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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了，现在还下着。
虽然不似之前的倾盆大雨，但也同样冷到刺骨。
艾雷尔双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叹了口气。
“陛下是在哀伤吗？”
一个相对艾雷尔来说比较高大的身影，站在了他的身后，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
“南方的雨水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淋多了可不好。”
“你的面瘫还没好啊……”艾雷尔转过身子看着面前疲惫的顾祭微微一笑。
踮起脚尖，艾雷尔拿出一张纯白色的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面前那张沾满血水的脸，“你之前不是也没打伞？而且也不说冲洗一下。”
“现在不是打着吗。”
顾祭一边说着一边弯下了腰，让艾雷尔不至于踮起脚尖。
确认了几遍已经没有血液粘在顾祭的脸上后，艾雷尔收起了手帕，看向插满了血色旗帜的大地。
“第八军团，白旗军。他们一直都是如此的勇猛。”
“嗯……”
顾祭回答的有点心不在焉。
“你应该休息了。”
“不，艾雷尔陛下。下命令吧，我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艾雷尔顺着顾祭的视线看过去，那是诺曼联邦的方向。
“你已经有什么计划了，不是吗？”
向前走了一步，顾祭将一只手掌搭在城墙的边缘上，说道：“这几天的战斗，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
城墙上的手掌逐渐握紧，顾祭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们不怕消耗。他们有着无限的兵力。”
艾雷尔听出了顾祭语气中的愤怒，指着地上生化战士的尸体，问道：“是那些东西吗？”
“嗯，我的同类。这种东西恐怕只需要普通的平民就可以做成，如果不尽快控制住源头的话，大战根本无法避免！我……”
顾祭还想说什么，却被艾雷尔用手掌堵住了嘴。
“不是同类哦。”
“艾雷尔陛下，这不是重点。”
摇了摇头，艾雷尔继续重复了刚才的话，“不是同类哦。”
身前的孩子，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让顾祭愣了一下，无奈的说道：“嗯，不是同类。”
“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只是，可以休息几天吗？”
“艾雷尔陛下，形势所逼，我必须要速战速决。”
将手中的黑伞递给艾雷尔，顾祭转身离去。
直到顾祭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雨幕之中，艾雷尔才收回了视线，转头再一次看向了飘扬着的一面面红旗。
“罗莱帝国因为你们的存在而幸运，却也因为你们的存在而悲伤……今天，也下着雨呢。”
“是啊，今天也下着雨呢。艾雷尔陛下。”
“薇拉，你怎么会在这里？”
扶着轮椅行驶到艾雷尔的身旁，与艾雷尔并肩而立。
薇拉淡道：“我猜顾祭刚才也一定很想问你这个问题。一国皇帝这样擅自出动，太冒险了。”
“科研院我已经交给了我的科研组，临时负责了。暗部那边我也已经告知了武莲心和少长笙。”
艾雷尔被薇拉自顾自的发言吓到了。
“你不会要跟着去吧！？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
“顾祭他，去那里就不危险了吗？”
一句反问，让艾雷尔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只身潜入敌军腹地，亏他能相出这种办法！傻的可以。”
薇拉虽然骂着顾祭，但艾雷尔却感到了薇拉浓浓的担忧之情。
“拜托了，艾雷尔陛下。”
这还真是一个不情之请，不过……
“我明白了，薇拉。一定一定，两个人都要平安回来！”
“一定，陛下。”
艾雷尔伸出了小拇指立在薇拉面前。
“这是？”
“拉勾。”
“你是小孩子吗？”
“我们俩可都是小孩子。”
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七岁，确实都还是小孩子啊。
……
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顾祭连一夜都有没有停留，直接赶着夜色冒雨前行。
等到第二天，薇拉一脸紧张的按下门铃后，才发现了这个事实。
“我愚蠢的妹妹啊，你还在等什么？追啊！”
“啊……是！”
正在查看地图的顾祭打了个喷嚏，“昨夜淋雨感冒了吗？”
摇了摇头，顾祭继续查看起来。
自己想要阻止大战的爆发，就一定要想办法让诺曼联邦没有发动战争的底气。
那么顾祭要做的第一点，就是毁掉诺曼联邦的生化战士。
不过这似乎有点老虎吃天了，顾祭完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不过一味地思考不能解决问题，顾祭决定前往距离这里最近的城市。
“不过我这张脸，现在辨识度好像挺高的啊。”
顾祭思考了一下，将这些日子积累起的头发稍微剪短，向后披去，又拿出了一个黑色细框的眼镜戴上。
这个眼镜其实是不久前陪薇拉逛街时偷偷买的。
因为是买一送一，所以这个比较男性化的眼镜就一直被顾祭留了下来。
通过控制血液的流动，顾祭微微改变了一下肤色，变得更加红润且富有光泽。
再加上出发之前，顾祭就把罗莱帝国的军官礼服换成了类似西装的休闲装，可以说是气质大变。
“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啊，好像还有点油？”
对着镜子打量了半天，顾祭认真的点评道。
在全速赶路下，顾祭没花多久就混在了过往的人群之中准备进城。
客观评价，诺曼联邦也是个繁华的国家，虽然是由许多小国拼凑而成，但也具备不少大国所不具备的优势。
往来的人群络绎不绝，不过士兵对于过往人员的排查也很严格。
“理由？名字？”
面对虎视眈眈的卫兵，顾祭早就做好了准备。
“我叫顾桥，是一位商人。这是我的证件。”
顾祭的面无表情此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让顾祭完全可以完全没有一丝慌张的接受排查。
证件是之前暗部执行任务时缴获的，巧就巧在这副证件上的照片与顾祭改变后的造型有些许相似。
而且两人也正好都是出生在两大王朝的人。
拒绝了证件上的钱袋，卫兵认真的查看起了证件。
怎么感觉有点不妙。
狐疑的反复看了几眼顾祭和照片，卫兵果然如同顾祭的知觉一样，开口问道：“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你吗？”
“是我。”
“是吗？”
“是，那时候，我还很胖。”
拔出腰间的佩剑，卫兵再次说道：“这就不是你。”
瞟了一眼卫兵的配剑，顾祭反问道：“你说他不是我？”
剑已经搁在了脖子上，卫兵笃信的说道：“不是。”
“我说他也不……”
一声剧烈的爆炸响起，人群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顾祭趁着卫兵愣神的瞬间，一溜烟混入了人群之中。
回过神来的卫兵只能狠狠的骂了几句，朝着爆炸的方向赶去。
一个披着斗篷的矮小身影也就趁机随着人群一起混入了城中。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个人双脚走路的姿势异常怪异，就想没有走过路一样。
顾祭溜入城里后，立刻闯入了一个复杂的巷子里，防止被搜寻的敌军发现。
果不其然，不一会顾祭就听到了城市广播宣布全城警戒的消息。
“乖乖拿了钱，装瞎子不好吗？不过这场爆炸来的也太过于巧妙了，是有人在帮我，还是只是巧合而已……”
停下来吐槽了几句的顾祭，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后，马上前往了其他的岔路中。
小巷子里极其复杂，顾祭可以借着这个与他们周旋一会，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