,朝着司祈年走去。
司祈年:“……”
项上?这白眼狼谁养的来着了?
不多时,司祈年在一条暗巷里停了下来,朝着暗处打了个手势。
下一瞬,但见一抹黑影乍然出现。
从川抱拳微微垂首,恭敬道:“主子。”
司祈年正压低身子,一下一下的顺着狼毛,忽而,直接一掌冷不丁将黑狼劈晕。
见此,从川有些汗颜,却并未说什么。
司祈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便见从川轻咳了声,继而正色道:“主子,这些时日属下在将军府并未发现那边的人,不过这狼…”
他盯着地上晕过去的黑狼,眼底闪烁着些许别扭与怪异,“项小姐似乎真的能与它交流,属下亲眼看到项小姐和它做交易,让它扑倒并恐吓项鸿晖的正室李氏…”
从川将他在将军府看到的事一一汇报,直听得司祈年眸色幽深如夜,透着一抹叫人捉摸不透的幽光。
小许,司祈年倏然轻笑出声,他摇了摇头,低声呢喃着,“真是越发有趣了。”
他桃花眼轻挑,睨向从川,“那边的人,估摸着又该有什么动静了,你且先盯紧着些。”
停顿了下,又补了句,“暗卫处那里多了一对姐弟,回去了将他们安排到训练营。”
“是。”
司祈年将事情交代完,便让从川扛起地上那匹晕过去的白眼狼,一起回了明启侯府。
适才走进侯府的大门,迎面便走来一位身着藏蓝色袍子的管家,垂首弯腰对着他作了一个揖,“小世子,侯爷让您回来了便去他的院子里用晚膳。”
司祈年桃花眼轻睨,一张稍显稚嫩的脸庞上并未有丝毫情绪外露,只转头朝着明启侯的院落而去。
明启侯今有两个儿子,虽是对他这个幼子甚为不喜,可每逢晚膳,仍会遣人让他们兄弟与他一同用膳。
待他独自一人去到明启侯的院落时,隔着一大段距离,便已看到里头那父子俩温馨交谈的一幕。
司祈年那双眼睛里不见任何波澜,深沉得如同不见星月的黑夜,不带一丝半缕的温度,可嘴角却噙着一抹微不可见的弯弧。
他无声走了进去,却打破了里头的父子情深。
明启侯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言,再次转眸看向他的嫡长子司骅,眼底浮现了几许严厉。
“骅儿,明年三月务必考过科举,早日入仕。”
“骅儿知晓。”司骅抿了抿唇,正色道。
忽而,司祈年轻笑出声,用散漫的声线轻飘飘的说着:“兄长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承了明启侯这个位儿,不是更甚轻松麽?”
明启侯的脸色顿时一黑,“啪”的一声便将手中的筷子拍到桌上。
场面压抑的气息徒然上升,连着周围伺候的丫鬟都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祸及无辜。
只是,司祈年毫无畏惧,心底更是无甚波澜,他嘴角漾着一缕顽劣的弧度,自顾自的夹着菜。
司骅的脸色也不甚好看,但明启侯并未开口,他也只能噤声。
不过,几乎每日晚膳,都会发生眼前这种状况,他也习以为常了。
明启侯板着一张脸,却见司祈年仍旧一派淡然的坐在那儿用膳,心底的怒火直冲头颅。
他直接伸手扫落司祈年的碗,怒喝一句,“反了你了!你这个克母的孽障,当年你娘难产的时候,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了?”
司祈年磨了磨牙,眼底带着几分悲切的笑意,“你若是有那么爱她,未再娶算什么,妾室不还是一个一个的抬了进来麽?你数数你有多少庶出子女了。”
说着,他径直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绣着金边花纹的玄色锦袍,转身便走,“我饱了。”
看着司祈年目无尊卑,大步离开的身影,明启侯险些又被气得英年早逝。
司骅蹙着眉,站起身扶着明启侯坐下,为他顺顺气,“父亲,祈儿还小,便别与他计较了,母亲的事,他难免也会感到伤心。”
自从母亲难产死后,他这个亲弟弟的性子就古怪的很,让人难以靠近。
明启侯粗喘了几口气,有些疲惫的摆摆手,:”都退下吧,本侯累了。“
司骅眸光略微闪烁着,道了一句告退后,便朝着司祈年所在的院落而去。
他睨着坐在风景亭里喝茶的司祈年,见其身上始终带着一股老气横秋的感觉,剑眉轻拢,大步走了过去,“祈儿可还在与父亲置气?”
司祈年耳尖微动,并未理会他。
转瞬,又听他补了句,“…毕竟他是我们父亲。”
司祈年嗤笑了一声,他缓缓站起身便想走,“他对你的期望可高着呢,与其来这里烦我,倒不如去再努力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