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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等什么?直接杀了埃文,西奥多。”
“不。”西奥多微微仰起头,艳丽的液体滚入嘴唇,他不咸不淡地看着艾伯纳,“不能这么简单地放过他。”
“但是,不能再留了。”艾伯纳激动地站起身,仿佛坐在一团火堆之上,“如果你不当心被埃文找到了可趁之机。他用你手中的钥匙打开了炼狱的大门……之后的事情就糟糕了。”
“不可能。”西奥多懒懒地放下酒杯,“埃文打不过我。”
艾伯纳的话被他堵在喉咙里,梗了几分钟才吐出来,“可是当年,他同样打不过你。但你不照样……”
艾伯纳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气温都像变低了十几度,冷得要将杯子里的酒水凝冻成冰。西奥多扫了他一眼,自知说错话的艾伯纳也就闭了嘴,不再言语。
待西奥多站起身,在他跟前停下后,艾伯纳额头上全都是汗水,他现在还得依仗西奥多的帮助,“西奥多,我并,并不是针对你……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努力防止那个可能的发生。如果留着他,说不准哪一天会再次威胁到你,还有凯特小姐。”
“你说得没错。”西奥多不再理会艾伯纳,而是走到坐在凯特身边。她坐在椅子上吃甜点,周围是西奥多设下的结界,只能听见他刻意制造出的声音。
“你们谈完了?”
“差不多了。”西奥多把她手里的勺子随手一扔,上前将她冰凉的手包裹在掌心中,“陪我去个地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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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的府邸
西奥多站在熟悉的建筑面前,不由得恍惚了片刻。好像还是很多年前,他被埃文牵着,从魔族王宫来到了这里,度过了一段还算不错的时光。
“凯特,一会拉紧我。”他浑身上下都透出强大的魔力,像冲破船舱席卷入内的汹涌海水,是以,守在屋子外面的护卫都不敢上前阻拦。
“好。”
西奥多一步步地从他们中间穿过,拉着凯特走到了大门面前。
“我是西奥多,埃文。”西奥多隔着厚重的木板说道,在魔力的作用下,声音穿过墙体,扩散到房子的各个角落。
埃文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因为是在自己的家里,他难得没有穿那件万年不变的黑色斗篷,灰色的头发垂落在膝盖上,满脸的皱纹印证了岁月的沧桑感。
西奥多的声音扩散进来后,埃文灰蓝色的眼睛猛地睁开,他的下属就站在在外面叩门,“埃文大人,请问您醒了吗?”
“什么事?”
下属停止敲门,“埃文大人,外头有一个自称是西奥多的魔,还带着一个女人。您看,要不要启动防御措施?”他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补充了一句,“他和过去的王……很像。”
埃文的嗓子还有些干涩,他喝了一口茶水,随后吩咐道,“打开吧。”
“打开……您确定吗?”
埃文的音调下沉了几度,“你以为你把门关上,他就进不来了吗?这栋房子外面的防御措施都是他过去设置的。”
“是,属下立刻将门打开。”
然而西奥多根本等不及他来开门,伴着凌厉的冷风,魔王之剑劈碎了厚重的大门
他替凯特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后,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陪着我就好了。”
凯特迟疑地看着他,点了一下头,但还是将鞭子握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中,“我们是去找那个叫埃文的吗?”
“是的。”西奥多按照过往的记忆,和凯特一起走到三楼,迅速地在一堆看似相同的房间和混乱的布局中迅速找到了埃文的起居室,“就是这里了。”
他的左手牵着凯特,右手拿着剑,对着大门轻轻一挥,结实的木板就啪嗒地碎裂在地上,变成一堆混着碎屑的木渣子。
“门并没有上锁,西奥多。”埃文依旧镇定的坐在椅子上,连挪动一下的意愿都没有,“你大可不必用剑砍碎。”
“有段时间没见到了,埃文。”西奥多的手变得冰凉,凯特努力在衣袖下握紧他。她能察觉到,进来之后,西奥多有一点难过。
“确实很久了。”埃文像是陷入了很久远的回忆,“当初带你过来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连我的腰都没到。当时王族又斗得厉害,你母亲让我护着你,我便将你带到这儿来。一晃眼……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你已经拥有配得上‘王’称号的实力了,还带了……一个人回来,你们准备结婚吗?”
埃文若有所思地看着凯特,就像是替晚辈操心的长辈,“这位是丹尼尔伯爵家的凯特小姐吧,你既然能把她带到魔族来,想必伯爵大人已经同意了你们的婚事?”
“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西奥多握紧凯特,“我和凯特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
“噢……也对,我差点忘了,你到这儿来,是想杀我吧?”埃文很轻松,仿佛西奥多只是过来转一圈,散个步就走,“艾伯纳身边的魔大多效忠于我,他每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会见了哪些下属,又说了什么话,我都了如指掌,包括他去小旅馆见你的事。”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用再说什么了。”西奥多将魔王之剑拔出剑鞘,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埃文满是皱褶的皮肤。
剑身如银白的闪电一闪,当头劈下,埃文还是不紧不慢道,“西奥多,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炼狱里究竟藏着什么吗?”
西奥多的动作顿住了。
埃文的话勾起了西奥多记忆深处最难堪的部分之一,“你的母亲,我所效忠的主人蒂芙尼,为什么会如此偏爱样样都不如你的艾伯纳?宁愿让年幼的你顶替艾伯纳进入魔狱,也要费尽心思地护着他?而我,又为什么要杀了你?西奥多,你不想知道吗?”
“这些都不重要。”西奥多明白他在拖时间,但因为这十几年的羁绊太深,他没办法像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一样,割白菜一样割下他的脑袋。
“这些都不重要啊……”埃文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须,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你觉得,你在诺兰落脚的丹尼尔家族……重要吗?”
他明明是在问西奥多,目光却和凯特在空中交汇。
凯特无法再置身事外,“你想做什么?”
“请您放心,凯特小姐,我还没有做任何事。”埃文的左手搭在右手上,“不过……如果我死了,路易斯,哦不,在你们面前,还是叫他史蒂文公爵,或是史蒂文校长更好一些。他可能会立刻进宫,向陛下告发丹尼尔家族,要是勾结魔族的罪名落实了……”
埃文没有说下去,但凯特已经感到寒从脚起,背后发凉,“史蒂文校长是你的人?”也对啊,如果西奥多当初是被亲近的埃文杀死的,那所谓杀死魔王的勇者史蒂文就根本不存在。
“是啊。”埃文点了一下头,“路易斯是诺兰派来的勇者中,最不起眼的,也是魔力最差的。他之所以能得到公爵的位子,是因为我把‘手刃魔王’这个殊荣送给了他,但世间哪有白吃的午餐,作为交换条件,他必须喝下我的□□,承诺在有生之年里无条件地为我做事,直到死亡。”
“那四个学生,也是你让校长杀死的?”凯特震惊了。备受诺兰人民爱戴的校长竟然是这么的不堪。
“路易斯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好歹占着公爵的位子,在诺兰也极有声望。如果他亲自揭发西奥多的身世,并将消息散布到王城的各个角落,丹尼尔家族就休想在诺兰呆下去了。”埃文对上凯特,西奥多现在最大的软肋,“不过……这事情还没有发生,只要西奥多把炼狱的钥匙碎片交给我,我就能保证丹尼尔家族安然无事……”
西奥多的剑端抵着埃文的喉咙,因为力道过大,手臂上的青筋都隐隐浮现出来。
“像你这样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我对你再了解不过了。”埃文笃定地看着他,“你不会杀我的。”
他的声音像最可怕的魔咒,将西奥多笼罩在一个阴森幽暗的空间里,“凯特小姐,你就没有想过,西奥多能出现在你家里,成为你的弟弟,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你亲生母亲的过世,还有你本该存在的弟弟……”
埃文说不下去了,他顿了一下,手指迟疑地碰在脖子上,鲜红的血徐徐落下。
“你还真动手了。”埃文笑了一下,他满目狰狞,指着西奥多冷笑道,“你这样的魔,从小就不被喜欢,你还以为,真能找到喜欢你的人?”
因为情绪激动,鲜血汩汩地从伤口滚落,西奥多红着眼睛,剑朝着他的心脏狠狠刺了下去。
埃文挣扎了一下,僵硬地维持着一个动作坐在椅子上。
“你杀了他?”凯特来不及阻止西奥多,就看着埃文死在了自己面前,她按住西奥多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将剑插|回剑鞘,“你杀了他,我父亲怎么办,丹尼尔家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