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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风从她脸上掠过,带着夏天特有的燥热,现在是早上十二点,太阳最猛烈的时候,只是苏北北却感到背脊发凉,高大的灌木丛足足高出她一个脑袋,阻挡了她的视线。
大概走了约莫十分钟后,苏北北眼前出现了一处断崖,上面的石头被风侵蚀得厉害,仿佛狂风一来就会逐一脱落一般,苏北北首先用登山杖敲了敲眼前这块摇摇欲坠的石头,在确定它不会掉下来后,她才放心地走过去,断崖旁还生长着一棵松树,看起来应该有一些年头了,结实的树干上结着很多畸形的树疙瘩。
苏北北把视线放到脚下崎岖不平的山地上,上面没有打架的痕迹,也没有人来过的迹象,地上唯一的脚印还是苏北北刚踩上去的。
凉九夏失踪只过去三天而已,就算这里风大,也不可能会一点痕迹都没有,难道真掉下去了?苏北北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匍匐着身子,视线一点点地往下移,悬崖下是一片黑压压的树林,应该是照片上说的黑森林了,苏北北目测了一下,足足有两层楼高,如果从这里掉下去的话即便不死也残废了,因为在黑压压的树林下,还有着一堆嶙峋的岩石,被风磨蚀得很锋利,如果不慎摔到上面的话,再硬的骨头都会骨折,甚至碎成渣。
虽然苏北北没有恐高症,但从这里看下去,她的头还是觉得晕晕的,收回视线苏北北又在周围逛了一圈,在她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凉九夏的踪迹后,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正想着给莫浅忆打个电话,可是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电话根本打不出去,也难怪刚刚那个司机会这么说,如果有人图谋不轨,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对她下毒手,就算她被人抛尸至此都没有人发现她。
想到这里,苏北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现在就回去的话她会觉得不甘心,如果再继续呆下去,天就快要黑了,而且这里又都是些山路,很难搭到车,正当苏北北左右为难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还有其他的路可以下到下面,那是一条很陡峭的山路,上面堆满了碎石块,如果中途不慎摔下去的话,她不死都会断掉一条腿。
去还是不去?
苏北北的太阳穴突突地直跳,为何她会有种不详的预感?在苏北北犹豫的这段时间,天气已经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只是她没有察觉到而已。
不管了,已经到这里了,死就死吧。
苏北北把心一横,从书包里拿出尼龙绳,她用绳子的一头栓在松树上,而另外一头则绑在自己的腰间,看来这条不起眼的松树反倒帮了她一把,苏北北感激地看了眼被自己抛在身后的榕树,然后重新抓紧绳子,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每走一步苏北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脚下打滑,自己会掉下去一样。
她今天穿的是帆布鞋,并不防滑,而且鞋底很薄,每走一步她的脚都会被上面的石块咯得生疼。
苏北北一边要留意脚下有没有多余的碎石块,一边还要抓牢手上的绳子,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留意上面那棵松树了,正当她想抬头看看上面的情况时,不料脚下一个趋趔,她险些栽下去,好在她手疾眼快抓住了绳子,只是脚被石块磨出了血泡,传来一阵刺心的疼痛,旧伤还没好现在又添了这么多处新伤,白皙纤细的手也被绳子勒出一道道血痕来,苏北北紧皱的眉几乎可以用来夹硬币了。
她咬紧下唇,试图用咬破嘴唇来让自己保持一丝清醒,还没等到她走到一半,她双手跟双脚都起了一层层血泡,但她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依旧迈出被石块磨出血的脚,那双她心爱已久的帆布鞋,现在变得面目全非,鞋底都快被磨破了,但她还是没有停下来。
坚持总会看到结果的,距离地面还有着一段距离的时候,苏北北看到那堆嶙峋锋利的岩石上挂着一双鞋,黑白相交的高帮鞋很是显眼,苏北北一眼就发现了它,她认得那是凉九夏经常穿的鞋,近了些之后,她还看到,在鞋子周围还残留着少许的血迹,血液已经风干了,变成骇人的暗红色,有点像油漆,苏北北的心摇摆不定,不知道该相信好还是不相信好,因为那只鞋子是真实存在的,它正盯着自己,仿佛在说它的主人有难。
不知道是不是苏北北买的绳子不够长的原因还是出于什么缘故,在她距离地面还有两米的时候,绳子就不动了,好像有一双无形而有力的手在上面抓住了绳子,苏北北被自己杜撰出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她现在离上面已经很远了,那棵高大挺拔的松树无法再次呈现在她的视线里,只能看清个大概,不是很清楚,郁郁葱葱的树叶远距离看显得很茂密,黑压压的看不清树干。
正当苏北北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一个黑漆漆的影子从她视线里一闪而过,很快几乎是稍纵即逝,但苏北北还是捕捉到了,那是一个人,这下不仅是她的后背,连她的心都彻底凉了,上面有人!
刚刚她在上面找了这么多遍,怎么就没有发现有人呢?苏北北心里有些后怕,同时她有些疑惑,这荒郊野岭,谁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而且连声都不出,苏北北仔细回想了下,她买的是五米长的尼龙绳按道理来说应该够长才对,从刚刚的目测来看,这段陡坡还没有到五米,一个对她不利的想法顿时从她脑海里迸出,那就是绳子被那个人给抓住了!
他想干什么?杀人灭口吗?冷汗一下子席卷了苏北北的后背,她的背脊发凉得可怕,苏北北现在最关心的并不是他是谁,而是担心那个人会置她与死地,因为如果那个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的话,是最佳的时机,这样一来苏北北不会看到他的真面目,二来就算苏北北挣脱绳子,她都会从两米高的陡坡滑下去,下面正好摆放着一堆锋利的岩石,运气好会撞不上,运气不好的话只能成骨折了。
不知哪来的勇气,苏北北扯开嗓子,用平生最大的力气,朝上面喊道,“你是谁!”
在这种山谷地形,回音很大,在苏北北的耳边回荡,可是话一刚出,她就后悔了,她这样做岂不是打草惊蛇吗?苏北北暗叫不好,凉九夏失踪只是个局,有人想要她命!
完全理清头绪后,苏北北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她顾不上擦干,也腾不出多余的手来擦干,她现在想的是怎么从这里下去,周边没有可以抓的植被,连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如果没有绳子的话,根本无法通过。
对方没有回答她,四周静得出奇,越是这样苏北北心里越觉得不安,与其等对方出手还不如主动出击,苏北北试着去解缠在腰上的绳子,因为出于安全问题,她缠了大概五分之一的绳子在腰上,所以如果她现在解开绳子,肯定能安全到达地面。
可是她缠得太紧了,一只手根本无法解开,苏北北又试着用嘴咬,结实如钢丝的尼龙绳反而让她的牙齿吃不消,根据现在的太阳高度,现在应该是下午两点了,出发前她只记得带上安全设施,却往了在便利店买一些吃的,所以苏北北现在的体力显然吃不消了,再加上长时间地吊在上面,她的头开始晕了,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太阳的暴晒,更加让她想闭上眼睛。
苏北北摇了摇头,脑袋上传来的眩晕感,让她顿时间四肢无力,手也一点一点往下滑,正当她准备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类似斧头砍树的咔嚓声从她头顶上传来,苏北北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他在砍树!
断崖上除了那棵松树外并没有其他的树,所以那个人肯定像苏北北那样解不开绳子,但是他身上带有斧头,再加上苏北北发现了他,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树给砍了!
苏北北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现在的情形让她不禁想到了德州电锯杀人狂,虽然没有里面的血腥,但这种咔嚓声实在太渗人,特别是在这种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和突兀。
手指都快磨破了,绳子还是没有解开,苏北北脸上闪过一丝绝望,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松树的树干比较粗,再加上它已经有一些年头了,所以砍起来比较吃力,大概那个人也察觉到了,故作放慢了动作,就好像古代的侩子手,他要你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好像知道没有人会来救苏北北一样,他并不着急,反而是一副惬意的样子,仿佛捏死下面的苏北北势在必得。
绳子立马变得摇摇欲坠起来,苏北北绝望地闭上眼等着死神的判决,过于紧张的情绪让她忘了,她现在还背着一个书包,书包里还有一把瑞士军刀,用它来隔断尼龙绳是轻而易举的事。
树干已经被整个掏空,只留出一个成年男子手臂粗的主干,那个人卯足一身力,对准最后的接口,一鼓作气地砍了下去,咔嚓,比刚才的还要大声些,整棵树应声倒了下去,还有一直被吊在半空的苏北北,见到自己的任务完成后,那个人不再去看悬崖下面的人,而是毁掉自己的脚印,然后一溜烟地跑了,周围再一次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