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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仍是白天,此时的天空却被黑潮完全遮盖。随着雷声渐响,那片黑色遮掩下的红芒越来越亮,宛如一个红色的恶魔,静静等待着人间厄运的降临。山谷中聚集的魔族修士越来越多,贺云卿站在最外围,忍受着高阶修士的强烈威压。最后还是明辉看不下去,轻轻一挥将他送了出去。
贺云卿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明辉。纵然只是一袭白衣随意地站着,却拥有不逊于任何人的气场。他眸光沉郁,嘴唇轻抿着,苍白的脸孔仍是平静的,可贺云卿却在其中看到了强烈的肃杀之气。
山谷外,满坡的莎娑草叶片已经变得暗淡,黑鸦自上空飘过,更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贺云卿御剑穿过城门,却见城门□□发出了激烈的争吵声。
冷静地听了几秒。
下一刻,不顾众多魔族修士惊诧的神情,贺云卿拔剑,利落地斩去那魔修两条手臂,再收回剑。
“危言耸听,这是一罪。趁火打劫,又是一罪。”
城门处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贺云卿静静往前飞,黑色的遮掩下,无数罪恶在悄悄诞生。若是看到了,贺云卿也会顺手帮着解决一两个。他的想法很简单,明辉和那些魔族高手聚集起来,必然是为了解决这所谓的黑潮,那一刻他凝重的神情还印在贺云卿脑海,他实在不愿看到,明辉努力维护的魔族和平,竟然在暗中被人破坏。
无论如何,那人是努力的。
接近傍晚时,贺云卿正打算飞回原处,却在半途看到远方一片火光,看方向似乎是那藏书阁的所在。贺云卿调转方向,立刻向那处飞去。
果然,藏书阁一楼已经被火焰吞噬,二楼三楼也快要被波及。贺云卿双目一凝,依稀在火光中看到一个黑影,没有丝毫迟疑,他拔出剑来,一道满含剑意的剑气便冲着那黑影砍去,那人似乎没料到这时候还有人偷袭,躲闪不及之下,终是露出真容来。
“人修?”那人惊呼出声,竟不觉贺云卿第二道剑气已经靠近。
贺云卿注意到,这人虽有金丹后期的修为,但灵气明显有些轻浮,且面庞红肿,全然没有修士苦修后隐隐带着的仙气,反而显得粗鄙不已。
一剑将那人挑到一边,贺云卿运起出云变第二层的玄水变,引火为水,顷刻间,那隐藏于熊熊烈火中的藏书阁真身终是露了出来。第一层显然已经有些烧坏了,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第二层第三层不知如何,但这样的大火,对于阁内藏着的书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破坏。想及此处,贺云卿便狠狠踢了那人一脚,那人承受不住,滚了老远,却畏惧贺云卿的剑,不敢逃。
贺云卿足足运了半刻钟,大火才渐渐熄灭。
贺云卿看着空无一人的藏书阁,微微皱眉。
无论如何,这藏书阁中摆着的均是魔族历代大能遗传下来的至宝,每一本拿出去均是当世罕见,如今在这魔族遭遇为难的时候,却被宵小之徒肆意毁坏,真不得不让人喟叹。
贺云卿蹲□来,与那人目光平视:“谁派你来的?”
那人拼命摇头:“没人派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
贺云卿冷笑一声,手指一动,那人便觉得自己的手指被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生生拧断,他甚至连叫都叫不出声来,只能没气儿似的哼哼两声。
贺云卿又问:“是谁派你来的?”
“没,没人……”那人咬着牙,强抑住眼中的怨毒之色,故意装出平静的模样:“你是人修,如何管到我魔族身上?”
贺云卿还欲再逼问两句,却见那人唇角不知何时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来。贺云卿耳朵轻轻一动,下一刻,他身形暴起,手中的剑毫不迟疑地挥向了身后。“哐当!”,双剑在空中相遇,溅起明亮的火花。待身后人影战意消散,贺云卿方才收起剑势,转过身来。
而那原先被贺云卿拷问的人,此刻却如同一只敏捷的兔子一般腾空而起,倏然便跃到来人身前,双手抱着来人的腿,整个身子伏在那人脚上,嚎啕大哭:“连城副殿主,此人纵火烧毁藏书阁,我劝阻不成便也罢了,此人竟下毒手将我手指拧断!”
这人绝了!
贺云卿心中默默叹服着,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强大无比。难怪修为不够却被派出来进行焚烧藏书阁这般伟大的任务。他心中也在责怪着自己有些以貌取人。这人看似圆滑怕死,却自始至终不曾将由谁主使泄露出半分,甚至能在手骨尽断的情况下倒打一耙……若不是这个大陆仅看重修士实力,这位仁兄将来必然是有大发展的。
名为连城的副殿主冷冷瞥了那人一眼,将那人身子扯开,旋即便将视线对准了贺云卿:“人修?”
贺云卿同样也在观察着连城。这人外表只有二十五六岁,一双眸子含着精光,步履扎实,一看便是不好对付的角色。
贺云卿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那趴在地上的人,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人微微勾起的唇角。见贺云卿瞧着他,那人身子缩了缩,收起了心里的得意。
“若我说,不是我做的呢?”贺云卿解释道:“我不过筑基后期的修为,又是如何将这位金丹后期的道友手骨拧断?”
连城冷冷道:“刚才那一剑,远超筑基后期。何况你身为人修,竟在魔族境内肆意妄为,仅是这一点,我就有理由怀疑你。”
贺云卿面色也沉了下来:“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也绝无破坏魔族至宝的意图。若是你坚持你的判断,那我们也只能一战了!”
连城冷声道:“那便一战!”
贺云卿与连城俱是剑修,贺云卿知他难缠,便也没有隐藏修为,浑身剑意外放到极致,剑芒飞闪间他整个人与剑融为一体,气势惊人。连城作为剑修,剑势剑招均不弱于贺云卿。二人在藏书阁外的空地上激战良久,剑光相遇后又分开,气势一层一层逐渐攀升,运剑而起,四周飞沙走石,卷起千层气浪。
“砰!”连城飞身而起,贺云卿便见千道百道剑光如流星般向他急速飞来。贺云卿面色一凝,将全部剑气凝成一条线,横着挡住了连城这一击。
连城面色不变,沉声道:“你是我遇到过的同辈之中最为强大的剑修。”
贺云卿同样凝视着他:“你也是我遇到的同辈之中最强大的剑修。”
话音刚落,二人又开始了另一番激战。剑气相遇,剑影相撞,层层叠叠,谁也奈何不了谁。
贺云卿耳朵蓦地一动。
连城击过来一道剑气他并没有躲闪,反倒是转身向后,揪住了那逃跑的人。也因此,贺云卿的后背生生受了连城这一击,剑气入肉,竟在贺云卿背上印出一道巨大的血痕来。
贺云卿却是不顾伤痕,径自揪住那想要逃跑的人,在那人体内注入几道灵气,顷刻,那人便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贺云卿抬头看着连城:“还要再来么?”
连城沉声道:“我愿意信你。剑修均是独行高傲之辈,你剑中满是正道剑意,自不会做此般宵小之事。但不将你拿下,我难以向执法殿交代。”
“那就是还要战了?”
连城轻轻摇了摇头:“不必,此事还未查清,你二人均需跟我走一趟便是了,待事情查清,你们脱了嫌疑,这事才能了结。藏书阁中存书珍贵无比,今日既无人监视,又有人纵火,定是有人趁着族内大乱妄图从中兴风作浪。”
贺云卿吞下一枚疗伤的丹丸,想了想,从储物戒中取出那枚菱形标牌:“若是我有这个呢?”
连城一直波澜不惊的面上,此刻却是露出几分惊疑不定来:“你怎么会有……难道,你竟是尊主的……”
“男宠”二字显然很少被连城提及,他试了几次,都没有将那两个字吐出来。贺云卿甚至注意到,一直保持冷然姿态的他耳垂竟是微微有些泛红。
殊不知,连城只是心内感慨,如此强大的剑修竟如那些肮脏不堪的男子一般行那种事,更为贺云卿那正气十足的剑意暗暗可惜。
他虽崇拜尊主,却也欣赏面前如清风朗月一般的剑修。身为执法殿副殿主,连城平日也曾见过那些亵玩男宠的修士,俱是花心风流声名狼藉之辈,那些侍候的男子,也俱是卖乖讨好惹人生厌。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连城道:“在尊主身边……终究不是长久之事,你既走剑之一途,还是专心致志的好。”
尽管连城的话说得无比隐晦,贺云卿还是听明白了。他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多谢你。”
“不必客气。”连城摆了摆手。摆脱了那个让他难以启齿的话题,连城又恢复了原先冷然严肃的模样,“你既有尊主的令牌,便可以先离开。”
贺云卿指了指那头耷拉着脑袋的人:“他呢?”
连城道:“自是带到执法殿关押起来,这人在我二人相斗时逃开,很是可疑,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要好好盘问一番。”
他这么一说,贺云卿就笑了。
连城面色一红。
老实人说起冠冕堂皇的话来,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经历了藏书阁前一段风波之后,贺云卿回到了楼阁。明辉自然没有回来,贺云卿想及天空铺天盖地的黑色和魔族人心惶惶的景象,心中不由得有些为明辉担忧。
但他仅是金丹期修士,战力虽然不错,却很难在那样的场合下发挥作用,那些修士中,便是最差的元婴期后期修士,也足以将贺云卿轻松抹杀。
一连半月,明辉都没有再出现过。
天空之上的黑色却没有一丝缓和的迹象,幽深而可怖,几乎要将人彻底淹没。红芒渐渐透过黑影,洒落地面。
植物和妖兽,以及没有灵力的普通魔族,就好像一夜之间受到感染一般,越来越灰败。从第十五天开始,贺云卿便陆续听到了魔族死亡的消息,人数也从一个两个变成了几百上千个。
一个月之后,天空中的黑色却渐渐转淡,门前的莎娑草也奇迹般地褪去了枯败的色彩,渐渐恢复了紫色的模样。
不知为何,贺云卿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
自山谷中一别,他始终没有见到明辉,那人就好似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一般。贺云卿也曾折返回去,但那山谷好似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看不清楚本来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