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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有理由的。”
燕清波有些失神的说道:“当年,我没有按照宗门的要求,用《陷情诀》控制你,就回了宗门,被宗主狠狠责罚了一顿。”
“宗主对我很是失望,便勒令我到苏州府养名,等待他的下一次任务。”
“这才有了顾念清。”
“那又如何?”彭克嗤笑一声,咄咄逼人的抢先说道:
“你们合欢派光是在苏州府就有26名弟子,为何偏偏就让你这个已经失败过一次,对我手软了的圣女再来接近我?”
燕清波摇了摇头,脸上强撑起了几分笑意。
“整个苏州府,就只有我是内脉弟子。”
“《陷情诀》非所有人都能够练成的,需天生媚骨之人,才能练成最后的秘法,不然普通人练,只能当做普通功法。”
“合欢宗的当代弟子中,只有我一人练成了这《陷情诀》,所以才是合欢宗的圣女。”
“而那位南城兵马司指挥使的夫人,便是合欢宗的上代圣女。”
“你我本就相识,而我又是这合欢宗,目前唯一一位练就了《陷情诀》秘法的弟子,除了我,还有谁更适合来接近你?”
彭克半信半疑的看着她,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的说道:“当初你既然没有选择用那秘法魅惑我,如今你们宗主就敢肯定你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你们宗主就不怕你叛变?”
燕清波凄苦一笑,表情很是挣扎。
如果有可能的话,有的选的话,她断然是不愿意再以这种阴谋诡计的方式接近彭克。
但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婉清小姨,被宗主控制住了,以此要挟我,必须要用《陷情诀》秘法拿下你,为合欢宗所用。”
“不然就一命换一命。”
“婉清姑娘?”彭克眉头一皱。
暮婉清,便是那位应天府宜春楼的头牌,当时燕清波化名暮心悠接近他的时候,就是以暮婉清远房亲戚的身份。
话说,彭克收集到的合欢宗资料中,兵没有一个叫做暮婉清的弟子来着。
这也是为什么彭克并没有联想到燕清波是暮心悠。
当年,暮心悠不告而别后,彭克还曾经一直缠着暮婉清,希望从她这知道暮心悠到底去哪了。
但是暮婉清表现的和他一样,也是一无所知,甚至担心程度犹胜彭克三分。
再后来,也就过去半年多吧,暮婉清就被应天府的一位纨绔公子花钱赎身,带回去纳为妾室了。
彭克与她的来往也就断了。
毕竟和别人的妾室来往,多少是有些不太好的。
不过既然燕清波是合欢宗的圣女,那暮婉清肯定也是合欢宗的弟子了。
弟子之间,感情有那么深厚,深厚到能够拿来相互威胁的程度?
彭克感到不对,沉声问道:“暮婉清真的是你的小姨?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造假的?”
“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宗主正是看中这点,才以她的性命要挟我就范。”
彭克依旧眉头紧锁,他真的不太敢相信这一切。
“那你为何又和我坦白,在你心中,我们之间那短短两年时间的相处,抵得过你与合欢宗和你小姨之间的感情?”
“这有些太过可笑了吧?”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虽然我确实长相英俊,才华也不错,但是也不至于到让你倒头就拜,甚至不惜出卖宗门和亲人的地步。”
彭克直视着燕清波,怀疑之色依旧不减。
哪怕她再口舌如簧,说的这些话听起来都很像那么回事,但是他还是不敢全信的。
信任是一个很脆弱的东西。
一旦被打破,出现了猜疑之后,就很难再恢复如初了。
燕清波也知道,自己已经很难再取得彭克的信任了。
她真挚的与彭克对视着。
“合欢宗给我带来的,只有痛苦。”
“从我八岁起,他们便每天教导我如何以色娱人,如何更好的展现自己的魅力,如何去掌握男人的心思。”
“我的生活里除了这些之外,什么都没有,像机器般麻木重复地过着相同的日子。”
“他们把我当做一个物品,一个训练好了之后,用来掌控权势男人的工具。”
“后来因为任务,我第一次离开山门,来到应天府,遇到了你。”
“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了生活原来不止有无尽的训练和枯燥的命令。”
“你努力的把我黑暗的日子填满光亮,将我黯淡无光的星空照亮。”
“我也找到了人生存在的意义。”
“我无数次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想再成为合欢宗手上一个不需要有自己想法,只需要为他们笼络权贵的工具。”
“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办了这场花魁会,将你骗来了这里。”
“不是为了想害你。”
“我可以帮你,帮你将合欢宗连根拔起,但是你必须帮我将婉清小姨救出来。”
“这是一场合作,也是一桩交易。”
说着说着,燕清波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几分恨意。
她不想再这样,作为合欢宗的一枚棋子工具活着了,就算今日她真的顺从了宗主的命令,想尽一切办法将彭克控制住,以后何尝不还是依旧生活在合欢宗的操纵之下?
而自己的亲人,还是唯一仅存的亲人,性命就这样被合欢宗操之于手,也让燕清波实在是无法接受。
“你怎么敢肯定,我会愿意答应你?”彭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反问道。
燕清波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胸有成竹的说道:“你我合作,是最好的选择,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知道合欢宗内脉具体情况的弟子。”
“从应天府的京官,到苏州府的地方官员,共有八人都被合欢宗所控制,年级最长的已经五十二岁了,年纪最轻的,才不过入仕三年而已。”
“他们都是合欢宗的棋子,而合欢宗的弟子,更是有很多压根都不是通过宗门招收的,而是由内脉弟子控制。”
“如果你们只将合欢宗外脉展露的那些弟子清除,是无法动摇到合欢宗根本的!”
“你必须需要一个内应,才能够真正摸到合欢宗的核心,从而将其连根拔起!”
彭克摇头失笑:“你就不怕我事成之后反悔?”
“不怕!”燕清波看向彭克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哦?”彭克眼神莫名的凝视着燕清波,心中举棋不定。
她这一番话,到底几分真,又几分假?
可信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