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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焦凯就兴冲冲赶到仁和府。
“殿下,小的已经去户部报到过了!”
焦凯立在寝殿门外,静候永康安排,他知道,自己不用在户部坐班,只是九皇子的马前卒而已。
“这么早,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焦司空的这第一把火,该从哪烧起好?”
面对永康的调侃,焦凯恐慌道:“一切谨听殿下安排!”
“行了,一会随本殿下出去走走,这城外一应事物,本殿下还是陌生得很呐!”
不一会,永康收拾挺当,带着曹豹和佟元就要出门。
府门外,没有看到马匹或者轿子停泊。
“你,是如何过来的?”
永康一脸狐疑,望向跟在身后的焦凯。
焦凯面上一阵尴尬,讪讪说道:“小的,步行到处!”
感情这货是一路跑过来的?
没马没轿,岂不是累死这完蛋货?
“府上没马?”
永康一阵惊诧,不解地望向曹豹手里牵着的三匹贡马。
“没,平日家父管教甚严,不容许我们铺张浪费,这也就没有物色下玩乘的马来!”
焦凯面上一红,说得是煞有其事。
“扑哧!”
刚跨上那匹雪花马的永康,直接就把刚喝的早茶喷了出来。
管教甚严?
焦夫子就管教出你这么个完蛋货?
不被你气得吐血早逝,就算他老夫子前辈子烧高香了!
“哪!你会骑马不?”
永康强压着心头的狂笑,又是一问。
焦凯眼里闪过一丝神采,惴惴不安道:“小的之前,和董玉书他们,是玩过几次骑马,后来就不曾骑过了。”
难怪,跟董玉书那几个纨绔子弟玩过,人家才不带你这货呢!
董玉书心气甚高,和焦凯这种废柴玩耍,还真嫌丢份。
“会骑就好,本殿下也是刚刚才学会骑马!”
说着,永康把头转向佟元,说道:“去,后院给焦司空找匹马来!”
……
时值深秋,万山红遍。
城西郊外,游人如织。
城西一处矮岭,到处都是从城里赶来观赏枫叶的游客。
岭下南侧,一处水域波光粼粼,有画舫畅游其上。
最惹眼的,是临近水面,建在一处人工岛上的一幢四层阁楼。
一座两丈来长的木桥,从岸上直通小岛。
堤岸上一排垂柳,枝条在水面上随风摆动。
偶有水鸟,急速掠过水面,叼起一条小鱼就
隐入芦苇荡里不见踪影。
堤上手摇折扇的穷酸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不时,摇头晃脑吟弄几句。
忽然,岛上小楼里,有琴瑟之声传了过来。
永康不禁勒马观望。
那些穷酸书生们,也齐齐把目光,投向岛上小楼,眼里尽是羡慕之色。
“殿下,可曾对此处感兴趣?”
焦凯望着永康,觉得九皇子对这事物很是陌生,起码,他是不知道这处所在。
“荒郊野外,远离村落,谁人耗资建造这么一处楼阁?”
永康还真不知道,望着岛上阁楼,向焦凯一问。
焦凯一瞥嘴,神色就不自在起来,悻悻说道:“殿下可能不知,这阁楼,名叫得月楼,是在水里硬填出一块地来,所用木石,皆从外地运来,耗时三年,花掉的银子,据说三百万两都挡不住!”
“何人如此手笔?”
永康心头一震,这离城十里,还有人如此雅兴,花费这么大的资金搞这么一处所在。
“是京都第一公子,除了他,谁还有如此气魄!”
焦凯说罢,偷瞥永康一眼。
“第一公子?”
永康一头雾水,就是太子永焱,也没听说号称过京都第一公子。
“那是当朝辅国大臣,李嵩的独子李显。”
焦凯索性,把这处所在背后的人物,直接给说了出来。
好啊!
你娘的,居然敢自封京都第一公子,今天小爷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号称京都第一公子,你家的门头还远不够高。
“下马,上去看看!”
说着,永康率先,就翻身下马。
“殿下不可,没有邀请函,那是无法上得那楼的,你没看见,前面那些书生们,就是囊中羞涩,或是门槛不够,只有在外面垂涎的份了!”
永康嘴角一拧,淡淡道:“那就让本殿下见识见识这第一公子的风采喽!”
“殿下,那鸟公子有甚稀奇的!此地,吸引无数读书人的,却是每月一次的诗会,无数富家公子,莫不为这个趋之如鹜,里面莺莺燕燕,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只要有钱,有才,大可一亲芳泽……”
焦凯说得眉色飞舞,神情完全是陶醉其中。
“去逑!”
永康嘴角一拧,不屑道:“什么诗会?无非就是个高级窑子罢了,非要装出来这么个清新脱俗的假样儿装门面!”
看到焦凯被惊得目瞪口呆,永康狡黠一笑,又道:“听着,给本殿下打起精神来,今天,咱也阔绰一回,让这些道貌岸然的假斯文们看看,咱今天就是大爷,不差钱!”
有了九皇子撑腰,焦凯往日的颓废,顿时一扫而光。
“好,那么小的就去沟通,让桥上看守放咱们上去!”
焦凯一阵兴奋,下了马,正欲前去沟通。
“回来!”
永康傲然挺胸,把目光投向二位护卫,向焦凯又道:“跟着本殿下,别他娘的那么窝囊,把腰杆都挺起来!”
说的也是,堂堂当朝皇子,还能被这些事难住?
永康心里暗道:在前世,天上人间也莫过如此,就一座得月楼,也不看看小爷我如今是何身份?
见永康如此一说,曹豹和佟元,直接把四匹马,分别拴在堤岸上的四棵垂柳树上。
走近吊桥,从木板搭建的一座小屋里出来两人,目光一扫四人,就向走在前面的焦凯伸出了手。
“这位公子,请拿邀请函出来!”
“这……”
焦凯面上一慌,转头看向永康。
“滚开!”
曹豹跻身上前,正欲动手。
“算了,按规矩办!”
永康摆摆手,向佟元使了个眼色。
佟元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在手里晃了晃,然后往桥头的地上一丢,冷声道:“拿去喝茶,别给脸不要!”
两名看守,知道来者不善,弯腰捡起地上银票,点头哈腰讪笑道:“四位,里边请!”
永康一甩衣袖,双手往后一背,向焦凯说道:“走,前面带路,让咱看看这得月楼的女人,到底是何等模样儿?”
见九皇子如此豪迈,焦凯一阵心虚,低声语道:“殿下不知,这得月楼,最妙之处,就是最顶层的揽月台,那里,才是群芳争艳之地,环肥燕瘦,全在其中,若是,若是……”
眉色飞舞的焦凯,突然一阵吞吞吐吐。
“若是什么?”
永康眉头一拧,怒目望向焦凯,沉声问道:“别磨磨唧唧的,若是什么?”
焦凯做贼一样,向四处一看,这又说道:“若是诗词水平,难胜他人的话,那也无缘和这里的头牌同桌共饮!”
“去他娘的脚后跟,跟本殿下讲个逑的诗词,吟诗赋对,无非就是个敛财的手段而已,借此提高这些歌伎窑姐们的身价而已,今天,咱不差钱,有钱就是大爷,管逑他什么诗词歌赋,叫他娘的这些烂玩意儿通通滚蛋!”
嘿!
这浑劲,够大牌!
焦凯觉得自己够废柴的了,没想到这九皇子,才是废柴中的极品,什么风雅?在他眼里全是狗屁!
想到这里,焦凯之前的自卑,霎时就一扫而光。
胸脯一挺,往前一窜,底气十足地说道:“殿下,那小的就打前站给殿下开路了!”
“慢着!”
永康略一沉思,又道:“记住了,今天咱们是散财童子,当一回财神爷,可不是什么殿下啊皇子的,你,明白!”
这个,机灵过人的焦凯当然懂了,他一俯首,抱拳施礼,笑道:“见过黄九公子!”
这货,还真机灵。
这黄和皇,无非就是发音不同,也不算失礼犯上。
“行了,走吧!”
永康颇为满意,一昂头,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