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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荒冥魔君出场
郁泽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
官梧那天晚上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郁泽在一个森林里被一条蟒蛇攻击,蟒蛇的嘴巴里喷出了黑乎乎的浓雾,把郁泽整个人包围了起来,待黑雾消散,郁泽也在原地失去了身影。
醒过来之后就发现郁泽不在房间里了,隔天把整个剑宗找了个遍,一无所获。
之后问了宁久才知道,郁泽居然跑出去帮他找灵植去了。
“师兄!你不是说你不知道那些灵植是什么的吗!”官梧一捶桌子,把桌上的茶盅震得抖了三抖。
宁久连忙伸手扶住,生怕官梧这个手脚没轻没重的熊孩子把上好的瓷器给弄坏了。
“师兄!”官梧一把将茶盅从他手中夺过,仰头猛灌了一口,“你真是太过分啦!”
宁久表示还是要拯救自己的茶盅。
手里一空的官梧白了他一眼,大师兄还是和以前一样抠门呢。
*
远在万里之外的魔域——
漆黑的地牢里,滴答,滴答,鲜血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在寂静里的牢房里格外清晰。
一般来说,血统纯正的魔族都有自愈的功能,普通的刀伤枪伤基本几分钟就能愈合,然而郁泽身上的鞭伤是三天前留下的,却仍旧没有结痂的迹象,反而还在渗血。
他被同为高级魔族的魔气伤了,郁泽想道。
三天前,他被一条巨蟒袭击了。
那不是一条普通的巨蟒,而是一条食魔族肉长大的巨蟒,他毒牙中喷射出来的是含有剧毒的魔气,就连郁泽这样的体质都一时无法承受,晕了过去,待到他再醒过来,就已经被关押在这个牢房里了。
他尝试着挣脱禁锢着自己的锁链,却发现自己的魔气被封印,现在和普通人一般无二。
郁泽怎么也想不到,达到自己这个修为后,还会有被人抓起来的那一天。
牢门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声响,郁泽心想,那人估计又要来鞭打自己了。说来十分奇怪,那人每一次都让人用淬了魔气的鞭子抽打他,把他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却没有一次是致命的,甚至都在郁泽的忍受范围之内——回想起当年落入无尽深渊,日夜与岩浆为伴的日子,如今的痛苦还真算不得什么了。
那么那个人究竟想做什么呢?
郁泽不明白。
而且自他被抓进来,就没有见到过背后发号施令的人的真面目。
果不其然,牢门被打开后,郁泽已经面对了三天的那位魔族青年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不露脸的高大男人。
对方显示检查了一下郁泽的伤势,而后对男人耳语了几句,郁泽无法使用魔气,听不清楚。
再之后,便是每日的例行公事了。
魔族青年用沾了特殊药水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郁泽的身上,划过他之前的伤痕,让伤口迸裂得更加严重。冰凉的气息从伤口不断渗入,郁泽只觉得又疼又痒,十分折磨人,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鞭刑过后,魔族青年上前在郁泽身上又翻看了一遍,便跟着男人离去了。
牢门被关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郁泽低低地喘息着,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子,暗骂那男人变态,把他抓来仿佛就是为了每天折磨他一番似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消失了这么几天,官梧会不会着急。
官梧的确急坏了。
自从从宁久口中得知郁泽是帮他找灵植去了之后,官梧就一直吵着要去那个地方找郁泽。
宁久不同意,他就去人家门口撒泼打滚,变成大猫一爪子刨开一朵娇花神马的,简直分分钟把宁久逼疯。
不是官梧不想一个人去,关键是他一个路盲要怎么去?出了剑宗的地界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好么,指不定就饿死在路上了。
宁久被缠得受不了,主要是心疼他那些花花草草,只得同意陪官梧走一遭。
一想到自己身为堂堂剑宗宗主,居然敌不过一只小猫的威胁,宁久就觉得欲哭无泪。
有了宁久的带领,二人很快就来到了郁泽当初到达过的那个林子。
然而只是站在林子外,两人就被从林中传出的若有似无的魔气熏得直皱眉头。
宁久脸色凝重道:“这里是天然形成的灵林,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魔气?”都飘到林子外头来了。
官梧立马乌鸦嘴:“一定是郁泽出事了!”
宁久哭笑不得道:“你就不能盼他点好?”就连他这个被抢了可爱小师弟的家伙都没想过要这么诅咒郁泽吧。
官梧却是摇头,道:“我没有胡说,我之前又做梦了。”
宁久一顿:“哦?”
官梧道:“我梦见在一片林子里,郁泽遇到了一条大蟒蛇,朝他吐黑雾,雾气消散后,他就不见了。”
“什么!”宁久脸色大变,“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起过!”
官梧愣愣道:“……我没说过?”
宁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若是你和我说你又做了梦,我绝不会和你二人单独来这里的!”
说吧,他就拿出传音符,下大了一条指令,内容大致是让沈飞鸿和另外两个师弟带十名宁凝期修为以上的弟子尽快赶来。
官梧没想到宁久会这么郑重,明明只是来找人罢了。
可他也知道宁久的判断一般不会出错,也就安安静静地等着了。
沈飞鸿等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宁久在传音符中说得十分郑重,他们不敢懈怠。
一行十多人,便一同进入了林子内。
越往深处去,魔气就愈发浓郁。官梧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努力从大片的魔气中寻找着属于郁泽的气味,还真让他找到了,官梧高兴得朝宁久猛做表情,也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就自己朝着某个方向飞奔过去了。
宁久来不及阻止,也只得跟上。
等一行人都赶到官梧寻找的那个地方,就见官梧正跪在地上,在土中挖着什么。
沈飞鸿凑上去一看,皱眉道:“一个手环?”
官梧用力点头,手下动作不停,“这是郁泽的手环,从他一出生就跟着他了。”
手环被埋得很深,柔韧的材料几乎是被竖立着插入泥土中的,官梧不敢用力插,只能一点点从边上挖起。挖了几下没挖出多少土,倒是指尖都红了,刺刺地发疼。
沈飞鸿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官梧鼓着脸,将右手变为爪子,用力往下一刨,手环顿时连着大块泥土,重见天日。
官梧一脸得意地朝沈飞鸿扬了扬爪子。
沈飞鸿:“……我刚想说你为什么不用灵力。”
官梧:“啊……”
沈飞鸿:“现在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爪子疼吗?”
官梧:“……其实并不是。”
沈飞鸿:“啊?”
官梧:“我只是忘了。”
沈飞鸿:“……”
官梧:“哦,我爪子不疼。”
沈飞鸿:“……”
官梧甩了甩手上的泥土,也不顾指甲缝里还嵌着一些,就先把郁泽的手环给擦干净了。
一般储物灵器都是认主的,官梧打不开郁泽的手环,也并不想打开。他只要凭借这个手环就能确定,郁泽出事了。
手环是他一出生就跟着他的,似乎是他死去父母的遗物还是什么的,郁泽一直很宝贝它,不可能弄丢。唯一的解释便是郁泽遇到了危险,十有□□的被什么人给抓走了,所以他才会在危急时刻将最重要的东西扔下,还埋在土里,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来找他。
可是郁泽忘了,就算他们找到了手环,也并不知道他被抓到了哪里,又何谈营救呢?
一次出行,除了确定郁泽出事的消息,其他一无所获。
官梧觉得很丧气。
*
“父亲,您究竟想要做什么!”凝裳站在地牢外,气急败坏地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
男人三十来岁的模样,容貌英俊非常,却带着张狂与邪气,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长相居然与郁泽有五六分相似!
凝裳见他不答,恨恨地跺了跺脚,又道:“您若是看他不顺眼,直接杀了他不是更好,何苦要天天这般折磨于他!”
男人邪笑道:“我的小裳儿心疼了?”
凝裳的脸红了红,羞愤道:“才不是!”
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既然不心疼,那就别管那么多了。”
凝裳:“……”
男人道:“我这么对他是有目的的。”
凝裳立马问道:“什么目的?”
男人也不隐瞒:“我要用他的身体做容器!”
凝裳傻傻地问:“父亲,您要夺舍?”
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嗤笑道:“哈!可笑,我堂堂荒冥魔君还需要夺舍?不过是一个只有一半魔族血统的杂种罢了。”
凝裳不解道:“那您是……”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男人打断她,道,“待九九八十一日之后,你自会知晓。”
凝裳其实并不感兴趣,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意气风发的现任魔尊还要遭受七十多天的折磨,她就觉得心塞塞。
可是她却无能为力,毕竟,对于不相干的人,她曾经也是这么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