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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让会计和出纳岗做两口子，严思凡只能忍痛割爱。
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实他也想了很多种方案，比如把王之西和金梅其中一个人调岗，又比如把他们其中一个人调到肖记去。
不过这都还没有经过和当事人商量。
严思凡单独把王之西叫到办公室，大概公司里不少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包括王之西自己。
“王同学，今年多大啦？”严思凡比较习惯慢慢进入主题。
“22了。”
“哦，那和金梅还是比较合适。”
“你们都看出来了？”
“这都看不出来不是傻么？”严思凡笑着小声说，“她姐金菱有什么看法？”
“还不知道，你知道的，她姐对这种事反应迟钝。”
严思凡拍了一下王之西的手：“不许这么说你的大姨姐。”
“你自考怎么样了？”
“还早着呢。”
“我叫你去花点钱，不用那么辛苦，怎么不听？”
“关键没钱啊。”
“唉，死脑筋。”
严思凡顿了顿，喝了一口水：“你觉得你和金梅能长么？”
“既然开始了，我肯定是想长久的，凡总——你有话就直说吧。”王之西快受不了了。
“正要说呢，那你应该知道我找你说什么事吧？”
“大概知道，这方面我也学过。”
“我有几个想法要和你们商量。第一就是转岗，你可以转去做其他岗位，或者让金梅去做其他地方岗位，你看怎么合适？”
“我也想过，我转不合适。因为我就只会做这个了，之前我做销售不怎么样已经印证过不合适，做设计更不会。如果我转，相当于我之前的自学的东西就白学了。”王之西说。
“那你意思是金梅转？不过我还是要跟她商量商量。”
“也不用，她刚开始起步，做其他岗位也很困难。如果要他转，还不如让我困难一点去转。”
“那就先不考虑金梅挪动，只有你去肖记了。”这是严思凡想到的最后一个方案。
“不去。”
“那你想干啥？”
“肖记严格说来不是你的公司，而且我本来也就兼着肖记的工作，跑过去那边就要算专职多给工资，你这是欠别人一个人情。”
“你考虑我做什么，肖兴肯定不会拒绝，公司也不可能一直用兼职财务。”
“还是不去。”
王之西这个人头铁。
“你是有去处了？”严思凡反应过来，其实肖记的方案还过得去，王之西还不同意，那一定是有其他想法。
“嗯。凡总，这我要对你说一声抱歉。我到锦城来找工作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的前女友，这你也知道。之前我其实是在我亲戚家的厂子里上班，搞售后维修，现在亲戚的厂在锦城来开分公司，因为我自学的专业，我觉得在制造型公司里上班更能得到锻炼，所以我还是回去好。”
“哦，原来是这样，你家是个什么厂？”弄半天，王之西还是一个家族企业隐藏贵公子？
“水泵厂。不过，凡总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好，我就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进不了管理层的旁系，要不然也不会连前女友都搞不定。这也是正好厂里在锦城来开分公司，我才可能有后路，要不然让我回县城，我肯定不愿意。”
严思凡虽然舍不得王之西走，但很明显也留不住，说：“既然这些都安排妥当了，我也留不住你。我就想问问你，如果你没有和金梅一块儿，你会不会走？”
“不会。”王之西说。
“既然这样说，你走也有公司的原因。你来了这么久，也算本质工作做得不错，这样，我就再给你送个礼。”
“什么？”王之西知道凡总爱送礼。
“我去给你找个自考培训学校，交两年钱就过了，哪用得得着花那么多时间学那些一辈子用不上的课程？把专业课学好就行，钱由公司付。”
这是王之西万万没有想到的：“凡……凡总，这怎么好意思……”
“好意思，你以为我这是为了你？你自己把钱存下来，以后帮金梅把钱付了，我这是为金梅好。”严思凡说。
“嘁。”王之西知道严思凡故意这么说的，心里其实感动得一塌糊涂。
很快，王之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办了交接工作就离开了众星。
当然他给金梅也解释得很清楚，而且两人同在锦城，恋爱热度并不会因此减退，金梅的表现比反而其他人更冷静。
王之西上班的新地址在锦城一个很大的机电城，这里主要销售工业制品和建材。
厂里在这里设立分公司，是因为锦城的市场面大，交通方便，主要销售成品和配件，生产厂还是在县城。
王之西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会计了。
公司库房，里三层外三层摆着各种型号的水泵，有农用泵，工业泵，还有其他必要配套设备，比如电机、线缆，管件等。
分公司其实没有多少人，一个分公司经理，也是负责人，一个出纳，三个销售员，一个售后维修，一个库房管理员而已。
而且这些人王之西都认识，他们是魏大爷，三哥，五舅，表了很远的妹妹……
见到王之西来了，大家都很亲切，忙招呼他去搬水泵。
一阵忙活，就到了午饭时间。
因为王之西的到来，经理三哥破例请大家吃午饭，在附近快餐摊上一人叫了一份饭。
三哥名叫李从军，三十六岁，是厂里老板的亲弟弟。
说起来，王之西是老板的外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去做会计。
李从军一边扇扇子，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西西，之前听说你在一家装修公司，干得如何？”
“还行。”
“用不用加班？”
“有时要加，特别是月底。”
“那有没有买保险。”
“买了的。”
“哦？”李从军停下来说：“我们这儿暂时不买，大哥有没有给你说？”
“知道。”
“那就好，其实那个东西也没什么用，发成钱都是一样。我们这儿1500的工资也不低了，还有住的地方。”
其实王之西算过，众星买保险，有时候还有奖金，加起来和这1500差不多。
“反正回来了就行，大家都是一家人，一条心，不像在外头上班勾心斗角的，在这里工作一辈子都可以。”李从军见王之西不说话，又追问一句：“你说是不是？”
“那是。”王之西回答。
“西西啊，锦城的情况和老家厂里不一样。老家是稳定的，在这儿就没那么轻松了，要我们自己去开拓，任务比较重，我不管你以前上班是个什么状态，在我们这儿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那是肯定的。”
“业务是我的事情，财务管理你就要多费心一些。大哥要你来管财务也是看着你学了这么久，很专业，但光有专业还不行，这边的人除了表妹比你小点，其他人都是你的长辈、你的哥哥，有的事处理不能太刚硬，要圆滑一些，你知道不？”
虽然王之西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李从军到底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但他也要答应：“知道，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我是这个分公司的负责人，当然财务上的事还是要我说了算，呵呵呵呵呵。”
李从军把呵呵拉得很长，想极力让气氛显得轻松一些。
吃完饭，王之西就去了财务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刚好能容纳会计和出纳两张办公桌和一个档案柜。
大热天的还没有安空调，让人有些难受。
不到一会儿，销售老刘，也就是王之西的舅舅，拿着报销单来报账了。
王之西一边审核一边听老刘说：“我说，财务上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上头还有老板，你要听李从军的，以后要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