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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穿过十几条隐蔽的小巷,几人来到了小城中心的闹市区。闹市区人流涌动,话语声嘈杂,显得十分混乱。
在这混乱之中,影风的头脑却是无比地清晰,回忆着之前在小巷中的谈话场景,同时谋划着接下来该如何利用这残破符纸,斩杀柳无道。
据黄若曦所说,这种刻有纹路的符纸,通常被称作符宝,可以通过注入源力激发,施展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源术。
至于符宝的来历,就更是让影风听得有些惊讶。符宝的炼制之法,竟是铁衣门的秘传之术,正如岐黄宗的炼药之术一般,都被视为一个宗门的底蕴所在。
不过,这残破符纸与符宝相比,倒是有很大的不同。无论影风如何去注入源力,这符纸都没有一丝反应,更别说可以借此施展源术。
符宝的原理,就是把源术的施展之法刻印到符纸之内,通过吸收源力,可以一次次地激发,循环使用。
这种循环的特性,使得符宝的价值不断升高,炼制的难度也是不容小觑。
虽然符宝内的源术大多属于低阶源术,威力并不是很强,但仍然受到了极大的追捧。对于那些天资较弱、不能掌握源术的人来说,更是被视若珍宝。
最后,面对外界的强大需求,铁衣门也没办法炼制太多,只能把符宝局限在宗门之内的弟子手中,不允许其外泄。
说到底,残破符纸也不过是一件失效的符宝,根本没有丝毫作用。想到这,激动不已的影风也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从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按道理,父亲绝对不可能把这种失效的符宝留在手中,还归类到家族留下的宝物之中。
在影风的多番追问之下,黄若曦也是有些迟疑,细思之下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便把她所知道的娓娓道来。
她从小时候起,就经常呆在宗门内的典藏楼,翻阅诸多典籍,其中就有一些记载了有关符宝的消息。
当时的她可谓是看得滋滋有味,对这种刻符之术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想要从中找到修习之法。可是,这种铁衣门的秘传之术,又怎么会流传出来。
看到最后,她也不过是把典籍中关于符宝历史的记载读了一遍,对这种神奇之物有了更为清晰的了解。
越是往下看,她就越发佩服起那位创造刻符之术的铁衣门老祖,同时也为刻符之术的没落感到很是惋惜。
在当年,符宝还被称作古符的年代,借助古符就能施展出意境之力,足以让普通锻体者在同一个小境界称雄称霸。
这在如今的时代,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意境之力早已被视为天才的专属,没有人可以不领悟就施展出来。
随着铁衣门初代老祖的故去,能炼制古符的人也是越发稀少。很快,这种古符便泯灭在历史的潮流当中,再也没有人能够重现古符的辉煌。
不同于黄若曦对古符的遗憾惋惜,影风却是从话中听到了一丝曙光。这张残破符纸,如果真的是那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古符,那自己可就赚大了。
听着符宝的历史演变,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无非就是前人如何如简化刻符之术,使得炼制难度不断降低,同时又有什么天资绝顶之人试图炼制古符,最终失败等等。
他不了解黄若曦为何对符宝的历史记得如此清楚,而且还能说得有声有色,可他也不能去强行打断,那样未免太过不知分寸。
好不容易从唠叨冗长的话语中脱离出来,影风微微松了一口气,直接开口就问出了古符的识别之法。
察觉到少年的不耐烦之色,黄若曦歉意一笑,意识到自己跑偏了,只顾得回味那段从辉煌走向没落的历史,却是忘了少年最为重视的事情。
顿了一顿,她从少年手中取过那张残破符纸,捏在手中,显露一丝期待的神色。
她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一边尝试着引动环境中的源素,一边缓缓说道:“只要注入意境之力,就可以使得古符在普通锻体者手中,也能施展出这种意境之力。”
还没等到黄若曦有所动作,影风急忙把这古符夺了过来,眼神发亮,像是看宝物一般看着手中的残破符纸。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种至宝,虽然不能发挥出强大的威能,但是确是此刻的他最为需要的。
没有理会黄若曦惊诧的目光,影风悄然引动暗影意境,凝聚暗影之力注入古符之中。
在几人的注目之下,原本颜色泛白的符纸,表面竟是迅速变暗,中间的几笔符文也是涤荡开来,震颤不断,似乎正在急速吸收着这意境之力。
眼看着这一幕,黄若曦也是喜上眉梢,为少年拥有这等至宝而感到高兴,同时对少年的来历愈发好奇起来。
这张残破符纸就是古符无疑,而是还不是一般的古符。从这古符吸收意境之力的速度来看,极有可能是那位铁衣门的初代老祖所刻,属于一件极为古老的稀有之物。
听到女子说出这个猜测之时,影风的脑海里闪过诸多困惑。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铁衣门的初代老祖,跟影家老祖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看来背后的真相,只有在以后亲自去一趟铁衣门,才能寻到些许蛛丝马迹。说不定铁衣门的典藏楼中,就有初代老祖留下的笔记,记载了他想要的答案。
可是,自己如今就快要拜入岐黄宗,又怎么会有机会进入铁衣门的典藏楼。至于初代老祖的笔记,又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外宗之人查看。
一时之间,他陷入了一阵迷茫之中,在这两个宗门的抉择之间徘徊。
若不是黄若曦对他许诺在先,他绝对会毫不犹豫,选择成为铁衣门的弟子,查探家族的秘密。
可现在,约定好的事情要他反悔,他一时之间也做不出来,更别说身边还有白依依,需要依靠他才能有机会拜入宗派之内。
但另一方面,他对岐黄宗的美好印象,也因为柳无道的出现而被无情践踏,只剩下浓重的失望之意。
这让他有些犹豫,岐黄宗到底能给予自己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自己放弃找寻家族秘密的机会。
相比于岐黄宗的传承序列,同为三大霸主之一的铁衣门,必然也会设立毫不逊色的培养体制。
从少年显露出欣喜之色,到陷入犹豫之中,黄若曦都看在眼里,不由地有些捉急。
看上去,影风对铁衣门的符术有所期待,如今更是身负疑似铁衣门初代老祖传下的古符,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心甘情愿地选择加入岐黄宗。
情急之下,她只好继续加大筹码,把岐黄宗的底蕴亮在台面上,试图把少年的注意力从符术之中抽离开来。
“影风,符术没落太久,已经失去了以往的辉煌,”黄若曦一字一句地跟少年谈道,“与此相比,岐黄宗秘传的药术如今发展到鼎盛阶段。炼制的丹药,不仅可以加快修炼的速度,还能治病疗伤,更能杀人于无形。”
听到这番关于药术的说法,思绪万千的影风瞬间就被牵动了心神,治病疗伤这四个字占据了他的脑海,把其他杂念都给驱逐开来。
他想起了父亲体内的伤势,那一直在折磨他的寒毒。他曾多次劝说父亲,要他找个医师去治疗,可得到的却是拒绝的答复。
据父亲所说,医师根本就治不好这种伤势。所谓的医师,也不过是懂得一些粗浅的药理,治疗一些凡人的疾病罢了。
对于这种锻体者的伤势,这些医师是没有任何办法的,说不定还会胡乱用药,加重锻体者的病情。
每次父亲受寒毒折磨时,他基本上都无心修心,满脑子都是那张近乎扭曲的苍白面容,还有面容上强撑出来的倔强之色。
在修炼之上突飞猛进的他,对于这寒毒却是无能为力。每当想到这,深深的无力感总会笼罩向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今听说岐黄宗的药术可以治病疗伤,他看到了一丝曙光,找到了一直以来苦苦追寻的前进方向。
与治愈父亲的伤势相比,追逐武道的极致也显得不再是那么重要,找寻家族的秘密就更是不值一提。
作为岐黄宗的秘传,药术肯定有其不凡之处,或许对于锻体者的严重伤势,都有着治愈的奇效。
黄若曦本想继续说下去,把岐黄宗的底蕴一一道出,可迎来的却是少年坚定的话语,“若曦姐,你不用再说了,答应过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听着这句沉甸甸的承诺,黄若曦有些莫名地感动,同时又自嘲般摇了摇头。看来是她想多了,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回想起少年曾经答应过的事情,她脑海里闪过诸多念头,其中就有少年说过的那句话:“若曦姐,以后等我有了实力,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
对此,她没敢奢望太多,只要少年能够加入岐黄宗,帮助身为宗主的父亲摆脱心病,那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