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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连连点头,"您猜的不错,是南宋撤并一事,昨儿夜里北宋所有的大臣都是连夜进宫。"顿了顿,压低了声,"摄政王召集的人。"
楚琉素掀了锦被,起身走到铜盆前,帕子沾了水,擦了擦脸,问,"侯爷是不是还未归家?"
"是,从夜里就匆匆进了宫,一直到现在所有人都没出来,看来商讨北宋撤兵一事有了分歧。"张妈妈道。
楚琉素凝眉一会,随即搁下帕子,淡淡地道,"宫里那些文弱书生,有几个愿意打仗的?他们那群老头是巴不得北宋南宋和解,这样不但省了麻烦,也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张妈妈赞同地道,"是这个理,这几十年,谁人不是人心惶惶的。"她一顿,"老将军也去上朝了。"
楚琉素眉头一挑,颇为诧异,祖父的兵权被收,继而身子也不如往昔,是以多少年没去上过朝,看来事情是到了火烧眉睫了。
楚琉素斗胆猜测,摄政王宋肖的意思应该是不撤兵,说不准还要主动出击呢。她道,"你通过宫里的人,让她们盯住情况,一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传过来。"
张妈妈郑重应下了。楚琉素又道,"宋平煜进了宫没?"
张妈妈垂思半晌,斟酌地道,"应该是进了宫,如此大阵仗定是瞒不过他的耳目。"
楚琉素心下一沉,凝重地道,"坏了,他进宫有两个目的,第一是求亲,第二就是主动上奏请求出战。"
张妈妈不由得疑惑问,"就算是他主动请战,摄政王会让么?"
楚琉素道,"会,因为他摸准了摄政王的意思,摄政王应该是那个极力支持出战之人,宋肖这人本身就是个血性的,别看他外表玩世不恭,其实内里流的乃是铁铮铮的热血,一定会支持宋平煜出战。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定不能让宋平煜带兵去南宋!"
楚琉素的语气到后面越来越快,心思跟着旋转的也越来越快速,如若宋平煜出战后,带着'打的南宋连连败退'的消息回来,他娶妻,岂不是唾手可得?
更何况,如果他带着战绩回来,那以后楚琉素想要报仇,只会难上加难。
她在想,该用什么法子,拦下宋平煜,使他成为众大臣一派。楚琉素在屋子里渡步走着,手摸下巴,眉头也高高蹙起,宋平煜现在已经在皇宫了,说不准,他的想法早就上报宋肖,这可如何是好。
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可楚琉素对此人拿捏不准,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意思。只能赌一赌了!
"张妈妈,你现在快点去安王府邸,派人把南宋国师约出来!"楚琉素郑重地道,就连面色都带着少有的凝重。
张妈妈大为惊讶,言明其意,道,"小姐走这一步可是稳妥?老奴不这样觉得,南宋国师既然已经收为安王用,意思不言而喻,就算是南宋国师抱有其他的目的,可这终究是一步险棋!您想要通过南宋国师阻止安王,南宋国师还不一定肯不肯帮您!"
楚琉素当然知晓,可事情已经如洪水般汹涌而来了,在不阻挡,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去吧,行不行总归要试一试,总比在这坐以待毙要好得多。"楚琉素坐在翘头梨花软塌上,摆了摆手。
张妈妈虽然无奈,却也深知这事耽误不得,立时快步下去。
时间在焦急之中过着,宫中也一直没有传下消息,楚琉素呼出一口气,冲着门外扬声道,"冬棂,传膳。"
冬棂方才知晓张妈妈与小姐在谈事情,是以备好了饭菜也都一直没有进去,是以,现下听见楚琉素的吩咐,便推门而入。
初冬来袭,冬棂也穿上了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楚琉素瞧见她这样,整个人都笑开了花,粉嘟嘟的脸上,带着一丝清澈的气息,穿上棉袄的冬棂整个人都胖了一圈,楚琉素笑道,"冬棂,等着明儿你去库房里要来挡风厚帘,咱们换上,初冬说了就来,总叫人防不胜防,也好提前早作防冻的准备。"
冬棂笑着应下,"是,小姐,您看奴婢这身衣裳好看吗?是丝竹姐姐说奴婢们整日里在院子做事,是以接触寒冷的时间比常人多出一些,这才叫奴婢换上的棉袄。"
楚琉素搁下碧粳粥,放了木勺,笑道,"不错,挺好看,丝竹呢?怎么不见她人影?"
"丝竹姐姐在院子外扫地。"
楚琉素瞧着冬棂是不是摸脖子的动作,倒也没再说话。用过早膳后,还没等第二日,就有妈妈到送来过冬的一套用品。
"县主好,老奴是库房的宋妈妈,这是二夫人吩咐老奴给您送来东西,您看搁置在哪?"宋妈妈眉眼精明,一看就知是个干练之人,是张妈妈之后新提拔上来的人,曾经跟在张妈妈手下。
楚琉素起身迎上,笑道,"麻烦宋妈妈还亲自跑一趟,这东西搁在偏房里就好。"
冬棂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带领着婢子去了偏房搁放东西。宋妈妈回身笑道,"不麻烦,县主的事,老奴自当上心。如若您还有什么需求的话,直接派人过来通传老奴便可。"
"宋妈妈慢走。"楚琉素望着宋妈妈走出的身影,跟着上前几步,站在门外,眺望着远处一碧如洗的天空,天水一色很是好看。
可心中越发沉了起来,张妈妈去安王府,还需要个理由,就不知张妈妈找的什么借口了。
就在她站了好一会之后,突然瞧见远远快步而来的一道身影,她迈出门栏,不由得问道,"张妈妈,怎么样?"
张妈妈疾步而来,楚琉素都没见过张妈妈走得这么快过,可谓真的是健步如飞一般。
"小姐成了!人是约到了,南宋国师说让您去您的府邸见面!"张妈妈喜上眉梢。
楚琉素微微拧眉,绾邑县主的府邸?自己去倒是没什么,可是南宋国师的来去,岂不是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张妈妈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淡笑道,"小姐安心,南宋国师说他自有办法。只不过有一事,老奴需要小姐告知答案。"
"什么?"楚琉素侧目问。
"老奴此次前去,根本没进入安王府,而是在拐角处,恰巧被人拦住了,这人乃是上次老奴送礼之时,站在门外的侍卫,南宋国师似乎早就料到小姐会派人去寻他。是以,一大早就谴人在府外等候。"张妈妈说的疑惑。
楚琉素更加疑惑,忽然一笑,来了兴趣,"早知南宋国师有通透人心的本事,难不成他早就料到有次一事?还是说,他归顺安王,是另有目的……"
楚琉素猜测的极为大胆,却不得不说,她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南宋国师看的极准。
俩人站在门外,风梭瑟瑟而来,楚琉素冷的浑身一颤,却笑着道,"快去备马车,待会就出发。"
看着张妈妈远去的背影,楚琉素道,"冬棂,你去跟祖母和二夫人通报一声,就说我下午去我的府邸看看。"
太阳打了头,刺眼的光芒洒落下来,却丝毫不见暖意,楚琉素拢着大氅,站在院子里,举目望着,那棵一年四季永不凋落的梨花树,微微发着愣。
梨花开又败,这是前世才有的事情,今生,希望她如这颗梨花树一样永不凋落,一年四季都是好时节。
她想,从现在起,这场与宋平煜之间的斗战,算是真正开始了。
等张妈妈回来后,楚琉素也收拾妥当,她穿着上回暮苒送予她的艳红狐皮大氅,款步走出了院子。
晌午的阳光被云彩层层遮住,天空忽闪忽闪的,突然变了天,马车上有备用的伞具,倒也不怕下雨。
马车之上,楚琉素正坐着,张妈妈与冬棂正对着,楚琉素垂着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宫中传出消息了么?"楚琉素忽然问道。
张妈妈微微摇头,"倒是还没,如若有的话,那女官会第一时间谴人告知老奴。"
楚琉素似若自言自语,"这场仗,看来是摄政王与宋平煜站在了一派,就是不知道剩余的两位皇子,是如何想的了。要我猜想,那些老一辈的大臣,此时正在与摄政王唇舌战中。"
她微叹气,随即眸光瞥向别处,因没有阳光,帘幔也没有垂放下来,可在这毫无色彩的天空的折射下,那根细小的东西,却显得极为刺眼。
楚琉素凝眉一震,突然正色道,"冬棂,别动。"
冬棂身子一震,静止不动。张妈妈不由得问,"小姐,怎么了?"
楚琉素往前挪了挪身子,抬首伸到冬棂的脖颈后,竟然从棉袄中拔出一根细小的银针。
因冬棂穿的棉袄领口袖尾都是墨色配有百蝶,这根发黑的银针,竟然隐藏的极为不被发觉。
是淬了毒的银针。楚琉素拿出帕子来包起银针,可就在拿银针的那一瞬她的手上竟然也淬了毒。
冬棂大骇,眸子中都染了恐惧,惊惧地道,"小姐这是什么玩意?"张妈妈的面色也一瞬凝重起来,"是沾了毒的银针,怎么会出现在冬棂丫头的衣裳里面?"
楚琉素垂眸看着自己手上沾的毒,心念电转,忽然撸起袖口,心中猛然一沉,似乎落了千万颗石头一般。
继而她撸起冬棂的袖口,是了,胳膊上同样出现了一条黑线。
楚琉素眸底的深沉一寸寸加深,黑如井潭,掠过一丝深邃的幽光。
她们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