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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煜冷冷地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本王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三言两语就被人挑拨成这样?"
楚琉月状若发疯的哭喊着,厉声呵斥道,"那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可是北宋唯一一个封王的啊!"
宋平煜眯着眼,像极了一个就快发怒的狮子,他任由楚琉月打他骂他,不言不语。
楚琉素饶有兴致的看着,心中连连冷笑,楚琉月不知道她已经触碰到宋平煜的禁忌了么?他是封王没错,可也只是个王,就连最基本的封地都没有。
在这时,南清也从另一边把冬棂等人救出来了。楚琉诺这些时日与楚琉莹关在一起,却是连装都不屑于装了,没哭也没闹,如若楚琉素没来救她,她像是认命了一样。
这时走来也是淡淡唤了声,"七妹,你来了。"
楚琉素旋身,淡淡笑了,"你受苦了。"似乎是一语双关。
楚琉诺声音微微飘远,道,"什么是苦?七妹,你知道的,我并不苦,受苦之人该是大姐才对。"
楚琉素斜睨牢狱中俩人,表情毫无波澜,问道,"大姐,你可要继续闹下去?我说了,我这有桩婚事,如若你要是愿意,嫁了人,你便能出去。"
楚琉月颓废的坐在地下,不闻不问。宋平煜却忽的斜视楚琉素,道,"县主明知道我与琉月两情相悦,还要在我们之间插上一脚,你是看不得你大姐好,还是你的心思本就如此恶毒?"
楚琉素微微一笑,道,"安王殿下不知道么?"
宋平煜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冷哼一声,"我们既不是朋友,又不是敌人,怎么会知道?县主想的未免太多了吧?"
楚琉素赞同点头,"我生来心思狠毒,这样你满意了么?你要是真的与大姐两情相悦那便娶她做正妃便是,何必跟绾邑在此争个口舌之分?"
可是宋平煜不是娶不到楚琉月么?
"大姐,给你时间考虑,我明儿再来。"顿了顿,楚琉素淡淡笑了,"你可要好好想想,如果安王殿下就是不能救你出去,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宋平煜抬高音调,"来人!给本王开门!"
楚琉素揶揄勾唇,旋身就欲离去之时,楚琉月忽而道,"嫁给人的是谁?"
闻言,宋平煜当即恼怒,简直是怒吼出来的,道,"楚琉月!你不是一心想要嫁给我?现在这句话到底是何意思?"
楚琉素侧目望去,心中觉得极为可笑,可这可笑中总是掺杂着片片荒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虽然他俩还不是夫妻,可做的事早已是夫妻之间才有的情意。一如她一样,同甘共苦,守望相助,却抵不过现实。
与其两个人受苦,不如就此相忘于江湖。楚琉素想到此,声音微微绵长而飘远,"尚书府旁支,二房家的长子,莫唯豫。"
"你说什么?!"
宋平煜和楚琉月几乎异口同声,脱口而出。
"你要让我嫁给他?!"楚琉月不可置信,她以为她在做梦。
楚琉素缓缓扬起唇,那个莫唯豫正房没有,小妾倒是数不胜数,是个比楚靖宇更为放浪的纨绔子弟,而莫唯豫此人更是花样百出,死的小妾更是多的数不过来,楚琉月要是过去了,不被莫唯豫玩死,也要被他那十几房妾扒得骨头都不剩。
"要不然你就让你母亲给你做主?"楚琉素似乎在征求楚琉月的意见。
楚琉月心思百转,是断然不能说母亲还活着一事,自从他们进了牢狱,母亲的'尸体'就被关在另一间牢房中。
楚琉月愤恨地说,双目通红,像个恶鬼一样,道,"楚琉素你好狠毒的心思!"
"大姐事到如今才知道我心思狠毒么?当年你与母亲把我跟四姐全都送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会有报应的这一天?"
楚琉素略带嘲讽的道。楚琉月突然感到一股深深地无力感笼在心头,似乎永无出路。这便是最坏的结果了吧?她自嘲轻笑,笑着笑着,眼泪却留下来了。无处可逃的凄凉,和永远被人踩在脚下的身份……
宋平煜很想上前安慰她,可……她的身份,她的样子,使他脚下像是灌了铅,竟迈不动一步。
"大姐,你好好想想。"楚琉素空无一物的眸色,淡淡流转,道,"母亲的身子到底是好不了了,你放心,我一定给她一个安息之地。"
说罢,扬长而去。楚琉月一怔,忽然反应过来,在后狠狠骂道,"楚琉素!你一定会死无全尸!遭到报应!"
狭小极长的牢狱道路上,忽而刮来一阵寒风,吹起楚琉素清寒如霜的面容,眼神似冰,宛若冬日里还未结冰的碧湖般冷冽。
报应?他们这不是报应么?
她曾经说过,蛇蝎心肠的姐姐,弃之敝履的宋平煜,如果有来世,她一定要手刃他们以泄心头之恨。
是她主动找上尚书府夫人刘氏,目的无非就是给楚琉月挑个人家,虽然她成了坡脚,但到底是美貌在,尚书府夫人巴不得要个这样的女子做媳妇儿。
漆黑的甬道中,烛火被寒风吹的来回摇曳,楚琉素的声音也被吹散在风中,"既然来这一趟,是一定要把母亲救出去的。南清,你去外面找两个狱卒,进来帮你。"
南清应了声,问,"姑娘是想把您母亲埋了吗?"
楚琉素停步,'恩'了声,"我去找人租辆马车,在外面等你,带上母亲后,我们出城。"
背驰而行后,盏茶时分后,楚琉素站立在大理寺门外,静赏这一片雪白的天地,从今以后,她的生活会翻开新的篇章,再也不会,再也不要为这肮脏之事所束缚手脚,她……再也不要!
车夫去市集上租车,故而众人都在此等候,楚琉素吐出口浊气,旋身道,"张妈妈与冬棂、丝竹都回去我的府邸,你们伺候着老夫人,我……是不能回去了。"
张妈妈顿时泪如雨下,"小姐……当日你被摄政王救走,老奴整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会对您不利,这段日子,您过得还好?"
楚琉素闻言,心中顿时阵阵暖意,点头微笑道,"我还好,摄政王……对我好,你们回去吧,去我府邸安心住下就好。"顿了顿,眼神微微飘向远处,道,"娘亲留给我的财产与店铺,从此就交给张妈妈打理了,这些东西加上我给你的银钱,足以够你们下辈子衣食无忧。"
冬棂紧紧拽着楚琉素的衣裳,心中萌生出一股悲恸之感,"小姐,你莫不是不要我们了……?"
楚琉素压下心中的苦涩,淡淡地道,"别问了,照做吧。"
随即她转眸看向楚琉诺,询问,"四姐的意思呢?"
楚琉诺微微挑起唇角,道,"宁国侯府我不想回,你的府邸我也不想去,我想去陪着我生母。"
楚琉素敛下眉眼,心中思索良多,可最终她面目笑容地道,"一路顺风。"
"各自安好。"
老夫人因身子不好,吹不得风,故而早早上了马车。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车夫带着三辆马车快马加鞭而来,随后停下,静候吩咐。
楚琉素道,"张妈妈带着老夫人冬棂等人回我的府邸吧,切记一定要请个坐诊大夫回去,给老夫人调养好身子。"一顿,道,"冬棂身上的毒,等我拿到解药就给你送过去。"
张妈妈踌躇在原地,不知该走还是不该走。
楚琉素沉了脸,冷声道,"走!老夫人的身子耽误不得!"
楚琉诺也上了马车,她转身看向楚琉素,眸色复杂之极,似乎微微染了哭腔,"七妹,你保重。"
楚琉素手中不自觉的颤抖了下,脸上堆满笑容,"四姐……等我安定下来,一定给你写信。"
此刻无声胜有声,她们即是姐妹,又是朋友,亦是盟友。
此次一别,终是天各一方,相隔两地,说不准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走好。"楚琉素道。
"恩!"楚琉诺重重点头,随即挑了帘子,头也未回的离去。
目送马车离去后,南清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后方跟着两个狱卒抬着面无人色的大夫人,楚琉素的眼神一瞬锋利起来,冷声道,"把她抬去后面的马车,出城!"
天色凄凄,灰白白的,也未曾出太阳,天际一层似乎降下点点薄雾,缥缈着,朦胧着。
马车坚硬的石轮划过雪上,发出'沙沙'并不悦耳的声音,两辆马车相继而行,行驶在京都的官道上,极快。
城门之上,常年驻守的士兵们一见两辆马车飞快而过,登时就想阻拦,可却在看到前方那辆摄政王府的专用马车后,当时就扬声而道,"开城门——"
楚琉素阖着眸子盘膝坐在马车暖塌上,她想,公平是什么?年少时的她,总是在想上天是不公平的,直到后来,她才知晓,上天本就是不公平的。公平是什么?公平是建立在皇权、地位、权势之上,有了这些,才称得上公平两字。
可是,可是呢,她会让大夫人尝到什么是真正的不公平。
马车外,薄薄的稀雾笼罩天地间,是极凉的,彻骨的,似乎在无声诉着,这个京都要变天了。马车内,温热的暖气宛若春日,一点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
马车在急速快马加鞭而行,楚琉素平稳坐着,并不觉得颠簸。
一路无话,郊外南边有一处乱葬岗,许多宫中或是府邸中的小斯丫鬟犯了大错之人皆是被扔在这。
马蹄笃笃的声音渐渐缩小,车速也越来越慢,楚琉素拢好大氅,由南清搀扶着走了下去。
两个车夫也一并下了车,很有眼力劲的把大夫人的'尸体'抬了下来。
天地一片白色,楚琉素面色堪比这空气更为清寒,她淡淡地道,"麻烦你们在此挖个坑。"
南清上前分给俩人一人一个荷包,俩人接手后,便开始动工干活。
楚琉素举步走去大夫人平躺的地方,淡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