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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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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葭看着别扭的邱大夫暗暗偷笑,站起身道,“兄长等等,我去拿礼物。”

    她跑到药房,抱起擦拭干净的笔筒和笔筒,又急匆匆跑了回来。陆云葭抱着它们坐下,缓了口气,才把笔筒和书递给易水,道:“兄长看看,和你上次见到的有不同吗?”

    “不同?”易水扬眉,把笔筒和书册放在桌几上,细细观察起来。

    不料邱大夫却一把拿起了笔筒,惊道:“这笔筒是乌木所制?”

    陆云葭双目紧紧的盯着笔筒,眼睛滴溜溜的随着邱大夫不停翻转的手指转动,她握紧了双手,紧张道:“是的,邱大夫。”

    她在笔筒上刻了字,若是被邱大夫发现了,那岂不是又做了无用功?

    邱大夫瞅了她一眼,哼道:“你急什么,老夫就是看看,还能吃了它不成?!”他说着就把笔筒塞到了易水,“给你给你!”

    易水唇角微扬,手指缓缓从笔筒边缘滑过。

    看阿沅的神色,方才她口里所谓的不同,定当是在这笔筒上了。

    不一会儿,易水就找到了那所谓的不同,竟是刻了两行短字“易生安康,水润福泽”。他笑了,道:“我很喜欢。”

    陆云葭抿唇笑了。

    喜欢就好。

    夜晚,星光遍布在静谧的空中,如水般温润。

    陆云葭已经睡着了。

    邱大夫推开堂屋门,踏步到了易水房间。

    易水正在洗脸,见邱大夫进来,忙拿起棉帕擦净面上的水,“师父。”

    邱大夫颔首应了,走到棋盘旁坐下,“易水,要不要陪为师下一局?”

    易水今日心情颇好,点头应下,坐在了邱大夫对面。

    邱大夫仍是执白棋,他放下一子,道:“想通了?”

    易水顿了顿,亦放下一字,回道:“想通了。”

    邱大夫行子,道:“想通了就好,为师从见阿沅的第一面,就知道她是从京都而来。即便是如今,她一开口,仍是地道的京都口音。当年为师没有管她,便是不想再和京都有任何牵扯。”

    易水行棋,道:“弟子明白,该走的,总是要走。”

    邱大夫垂眸,叹息道:“绫罗在身,发间流翠,非富即贵,她的家人总是会找到她的。若不是周大海一家委实太过狠毒,为师仍是不会管她,但如今幸好是没和京都牵扯上。济南郡府临泉坊谢家,不知道是不是为师认识的那个谢家?”

    易水沉吟,凝眉问道:“谢家的小公子?”

    邱大夫道:“正是,谢家的小公子自有体弱多病,与阿沅口中的表兄不谋而合。…若是早知道是谢家的亲戚,为师应该早些出手相救的。”

    易水又放了一个黑子,道:“早些时候,并不知晓,师父…无需自责。”

    邱大夫摸着胡子笑了,“为师知道,你不用勉强找话劝为师了。”

    …话毕,东屋里倏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你来我往的落棋声。

    许久,才听邱大夫一声轻叹,“易水,为师也舍不得小丫头走,为师晓得她那些小心思,小聪明。一个小丫头自己在外头,心里警戒些也是常理,但她心底是好的,夜里睡觉前会嘱咐我,不让我熬夜看书写医案,说对眼睛不好。

    我出去给人看病回来晚了,她却一直点着油灯练字,等我回来。过年的时候给了她一两银子的红包,就是想要她给自己多留个后路,这傻丫头,出去一趟转头却给你买了生辰礼…

    易水啊,阿沅是个好孩子,所以师父不能留她在我们身边,不能把她困在周家村。她想回家,即便现在留下了她,等她长大了,还是会回去的。”

    易水低下头,昏黄的油灯照不清他的面色,他捏着黑子的手却越来越紧,指节渐渐分明,“师父,弟子只是不舍。”

    邱大夫从棋盒里捏了一个白子,道:“为师又何尝舍得?”

    易水顿了顿,放了黑子,又道:“但弟子明白,阿沅是该回家的。”

    邱大夫道:“如此,便好。给谢家的信为师已经写好了,明日一早你便拿着信出发,把信交给谢应。”

    易水颔首,道是。

    接着又道:“师父,你输了。”

    邱大夫:“…这局不算!”

    翌日一早,陆云葭做好早饭,便去东屋寻易水,却无人应答。

    她推开门进屋,屋子里却早就没了人,陆云葭撅了撅嘴,只当是易水去村北挑水了。

    她去厨房留下易水的饭菜,然后又唤了邱大夫一起用早饭。

    席间,陆云葭不时向门口张望。

    邱大夫起先不愿意理她,后来烦了,才道:“看什么呢!好好吃饭!”

    陆云葭忙垂头扒了两口饭,吃着吃着却想起不对来,厨房里的水还够明天用的呢,易水兄长怎么今天就去挑水了?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问道:“邱大夫,易水兄长呢?”

    邱大夫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道:“出去了。”

    陆云葭问:“去哪了?”

    邱大夫:“济南郡府。”

    陆云葭猛然瞪大了眼睛,“济南郡府?”

    邱大夫抬眼看她,“对,去帮你送信。你先前告诉老夫的最好是实话,否则易水无功而返,你就别想回家了。”

    陆云葭道:“当然是实话!可是…”

    邱大夫端起碗,问:“可是什么?”

    陆云葭仰着脸,纠结道:“易水兄长去过济南郡府吗?他认得路吗?找不到我二舅舅家怎么办…?”

    最重要的事,易水兄长即便是见到了子愈表兄,能把话说清楚吗?不对,是子愈表兄能理解易水兄长的话么?

    听着陆云葭像弹珠一样连着蹦出来的问题,邱大夫嫌弃的皱了皱眉,“问那么多干什么,吃饭!”

    ……

    陆云葭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

    易水只是寡言,并非是一点不懂得人情世故。

    况且,他年幼的时候曾跟着邱大夫一起来过谢府,谢小公子的父亲谢应,亦曾教过他几招功夫,算是他的半个师父。

    再者说,谢小公子的病,还是邱大夫治好的。

    易水拿着邱大夫给他的信,谢府上下只会奉他为座上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