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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温南也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孩子已经不在的事实,只有李智航记得那一天。天气依然很冷,他帮温南买完早餐回来。温南就下了**,安静的叠着被子,脸上平静得如同白色的墙面。
“早餐买回来啦,肚子饿了好久了吧?”李智航将早餐放到桌子上,朝温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怎么不多睡会呢?应该多休息休息。”
温南头也不抬道:“这几天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我也耍了不少小孩子脾气,希望你不要介意。”
“那么客气干什么?对我根本不需要这么客气。”李智航一边回应着温南,一边将买好的早餐一一摆放好。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现在我这个样子了,我和你之间更加没有可能,所以……明天你就不用来了,好好学习,将来能够有个好出息,能出国留学最好,不要辜负了你妈妈对你的期望。”温南将被子叠好,转身一本正经的对着李智航说道。
李智航正准备将一杯豆浆递到温南的手中,一听这话又将豆浆放回了桌上,他有些郁闷的说:“温南,你这是在看不起自己还是太过高看我?对我来说混的好不好不重要,跟你在一起才重要。还有你把支票还给我了,你要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那些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谢谢你的好意。所有的一切我自己会解决,爸妈那边我会自己去说。如果你有照顾我的时间,大可去好好陪陪你妈妈,她比我更加需要你。”温南说完,将李智航放回的豆浆拿在手里喝了起来。“谢谢你买的豆浆,再见!”
李智航站在原地,视线留在那杯已经空了的塑料杯上,之后耳边就传来温南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他猛的回头,拐弯处,温南的发尾从他的眼前骤然不见。
“温南!”他追出去。
温南没有回头,依然沿着那条长长的走廊往前走着。
“温南!喜欢我真的就那么难吗?”这句话,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喊出来的。他不想就这样放弃,他都努力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他怎么可以放弃?而她又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然而,对那个时候的温南而言,她总觉得沉默是拒绝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因为沉默没有续集亦不会有争吵。所以,当她听到李智航在医院走廊里的高喊时,她只能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就当他喊的不是自己。
那时,温南以为生活再惨无非就是这个样子,即便是孩子没了,她还要好好的上学,好好的做兼职,按时给家里打钱,然后毕业,工作。于是,在她那个时候的观念里,仿佛并没有想过结婚生子这件事情。
“爸、妈,我回学校的房子住,我知道最近我一直没有给家里赚到生活费。”温南在父母眼中不见了好几天之后,终于再度出现。所以,这说话的气势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就连距离也是隔着一个大客厅。
起初,张琳还觉得这句话说的也挺对,头也不回的答应。“嗯,回去也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温海洋则回头看了温南一眼,“怎么看着你像是瘦了一样?还有,你挺着大肚子怎么干活?”
“没……没有。肚子……不碍事……不碍事……”温南连忙回答。
而这种结结巴巴的回答,让张琳立马怀疑起来。“南南,你过来。”
“干……干嘛啊?妈?我赶着回学校呢!”温南敷衍着,身子也依旧僵在原地。
这下张琳倒是没有耐心了,索性快步走到了温南面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以及那平坦的小腹。手不由的气愤的发颤,“南南……你……你你你……你这是?啊?你又怎么了?”
“……”温南不作回答,“孩子没了”这四个字虽然很简单,可由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不就等于自己扒自己的皮吗?
温海洋见自己的妻子反应这样大,也着急的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温南那平坦的腹部,“孩子呢?孩子呢?”
温南低着头,心里的委屈在喉咙里打转儿,她也想问孩子去哪了?孩子去了哪里?可是,谁又给过自己答案呢?
张琳见女儿不说话,直接推搡着温南,“快说呀!到底怎么回事?”一边着急还一边用力的拍着温南的肩膀。
刚做过刨腹产将肚子里的死胎取出来的温南,怎么受得了这突然之间的力道。直接“哎哟”了一声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你这闷葫芦,倒是说话呀!你要急死我和你爸呀!”张琳索性陪温南一起坐到了沙发上。“你说,你是不是去把孩子打掉了?”
温南沉默了一会儿,仰头看了看温海洋,接着应道:“是的。”
“你……你再说一遍!”还未等张琳开口,温海洋就用食指指着温南有些激动的大吼。
温南在心里深呼了一口气,淡定的站起身,认真道:“孩子,已经被我去医院打掉了!你们不是都不欢迎孩子吗?这样大家都满意了有什么不好。”
“你!”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的落到温南的左脸上,“作孽呀!真是作孽呀!”温海洋一张脸涨的通红,胸口的起伏充分的表达着他的不满。“那可是一条生命!生命岂能这样儿戏?”
温南捂着脸,不再说话,只是一味的低着头。而张琳,则像是看戏一般,半天不来劝架,反而在两个人都沉默的时候问道:“那钱呢?那20万呢?”
“还给他了!孩子都打掉了!拿别人的20万做什么?”温南不假思索的说。
一向爱钱如命的张琳一听这话,立马像是被什么扎了屁股一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说你这孩子是不是缺根筋啊?还是吃错药了?那20万都给我们了,你还还回去做什么?别人又没有找你要!再说,孩子都打掉了!你给他15万不就好了?全给他,那我们温东的医药费怎么办?”
“温东的医药费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在家里好好照顾他就行了。”温南不想继续听自己的母亲唠叨,毕竟钱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李智航的钱坚决不能收。
“诶……你这孩子……”
温南捂着左脸巴掌印,二话不说,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就出了门,完全不在乎张琳在身后的语言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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