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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在这里打工吗?
正当她遐想之际,炫彩的头灯被换成了柔和的光线,就连那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也换成了舒缓的曲调,而一直拉着帷幕的T台也亮了起来,一个男生走了上来。
这个场面好熟悉,就好像她之前经过了一样,她呆呆地望着光线下凉九夏那张忽明忽暗的脸,他也在看着她,四目相接,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她心里蔓延,眼前这个男生好耀眼,倨傲如同太阳神阿波罗的面孔,他那如墨色的眸子,此时正复杂地看着她,他在想什么呢?会跟她所想的一样吗?
随着他的到来,台下立即响起了一阵轰动,她们显得很激动,有的女生甚至对他吹起了口哨,直到那悠扬的前奏在四周响起,她们才停止这疯狂地举动,周围再一次安静下来,没有人再次出声打扰他,此刻的他美好得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的骑士。
只见他拿着麦克风,随着悠扬的旋律,轻声吟唱起来。
雨后的夏天。
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看你渐渐走远。
心渐渐被掏空。
你说我们只是孩子。
不懂得去爱。
害怕受伤。
不敢上前。
十年后的今天。
你是否还记得。
当年对我许下的诺言。
雨一直在下,一直在下。
模糊了你我的背影。
当年的往事你是否记得。
我们抬头看着夜空。
说好从此做彼此的天使。
…
这?不就是在她梦里响起的那首曲子吗?
汤雨婷失神地望着他,长长的睫毛忽然闪了一下,打湿了她浓密的睫毛,他竟然会是那个在她梦里出现的男生,那个让她难过得会窒息的男生,难道这就是缘分吗?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情绪渐渐地被悠扬的歌声所带动,一步一步地走向未知世界,那里依旧长着一片薰衣草,那个男生依旧傻嘻嘻地对她说,把手里刚摘的薰衣草送给她,说长大后要娶她当妻子,可是当她的指尖碰到男生的手背时,一切都显得那样的不真实,因为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虚幻,而她也只是恰巧赶上了这一步,与男生相遇的一步,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时间刚刚好,真的刚刚好,他的脸只是刚好被她看到。
如果不是她那次做噩梦一直在说胡话,也许她现在应该不是在这里,而是在汤家吧,那天雨灿跟她说,一整晚她都在说胡话,她很大一点意识都没有,更没有察觉到自己在说梦话,后来雨灿告诉她,她一直在喊四个字,“南一”“启颜”。
刚开始她还以为那是两所学校,到后来才发现H市根本没有叫“南一”的学校,而且从名称上看应该是个人名,可是雨灿却查不到,有关那个名字的任何信息,反倒找到了那所名为“启颜”的高中,也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出现在启颜。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台下立马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汤雨婷这才缓过神来,随着她们的动作,无力地拍打着手掌,梦里的那个小男孩是谁?会是那个南一吗?
凉九夏只是朝台下淡淡一扫,就一眼看到了人群里心事重重的汤雨婷,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绕过那些脑残粉,他就看到了汤雨婷的身边。
汤雨婷用手指着他,吃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她转身的功夫,凉九夏就从台下下来了?她不知道,其实凉九夏没有又后台的那个楼梯,而是直接从T台上跳下来的。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跟我走。”
这也太突然了吧?汤雨婷盯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脸上有点热热的,但清醒的头脑让她来不及多想,她就脱口而出了,“就算再怎么急,你还是换了衣服再走吧?”
听到她的声音后,凉九夏这才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确实有点招摇,他可不想一出去就被堵个半死。
“等我。”他说,眉宇间还挂着抹疲倦。
汤雨婷脸上有些不自然地对他点点头,然后快速地移开视线,她不排斥他投来的那炙热的眼神,但这不意味着她就接受,在确认他走远后,她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刚刚真的是快要吓死她了,好在这里的声音够大,凉九夏并没有听到她那紊乱的心跳声。
台下聚集的人群逐渐散去,她们又一窝蜂地跑去舞池跳舞,或者在吧台上喝闷酒,仿佛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她们依旧坐在那里对自己陌生的人谈笑风生。
只有一个长得还算过得去的男生留了下来,他染着墨绿色的头发,一看就知道是个不良少年,他嘴里还叼着一支烟,看起来很痞的样子,他在汤雨婷面前吐了一口烟,嘴角漾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怎么?一个人?”
虽然她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但在电视上她见多了,一看就知道对方肯定不是好鸟,她往右边站了站,尽量跟他保持着距离,对付这种人就应该选择无视,否则你越是跟他搭话,他反而越嚣张。
见旁边没什么人,她又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还是这么好看的妞,那个男生立马心猿意马起来,他狠狠地吸了口烟,把所剩无几的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子踩灭了,他比之前更大胆了些,这次他直接伸手去摸她的肩膀,满脸的猥琐,“不介意的话,我们去那边坐坐?”说着,男生还不往指了指旁边的包厢,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汤雨婷不笨,她当然知道他的目的,她冷冷地打掉了肩膀上的那只手,阴沉着一张脸,“我等的人就快要来了,你还是快走吧。”
她这么一说,男生脸上果然露出了些惊慌,但好歹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他用手摸着下巴来回打量着她,像是在寻思着她这句话的真假。
许久后他突然大笑一声,“哈哈,要走也要带上你一起走。”他的话刚说完,汤雨婷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劫持住了,“放开我!”她努力地挣扎着,试图能摆脱男生的束缚,可是她不知道,她这样做只会让男生更加兴奋。
“这么着急?嗯?”男生伸手摸了摸她那白皙的脸蛋,一脸猥琐的样子,“等下哥肯定会好好地满足你。”
汤雨婷想叫所发现自己的嘴巴被男生用手捂住了,她又试着挣扎了几下,却换来男生更紧的束缚,她只能呜呜地从嘴里一道呜咽声,除此外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敢打赌,男生肯定一个多月都没有洗过手了,这股味道简直可以熏死一只猫。
正当男生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的时候,一个颀长的身影早已来到他身后,然后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凉九夏的右脚就踢了出去。
男生立马摔了个狗吃屎,他满脸痛苦地捂着腰肢,朝对面的人吼了一句,“你大爷的!”
凉九夏冷笑一声,对准他的腹部就是一个侧踢,男生这次倒在地上不动了,他痛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他就这么四肢沾地的趴在地上,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看到凉九夏伸到半空的脚,他吓得脸色立马变得苍白,连身子也微微地在发抖,“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次吧,我刚刚是因酒精冲昏了头脑,才会这么做的,换作平时就连让我去偷东西都不敢,何况是这种事,你要相信我。”
凉九夏对他的这些说词不以为然,他抬头看了眼惊魂未定的汤雨婷,破天荒地他居然在征求她的意见,“你怎么看?”
汤雨婷先是惊魂未定,到后来受宠若惊,他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男子,又看了看旁边的凉九夏,“放了他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大事。”
凉九夏盯着她的脸足足有三秒,他才慢慢地收回视线,鄙夷地看了眼趴在地上的男子,声音冷如冰,“你走吧。”
那个男子这么一听,连忙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对着两人陪着一张脸,走之前还不忘说道,“谢谢。”
男子一走,周围再一次安静下来,唯有那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在周围戏虐,凉九夏看着她,率先开口说,“不是让你等我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他的语气还带着些责怪的意思,这让汤雨婷觉得自己很无辜,她不满地开口订正他,“是被绑来这里的,而不是自己走来的。”
凉九夏略带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那样子好像在说,长成这副德行,还有人绑架?那个男生是个瞎子。
汤雨婷也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脸上有些生气,“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凉九夏的声音淡淡的,然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把手上的书包扔给她,“走吧,再陪我去个地方。”
“还要去哪?”汤雨婷皱着眉,这都晚上八点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招,明知道她好奇心重,还用这种方式来吊她胃口,实在太可恶了。
一路无话,汤雨婷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凉九夏也很配合地没有说话,唯有耳边的音乐一下一下地砸向两人的内心深处。
音响里重播的是凉九夏刚刚唱的歌,他的歌声似乎能让这里的少男少女百听不厌,因为她们又在吹口哨了,但没有人敢上前问他要一张签名,或者一个拥抱什么的,因为她们都惧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