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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大夫写好了方子,却没交给任何人,而是自己叠起来揣在了袖笼里。另一边花大婶还在发愣,里正夫人轻轻推了她两下,示意她抱着小云葭跟着邱大夫回去。
花大婶这才回过神来,抱着小云葭站了起来,跟着邱大夫一起往外走。
周村长转头看了眼刘氏,沉声问她:“你当真不愿为这小姑娘付医药钱?”
周刘氏一听,忙又抬起袖子按着眼角,道:“村长啊,不是俺不愿意,是俺家里真的没有银钱啊!去年这丫头刚来的时候就病了一遭,家里又只有俺们那一口子做工,平时养着这丫头,可花了不少的银子…”
“罢了罢了!”周村长抬手止住周刘氏的哭诉,冷哼一声:“那以后,这小姑娘就和你家没有关系了。”
说罢,一甩袖,跟着邱大夫一同离去了。
没关系了?没关系才好!周刘氏暗暗唾弃一番,这丫头片子一点点活都做不好,还吃她们家的用她们家的,刚才那邱大夫还说什么了?说那丫头醒来也就是个痴儿了。
哼!那不就是个傻子!
她家才不养傻子。
见村长和邱大夫都走了,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便也各自回家去了。里正夫人也不愿意在周大海家待着,她让几个邻里帮忙,把周齐娘抬回她家,又对周齐道:“在家好好照顾你娘,别乱跑知道吗?”
周齐睁着大大圆圆的眼睛看着里正夫人,突然咧开嘴对着她笑了起来。
看着周齐这般无忧无虑的笑容,里正夫人压在心里的怒气似乎也消散了些,轻轻摸了摸周齐的头,又嘱咐了他一遍如何照看他娘亲的事,而后便离开了周齐家。
周大海家的事还没完。
周齐娘虽说没出大事,但是那满身的伤可是谁也瞒不过,周齐爹人是老实,但是他也最认死理,脾气比牛都要倔。要是知道自己的婆娘被人打成那副样子,定会和周大海两人打起来。
村长是断断不会让事情这么发展下去的,估摸着最迟明天下午,村长就会把周大海和周正两个叫回来村里,当着祠堂里那些祖宗的面把事情说道说道。
要是村长派去的人脚程快,说不准今个儿晚上他们两个就能回到村里,她要赶紧回家,把这些事儿都告诉家里那口子。
正如里正夫人所想,村长一进家门,便让他的小儿子周常去了趟县城宋员外家找周大海和周正两人,当晚半夜时分,几人便回到了周家村。
周常临走前,为了不再横生枝节,村长嘱咐他小儿子,若是半夜回来了,就先把周大海和周正直接带回他们家。
“爹,开门——,我把大海哥和周正哥带回来了。”
“常兄弟,到底是什么要紧事啊?村长咋这么着急把俺们叫回来,还不让俺们回家?”周大海身上穿着厚厚的棉服,脸色润红,许是常年在宋员外府上做事的缘故,他习惯性的笑着和周盛说话,眼睛半眯,显得眼角有些尖锐。
“我也不知道,大海哥。爹今天中午的时候被人叫出去了一趟,下午回来就让我去找你们了。”说着他转头看向周正:“周正哥,我说夜里降温了,让你回屋加件衣裳。你偏不,看你脸都冻白了吧!”
“没事儿,俺不冷。”周正咧嘴笑了笑,道:“常兄弟来的急,俺以为村里发生啥大事了呢?”
“哎!”周常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爹回来的时候脸色好像不太好。”
说着,他又开始拍门:“爹!你起了没啊?!快开门!”
“来了来了!”院子里的灯终于亮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稀疏的穿衣声,未过一会儿,周村长就提着油灯开到了院门口。
“爹,你咋这么慢呢!?”周常不满道:“你让我去叫人,自己倒是睡下了!”
“臭小子,你爹不睡,难道干熬眼等你回来?我咋知道你是今儿晚上回来,还以为你会在县城住一晚上呢。”周村长一边打开院门,一边道。
“住一夜?”周常眼睛瞪的浑圆:“你下午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啪!周村长抬起手照着周常的脑袋就是一拍:“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快去洗洗睡吧,别吵着你娘和你妹妹。”
周常撇了撇嘴,一边往房里走,一边嘀咕着:“就知道拿娘和小妹做挡箭牌。”
小儿子走后,村长领着他两人去了院子西边的一间屋子,“这房间以前是老大和老二住的,你们婶子时常清扫,你俩暂且先在这凑合一晚上。”
周正木讷的点了点头,也不问多余的话,抬脚就往里走。
周大海嫌弃的看了一眼周正的背影,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村长道:“多谢七叔了,就是不知道七叔这么着急把俺俩叫回来是为何?难道是村子里出了什么事?还请七叔告知一二,也好让侄子心里有个底。”
“明早辰时,你们去村祠堂就知道了。”村长抬头望了一眼月亮,面无表情的道:“你俩也就是能歇一个多时辰。”
说罢,便自顾自的回了屋子,不再理睬周大海。
“哼!摆什么谱!”周大海低声咒了一句,歪这嘴关了门,返回了屋子里。
他躺在床上,在心里嘀咕了良久才睡去。
但是今晚,却有人夜不能眠。
下午的时候,花大婶抱着小云葭到了邱大夫家门口,本以为这次要得了怀里丫头片子的福了,她就要成为周家村继村长之后,第二个进去邱大夫家里的人,那她以后可就有吹嘘的资本喽!
不曾想,邱大夫竟只叫了他的弟子出来,把小云葭背进去,之后便请她离开了。
偏生周大夫还特别客气,让她心里有气也不好发。
花大婶只得憋着一股气回了家。
只是当天花大婶家里的晚饭,那是分外咸哪!
——弟子把小云葭背进了屋子,邱大夫也随后进了屋:“易水,你去把这幅药抓了,煎煮,再给我拿些酒进来。”
被唤“易水”的少年,闻言听话的出了屋门,不一会儿便拿来了一坛米酒。
邱大夫问:“药抓了吗?”
易水点头,“嗯,在煎。”
邱大夫颔首,坐在临窗的书桌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道:“把酒倒在铜盆里,给这个小姑娘擦身子,降温。”
(备注:下午写了一半,临时被朋友叫了出去,十点才回来,所以很无奈的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