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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付春棉的话,张小花垂头沉思,从搬进了付家,过上了从未想过的好日子,她就一心好好干活,并未去考虑过什么未来,而今听春棉提出来,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就是春棉,这个正正经经的付家女儿,也终有一天会嫁人、离开付家,她又不是付家人,又怎能在付家赖一辈子!
但是,她又能去哪呢?“嫁人,我又能嫁谁呢,谁又敢要我呢?”张小花心情低落,不是没人给她说过亲事,但是那高额的聘礼,让许多人家望而却步。她又没有春棉的美貌、更没有春棉的家境,能看上她的,都是看上了她勤劳能干,指望着她嫁入后分担劳务的人家,这样的人家,即便不是一贫如洗,也是家业艰难,又怎么承受起那聘礼呢?
亲爹后娘如此,只怕是真的如春棉所言,想要让她一辈子留在家中给他们当牛做马,又怎会去给她张罗亲事,更不要说什么嫁妆了。
看张小花终于有了几分为自己打算的觉悟,付春棉很是高兴,“你要是看上谁,我可以给你张罗啊。现在么,你还是应该多给自己攒点儿私房钱,人啊,有钱才有底气,你说是不?”
“我爹娘那里——”
“管他们做甚,你这是是有后娘就有后爹,他们不慈,你还上赶着不成,你傻不傻啊,先把自己过好了再说!等你日子过好了,不用你去,他们就巴上来了。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小花,给你的这份工钱你可千万自己藏好了,不要让你爹和后娘知道,知不知道?”付春棉嘱咐。
张小花很是感激,再说不出推脱的话来,她只能点点头,发誓以后要对春棉更好。
时间溜溜地飞快,转眼间,已经进入寒冬腊月,付春棉早上起来晨练,刚开门就被冻得一个哆嗦,呼出去的气也立时白雾状。
付大壮和付春柏已经练出了一身薄汗,付春棉哆嗦着跑过去,抱怨道:“这天好像比往年更冷呢,冻死我了。”
付大壮哈哈一笑,并没有停止练枪的动作,而是道:“往年你现在只会窝在屋里不出门。赶紧动起来,这么干站着不冷才怪。”
付春柏眉头微皱,喃喃道:“今年确实是比往年冷呢。”眼看着自家老爹的长*□□来,他再顾不得去想其他,立即将精神集中到对练之上。
小跑两圈热热身,然后又打了一套拳法,身上开始热乎起来,付春棉也拿起了自己的木头长*枪练起家传的枪法来。经过近两个月的锻炼,付春棉也已今非昔比,身体的协调性甚至比之前的原主还要好上三分,但最让人刮目相看的是她的枪法,以前只是个花架子,但现在舞起来已经有模有样,付春柏都夸赞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美得付春棉一抬下巴,“这还用说,我是谁呀。”
付大壮也道:“小棉以前是不用心,现在好好学了,有进步也是应该的。”付大壮觉得很正常,付春藤能够短短时间彻底掌握枪法的精髓,付春棉和付春藤是双生子,两人天分差距能有多大,究根到底就是用心不用心罢了。
父子三人晨练完、洗漱好,张小花的早饭也都准备好了,进入饭厅之后,饭桌前只有张小花在摆着碗筷,付大壮问:“小风呢,怎么还没来?”近两个月,也不知道刘风是怎么了,几乎都是吃饭前来,吃完就走,不再像之前那样几乎整天逗留在付家,付大壮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上什么,还是问过付春柏后才放心,直夸那孩子懂事,知道避嫌。
付春柏当时说:“现在春藤出去当兵,大哥十天半月才回来一趟,我白天还要去教书,爹你又经常去给村里人帮忙,家里也就只剩春棉和小花两个女孩。咱们家虽然不把刘兄当外人,但刘兄毕竟不姓付,刘兄这样做,八成是为了避嫌吧,这是为女孩子的名节考虑,毕竟春棉和小花都还没嫁人呢,若总跟个外姓男在一块,即便咱们认为没什么,说出去也不好听。”想到那次刘风牵春棉的手,他心中就有几分不痛快,虽然他对刘风有君子之交的好感,但发觉这个刘风觊觎自家妹妹后,他就有些防着这个人了,还好这人有自知之明,知道主动避嫌。
平时刘风都会早到,今天都已经开饭了,人还没来,付大壮有些担心,这些日子看刘风身体有好转,但他毕竟还没好全,身子还是很单薄的,人没来吃饭,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不成?“小柏啊,你一会儿还要去私塾教书,你就先和小棉、小花吃饭吧,我去看看小风。”
“爹,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付春棉在一旁问道,她也觉得今天刘风还没来有些反常,心中也有几分担忧。
“不用了,外边冷,你先和你二哥吃饭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付大壮说着,套上大皮袄、戴上皮帽子,迎着寒风就出去了。
饭吃完了,付春柏也去私塾了,张小花把饭热上去了花房,付大壮还没回来,付春棉有些心焦,走了几圈后等不下去了,准备前去刘风家里看看,刚穿上皮衣,就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付春棉赶紧迎了出去,只见付大壮背着一个人进来,原本穿戴在他身上的皮衣皮帽都在背后那人身上,捂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
“爹,是刘大哥吗?”付春棉问道。
“恩,你刘大哥病了没人照看,我就把他背了过来。”付大壮脚步没停,直接背着刘风朝自己房间大步走去,付春棉紧跟在付大壮身边,还主动开门铺床,帮付大壮把刘风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付春棉细细看去,往常清俊的人此时十分虚弱,意识也不大清醒,他面色有些发红,还不时地咳嗽两声。
“爹,刘大哥这是感染风寒了吗?”她用手摸了摸刘风的额头,有些发烫,看来是重度风寒感冒了。
付大壮还没回答,就见刘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眼睛也布满了血丝,声音更嘶哑地厉害,“春、春棉?”
付春棉见他醒了,露出了笑容,“刘大哥你醒啦?你先别说话,我去给你倒杯水。”说完,她就跑出了付大壮的房间。
看付春棉跑出去,“付大——”刘风刚要跟付大壮说话,忽然喉咙一痒,就发出一阵揪心拉肺的咳嗽,付大壮赶紧过去轻拍他的后背,“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啊,你院子里又不是没有碳,干嘛舍不得烧?现在病成这样,受大罪了吧?还好家里边有药,一会儿我先去给你煎一碗,今天小松会回来,到时让他再给你看看。”
不知是咳嗽所致,还是被付大壮说得羞愧了,刘风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他这次感染风寒的原因实在难以启齿,只能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